风少商站了起来,那满场投射而来的目光似乎被他无视了。
很多人希望看到这个不知何时来到京畿道的无名小子出丑,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初来乍到就获得天命阁极高的评价。或许时间长了,他还真的能展现出不弱于源仓君的实力,但毕竟不是现在。
其他从南方来的少年正经以待,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北方佬都看着那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但也是随大流般望着他。
风少商握了一下手中的剑,然后摸了一下身后鼓鼓囊囊的背袋,感觉很安心。
其他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生得这般好看,却背着个金丝的背袋,让人觉得很奇怪,很好笑。
当然还是有少数人没有对此轻视,他们虽然也很奇怪,但却是皱起了眉头。
陈问刚刚吃了点东西,手中还有掰成两半的馒头,嘴角残留着馒头屑。他看到站起来的风少商,不禁陷入沉思,仔细思索着与那布袋大小相符的武器。
阳山君每场比赛都看得极为认真,现在看到风少商即将上场,有几次想站起来的冲动。
“他很强,不愧被称为师兄的对手......”
花天君喝了口酒:“当然,我当初在太清院门口见过他,可比现在弱太多了。”
他没说当初的风少商完全和现在是两个人,鬼知道太清院是如何把当初那个性子冷淡,只知道蛮干的风少商变成眼前这个翩然君子的。
白橪面色阴沉地看着灯光照耀下的风少商,他感觉到后者现在仅是随意迸发的气势就不比他弱,可笑之前自己还在太清院前轻易伤了他。
你绝不可能上位的!
白橪几乎想要冲出去与风少商打一场,但是他忍住了。
忽然,他目光一愣,发现独孤傲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风少商,最开始进场的蒙纱女子也在看风少商。
风少商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伸个懒腰,毕竟在那里坐了半天,一个对手都没交过手。
正当他准备这么做时,一声轻笑吸引了他的注意。
“拖拖拉拉是准备耗时间么,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啊......”
风少商望去,发现白天那个和马如龙僵持过的少年对着自己笑,身边聚集着不少南派不弱的子弟。
见到这一幕,章寻策的微怔,然后唤过一人吩咐了几句,也和楚天、离无恨说了什么。做完这些,章寻策满意地笑了,对风少商点了点头。
风少商微微一笑,然后潇洒地转过身,留给先前少年一个背影。
少年吃了个小亏,却没有丝毫羞恼,还是呵呵一笑。
马如龙淡淡瞥了一眼少年,然后转头催促道:“速战速决!”
“好!”
众人都有些惊愕,继而大笑。
但风少商却是很认真地走上台,对面的人嘲讽地望着他。
风少商也很平静地望着他。
“我来自......”对手刚准备说什么,但一个让他脑后发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来自战天阁,不必赘述,速战速决!”
风少商的对手只感觉到强大的风压从身侧压迫而来,艰难地举起手抵抗,从眼角余光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飘在了比武台上空,正在以不可逆的速度朝外飞去,最后轻飘飘落地。
风少商正保持着一掌打出的姿势,看到对手飞得很远,才满意地收掌。
很多人都还保持着张大嘴嘲笑的表情,现在见了这一幕像见了鬼。
风少商走到马如龙身边,依旧淡然地行了一礼:“幸不辱命。”
“不错。”
马如龙罕见地一笑,显得很满意。
独孤傲看见这一幕,骤然抓紧的手把脚下的地砖捏得凭空碎裂。
“有意思......”他眯着眼笑了,充满着危险感。
风少商平静地走在宗庭的路上,虽然和白天的温暖阳光已是不同,但在灯光照耀下的黑夜并没有觉得很冷。看来宗庭的底蕴在那,毕竟有不同凡响之处。
他很自然地走到章寻策几人面前,就像走在太清院的路上一样。
可在一年前,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陌生的太清院里举步维艰?
但他现在并不在意这一点,而是迅速坐下闭眼调息起来。
刚才的战斗结束很快,虽然在旁人看来并不花哨,根本没有值得吸取经验的地方。但这一年来风少商养成了每战必诫的习惯,虽然很累但值得。
况且,刚刚真炁凝聚于掌,即将脱手时发生了一些事,他差点控制不住体内暴动的真炁。若不是长时间以来萧亦对他真炁的掌控和锤炼,还真会出事情。
见到风少商闭起眼,楚天等人便不再去看,唯有章寻策依旧带着笑点了下头。
......
......
阁楼上的人依旧沉闷,即使刚刚风少商顶着压力随手击败战天阁的弟子也没有多少改观。所有人都望着苍帝和空圣,场面有些尴尬。
“怎么了,刚刚那个弟子精彩的表现都没引起你们精彩的点评?”
突兀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入口的楼梯,那里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一个清瘦的老人映入眼帘。
有些人看清了来人,更感诧异,显然知道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老人行了一礼,空圣也在那静静看着。
老人随意一摆手,来到空圣旁边坐下。
“父亲,你怎么来了?”
空圣也感到很奇怪。
老人喝了一口茶:“难道我不能来?”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像是在睡觉的苍帝此时又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老人。
“司空礼,你还没走?”
老人听了哈哈一笑:“苍老此言就差了,我为什么一定要走?像苍老,在东方海阁一待就是那么多年,不也还在坚守?”
苍帝深深看了司空礼一眼,然后再度闭眼。
“我和你们可不同,当年的宗庭早在那时就已经消失了。你们这些后来的小辈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和目标。我还在这,就是不希望前人留下的东西被你们这些人偏离了方向。”
司空圣惊咦了一声,回过头发现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反驳,而是在思考。
司空礼叹了口气:“罢了,当年我们就是想请苍老你回来主持宗庭,但你拒绝了。相必现在你还是一样的想法吧,只是希望你继续不要插手南北方之间的纠纷。”
“我谁也不会帮,这种无聊的内部矛盾没必要我出手。”苍帝低声嘟哝了声,看样子又要睡着。
司空礼点了下头,然后空圣和他耳语了什么。
司空礼愣了一下,然后了然:“既然他是为这个而来,那也不用多打扰他。”
空圣微笑摇头:“儿子当然知道,此事也只有上官越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