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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定胜天

离尘一时之间思绪万千,整片的竹林与这竹舍融为一起,他没有世间的媚俗简单而真实。人生的轨迹就是那么奇怪,他原本只是一个孩子却要加入时间的纷争,他只想要接母亲回家,却发现多年过去已然不知道母亲身在何方。糊里糊涂的又做了风神道的传人,却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

一片竹叶在离尘的双唇间发出丝丝的呜咽之声,竹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丝丝的声音如泣如诉,好似在诉说着无奈,又好似在试问苍天我为何物?

竹林之旁的悬崖之上,风啸天迎风而立,听着那让人心碎的声音,老雷纵横。不知何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就那样默默地跟着,什么也不说。

你们说我算是强迫那孩子吗?我这样做对吗?风啸天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着后年的两人说道。

其中一个身影向前走了一步缓缓的说道:我观察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事实上从他出世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走平凡之路,更何况看似平凡的生活真的就非常容易吗?

风啸天无不感伤的说道:有六年了吧,也不知道恩人在天域怎么样?不过若是能看见自己的爱子如此出色也会非常高兴的。

其中一个身影接话道:可不是吗,我风神道若非恩人的帮助,只怕十五年前就已经飞回湮灭了。如今我们能重新踹过气来,恐怕还是因为那个神秘力量不知道恩人已经不在这个位面了。不过眼下这孩子显然有心结呀。

风啸天道:恩人说过不得过多的干涉尘儿的成长,如今我们已经算是违背了。本座选择他作为风神道继承人,也就等于把风神道的命运交给了他。若非这些年来的观察,我岂能如此草率。尘儿的成长需要一个平台和靠山,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九天玄清宫的那女娃儿,若是现在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他恐怕此生与其无缘了。他再聪明,毕竟也是个孩子,他能靠得住他那个没用的老爹吗?提及云道,风啸天异常的不满。

另外一个身影说道:大哥你还在为那事不满吗?看在尘儿的面子上算了吧。你也让洛神谷的人放了他,如果他还是那么沉沦下去也就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更何况以恩人的眼光,恐怕也不会那么差吧。

倒是旁边一直沉默的男子开口了:其实你们所担心的是次要的,我看这孩子现在充满了认知的矛盾。

风啸天和另外一个身影同时惊诧道: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男子分析道:那孩子智慧过人,这个古老头也说过。但是孩子自六年前那件事后就显得格外的封闭。我观察她现在不仅对人生充满了疑惑,而且因为缺乏长辈的引导,恩人对他的教育影响太深。但是恩人所教授他的只是针对一个孩子,可是他现在长大了,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来,就必须接受一些新的东西。

风啸天沉默了,他明白三弟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有一点他不认同,那就是他还是对离尘认识不够,以自己观察离尘心性之坚硬,对人事之洞察都入木三分。

随后风啸天说道:你们去吧,我去见见他。

对着竹林发呆的离尘,又开始喝酒了。就那样一口接着一口,不知道喝了多少。

“尘儿你怎么喝酒也不叫上爷爷”,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只见身着华衣锦袍的风啸天贼兮兮的过来,怎么看怎么滑稽。

离尘这一刻好像又发现了那个豁达的邋遢老人的样子,离尘想或许这就是前辈的本来心性吧,华衣锦袍却又是他脱不掉的。

离尘当即呵呵的笑了起来:爷爷,你能不这么滑稽吗?

风啸天道:臭小子,你敢嘲笑老头子。把你的酒拿来,孝敬孝敬你爷爷。

说着还不客气的将离尘手里的酒壶拿去,一口气喝了一个“酒嗝”,也不考虑一下这兰草酒壶到了他手里就那个什么什么呢、、、、、

就这样,两个昨天才认识的人,今天就变成了祖孙和师傅、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尘儿,爷爷有些话想给你说,你愿意听吗?风啸天突然严肃道

离尘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风啸天,随即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请神君大人发话。

风啸天看着一脸正式的离尘,嘴角硬生生的劈了两下,无奈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是人生吗?

离尘实在是不能想到风啸天会突然说这个:其实尘儿眼下还真不知道

风啸天继续道:其实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人非常的笨,砸门祖师爷有七个弟子,他们每个人都惊才艳艳,我只是一个负责起居的小童子。师祖看我单纯于是便给我传授了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于是十五年里就只练习一套武功。

十五年后七个师兄都已经名震天下,而我还是那个端茶倒水的人,师祖问我以后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我想继续留在风神道做个仆人,娶妻生子。

师祖当时笑了笑、、、、、、

几个月后师祖把唯一的外甥女嫁给了我,可是几个师兄都不服,但是奇怪的是就连小师妹自己没反对。

最终师祖让七个师兄来打我,说只要能打败我就可以不把小师妹嫁给我。

于是七个师兄轮番进攻,而我不懂别的武功,智能一次又一次的施展那套自我防御的武功。可是奇怪的是原本最简单的招数,师兄他们就是破解不了。

事后各位师兄都沉默了,自此再也没有在外面行走,风神道风神七子自此消失在江湖上。

而小师妹也嫁给了我。就在小师妹嫁给我的前一个月,师祖又传授了两套及其简单的功法给我让我修炼。

婚后我亦如既往的修炼,终于在二十年后师祖坐化了,但是在师祖坐化的前一天,将风神道掌门传给了我。七师兄、四师兄不满,我们第一次进行了生死搏斗。

最终七师兄和四师兄被我打败,他们认为是奇耻大辱,纷纷自裁而死。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最简单的武功能胜过他们变化莫测的武功。后来大师兄告诉我,你是愚者成大道,我们都不及你。自此大师兄也离去,风神道之留下我、三师兄、五师兄、六师兄。

如今两百年已经过去了,我也年过古稀,恐怕无能面对即将到来的劫难了。十五年前我们就遇到了灭顶之灾,若非有恩人出手,恐怕早已、、、

说道恩人,风啸天不留痕迹的看了离尘一言。

离尘听完风啸天的故事,迅即问道:爷爷是想告诉我,大道至简、无需强求的道理吗?

风啸天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对了一半,尘儿你知道吗,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两种活法。一种是顺着自己心意来活,自由洒脱、放荡不羁。一种是为责任、使命而活。可是世事无绝对呀,我们很多人都不明白,不管你是平凡人也好,还是我们修士也罢,都不可能完全为责任而活,也不可能总是能顺着自己心意来活。

离尘宛若顿悟一般。他不就是这样吗?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希望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不需要武功卓绝,也不需要长生不死。但是他却不得不练习武功,不得不为了母亲卷入争斗中。可以说他是被命运所主宰着。

离尘望着风啸天,这位显得疲倦的老人让他非常的敬畏。他明白了老人要说什么,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老人为什么会对他如此之好,在他对人生充满迷茫的时候,给予了他明灯和方向。

离尘随站起身来双手后抱,抬头看向那无限广袤的苍穹,掷地有声的说道:既然天不遂我愿,那我倒要想知道,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天道昭昭更古长存。

风啸天品味着离尘的话,好似前路开阔了一些。如今他已经站在了人道的巅峰,却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这个孩子一句话却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

离尘转身过来恰巧碰见风啸天迟疑的目光,微微的笑道:爷爷,我母亲说过天地虽大,但事在人为。只是提到母亲的时候,双眼明显有着洞彻风啸天一切的意味。

风啸天何等之人,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拍了拍离尘的肩膀。

随后传来“你应该去洛神谷看看,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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