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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寻证

看着李锐远去的背影,冯雪心里竟有些拿捏不准了,十年的时间,谁能说得清你看到的这个人还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有一点冯雪从不怀疑,对一个人的感情,不管岁月如何变幻,内心里的那份柔弱不会消失,人之所以选择妥协说到底是为了诠释一种无奈,谁愿意在情感上死磕只为有一天能够修成正果。

意识到自己的沉默让薛军很不爽,冯雪挽起薛军的胳膊,指东到西一通乱讲,直到对方面容舒缓切入正题。接下来两人又转了几个服装区,终因没有太入眼而放弃。

出了商场两人都感觉有些饿了,就近选了一个小吃店,吃饭的时候薛军无意的说到:“刚才那位是你大学的同学?一快吃个饭又不是什么难事,弄得好像上不了台面,不会是你的崇拜者吧!”

冯雪一口饭卡到嗓子眼忙用手摆了摆,等到把饭咽下去,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大学同学,是高中同学,十年没见着了,不激动是不是才不正常。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他就是其中的一位,事情本来也就这么着了,可人家偏偏就要杵在哪里,美国不待回国留任高校也不干,自己弄了个什么“心理诊所”好家伙这几手漂亮的反转让人眼花缭乱,我真不知道这又玩的哪一出。”

薛军不知为什么竟被冯雪的情绪给触动了,他隐隐地感到那个叫王悦的在眼前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关于她的点滴、神秘,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在延伸。他换了一种坐姿,眼睛很随意地看着冯雪,想说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话题,时间对于他来说过于缓慢了。

本来两人今天还要买一些结婚用品,但李锐的意外出现,让冯雪有些措手不及,她冥冥之中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领着去挖掘尘封已久的秘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鼓噪着---快去死吧!

勉强找了个理由,信与不信反正是个理由,这年头理由就是一把匕首,用它的人照样翻云覆雨、信手拈来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薛军开车把冯雪送到家门口,调转车头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他打开车门走下车,人贴着墙沿看到冯雪站在马路边上挥手拦车,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下,薛军赶紧打开车门坐进去,只见那辆车从身边开过。不紧不慢地跟着还真有点兴奋,可渐渐对方行驶的路线偏离市区,这是往郊区开呀,跟踪快一个小时,薛军没了兴趣,打道回府有些不甘,要知道这样还不如找人喝酒来的痛快。

看着薛军开车走了,冯雪转身出了小区,刚才给李锐打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没有接,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今天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她决定去一趟墓地。十年的时间,每年的清明节,她都会去墓地凭吊一番,每次从墓地回来,心情都会好上一阵子,她说不清究竟谁成就了谁。这么多年她不敢打开自己的心扉,就怕一不小心着上什么道,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太可怕。

站在墓碑前冯雪才发现手里空空如也,她看看周围从兜里掏出纸巾铺在地下,眼前看到的马倩一下大了许多,她笑了起来,这样感觉真不错,前好几次都有这种冲动,可周围祭奠的人太多,愣是没敢造次,今天,来到这里终于了却心愿。她抬头凝视着马倩微笑的面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是时候了,该还我一个公道了。”

晚上倚着床头,冯雪随意地翻着手机,时间已快接近零点,要是往常早已睡下,今天竟没有一丝困意,她知道在等待什么。果不其然手机短信显示有一条短信,看完短信内容,她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她看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决定什么也不做立刻关机睡觉,也许下一个不眠之夜不会远了。

早晨天一亮,李锐就躺不住坐了起来,两眼望着前方,眼睛越睁越大直到眼眶有了扯痛的感觉,身子向后一倒,人又躺在了床上。昨天晚上发完短信,人几乎处在似睡非睡状态,可能不可能的那么一瞬间,你会猛然惊醒一探究竟,次数重复多了才发现真的、假的不过是一种病症,一种延伸了你的癔症的假想。

出门下楼梯李锐有些飘忽,出了楼梯口清新的空气直冲胸襟,人顿时清爽起来,他走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把车发动起来,车驶出小区上了正道,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早晨6点50分,这会时间尚早索性吃个油条、喝碗豆浆,省得每天不是饿着就是胡乱塞一口。

正吃着,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魏玲,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接通电话:“昨天难受了没有,我说留下照顾你,你就是不肯,我知道你怕我看到你的囧态,可是你却没有想想,昨天那么晚,我一个人回去要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后悔吧!”电话里的声音时断时续,李锐晃了一下脑袋感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他换了一下手声音清晰多了“哎!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过来,要不我打的去你那,顺便给你买点吃的。”“你千万别过来,我现在好多了,刚才是信号不好,好了,不说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熬到早上10点多钟,李锐再也熬不住了,他决定给冯雪打电话,铃声响了五六声,对方接通电话,“李锐你好,今天早上才看到昨天晚上你发来的短信,本想给你打电话,这一忙就给忘了。”冯雪的声音透过手机就好像尘封许久的画面一下在眼前呈现,李锐拿手机的手止不住一阵轻微抖动,他甚至有些恍惚地左右瞧了瞧,直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临下班之前,李锐给魏玲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没办法接她。

晚上7点半,李锐来到西餐厅进入包厢,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他要了一瓶红酒,点了两份牛排,其它的等会冯雪来了再点。

距离8点还有十分钟,冯雪来到包厢,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李锐起身差点将一瓶红酒摔碎,幸亏急时用手扶住,要不场面会很尴尬。

红酒打开倒入杯中,两人举杯寒暄了几句,然后一同饮尽,酒的热度让人变得活法起来,两人渐渐地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冯雪看着气氛热烈的差不多了,一声叹息让李锐欢笑的面容顿时僵在了那里,事情就在李锐一再要求下展开序幕。

十年了,那些尘封往事在旋转了一圈以后又回到起点,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发生了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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