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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事已败

聂王爷短短几句话就将这场战斗描述完了,其中没有一个血腥的场面,惊心的字眼,但在云墨心中,战争之惨烈不言而喻。他随父自小长在军中,大大小小的战争他见过太多,只要沾上这两个字的就都离不开血腥、屠杀、哀嚎……

云墨完全想得到三拳交战会是一场如何惨烈的战斗,血浸黄沙,哀鸿遍野……

“要死多少人啊……皇帝为了社稷江山,草寇为了富贵荣华,君臣贼子,征战杀伐,气数尽,又轮回。”虽然年纪不大,可已经历经了生死,不少事情都看清了。就像是皇帝座下的社稷大业,权臣廊下的金银珠宝,宗师庭前的顶礼膜拜……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不论庙堂还是江湖,让人趋之若鹜的都是些镜花水月罢了。为了这片大漠的实际统治权,真的有必要血流成河白骨山堆吗?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取代蛇爷的位置,坐拥沙漠的财富?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仇恨,刻骨铭心。就像你……能抛得开灭门之恨吗?”

灭门之恨,这四个字可是云墨的大忌,一旦被打开放出的都是洪水猛兽。云墨在它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猛然把它合上了,“咣当”一声巨响将云墨带出了回忆。不敢想,也不愿想,云墨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是说今天就能得到消息了?”云墨的身子不自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显然是被刚才聂王爷的话刺激到了。

“是的,不论胜负今天都会有消息传回来。大戏终于要落幕了。”聂王爷脸上甚是得意,如此缜密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所以说到大戏落幕聂王爷还是信心满满的。只是云墨看得出,他眼神中还是有一份不确定的苍凉。与蛇爷接触不多,但从聂王爷的神情话语中云墨可以想得出,蛇爷绝对是个恐怖的人物,沙漠中真正的王者。

“不担心吗?”

“能做的我已经全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说说看,如果你是蛇爷,你怎么破?”这几天来聂王爷对云墨更多了几分欣赏,他总能给出些意想不到的建议,聂王爷越来越来喜欢听听他的意见。

云墨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想不到,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破了你的这个局。但是蛇爷……高深莫测……即便是这么巧的局,施之于他……也不敢说结局能如预想的一样。”

……

等待是这世上最漫长的事,有多长那就要看你离它有多近。至少现在聂王爷看来,等段悠长的等待看似一部历史……

一只雀鹰静悄悄落到了窗棂上,及时收住了的翅膀还是鼓落了一堆积雪。房间里的四个人同时被这小小的动静惊动了,能带来这么大触动的不是一只小小雀鹰,而是它带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本来是形容游子回乡的情绪,但是此刻搬来形容这四个人的心思倒是也合适的很。等了这么久的消息,寸步不敢离开,心思时时挂念,而此时就在眼前了,却一时愣在原地,向前迈出一步不知道要动用多少力气。

“王爷,要不我来看吧。”福伯看出聂王爷此刻紧张的心情。

“不用。”聂王爷走到窗边招手唤来雀鹰,一手解下雀鹰腿上绑着的绸布,能看得出他的手有一丝微微颤抖。伸两指将其展开,寥寥数字,却看了很久。

云墨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苦等来的结果是什么,想出口问个清楚,但又觉得这个情景之下,似乎不应该开口询问。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才见聂王爷缓过心神。手一松写着消息的绸布飘然落地,雀鹰也似受了惊吓,挥翅飞到了院中。一时间四周静的出奇,似乎谁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谁就是个罪人一样。

“败了。”终于从聂王爷口中吐出两个字,语气低沉,听着字字带血,已如大势已去。福伯上去扶住聂王爷的胳膊,却被聂王爷生生甩开了。踉踉跄跄,一个人走回到座位上,神色凝重。

云墨捡起那条带字的绸布,只有三个血字,写的歪歪扭扭。

“事败,走。”

血色鲜红,字迹潦草,当时必定是万分紧急,说不定还是在战斗中,传信者用手蘸着鲜血草草写下三个字,放雀鹰把消息带了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王爷现在就走吧。蛇爷从沙堡赶过来,还有近一天的时间可以利用,你还有脱身方案的,是吗?”得到结果的云墨忽然泛起一丝悲伤,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场斗争中不过是个摇摆在利益之间的砝码,只会倾向于胜利者。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早就有偏袒,他是希望聂王爷能胜出的。

“你是说‘逃’吗?”聂王爷故意把一个“逃”字读的很重。“能逃去哪里?青峡镇不就是个逃犯聚集的地方吗?离开这里……还能去哪?我不死,蛇爷是绝不罢休的……”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把计划做的那么缜密,难道就真的没有想好退路……”

聂王爷忽然扬起一抹如阳光办的笑容,看着焦虑的云墨说道:“退路当然有,不过不能告诉你,这可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啊!好了,在这里熬了好多天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即便聂王爷如此坦然,依旧叫云墨心中十分忐忑,几日畅谈,云墨已经把他当作一个朋友来看待了,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替他着想了。

回到房间的云墨根本没有丝毫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想自己的未来,想聂王爷的今后。一场争斗之后,云墨料想自己可以安稳地留在大漠中了,而聂王爷无论怎么想也逃不过一死了。蛇爷必定已经撒开网等着抓人了,即便是逃离了大漠,也会被蛇爷终生追杀,几无安宁之日了。

实在是无法入睡,云墨翻身起床,想去找肖羽聊聊了。只是推门进去的时候只听得呼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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