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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碧交辉

自从人类从世界大灾难中艰难的挣扎过来,就多了很多带有“净化”的字眼。人们渐渐习惯于这两个带着人类血泪史的沉重字眼。人们习惯了喝净化水,吃净化食物,穿净化的原材料做成的衣服,住在净化的胶囊大厦里面,所有的活动都是在透明保护层里面,人们不再有野外的概念。何瑞讨厌这两个字。他向往纯净的太空。在世世代代传颂下来的远古世界里,人们可以在大自然里面自由呼吸,吃地上长的,树上摘的,而不需要任何处理。他一直渴望着在太空中找到一个类似原始状态地球的星球,亲身体会下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儿时的何瑞,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父母回来以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妈妈做的饭菜永远是天下间最好的美食。“韭菜炒蛋”是何瑞的最爱,虽然妈妈说“温室培养,经过净化的材料,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没那么好。”但是对于何瑞来说,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沙漠的天气是多变的,上午还骄阳烈日,下午就风沙漫天,唯一不变的就是从来不下雨。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是一清早,头顶的太阳就把地面晒到的滚烫。

伙计拉开店门,嘴里“妈的”骂了一句,拿起扫把铁锹,顶着火辣的太阳,清理昨夜大风后堆积在门前的黄沙。(石城在沙漠的西面,所以这里的房屋门都是朝西开的,门窗也都是朝里开的,这样能防止流沙堵住门。)

“陈二啊,今天可是每月品尝‘金碧交辉’的日子。客人一定很多,抓紧时间打扫哦。”屋里传来妩媚的声音。

“哎!老板娘。”陈二就像打了激素的公牛,一扫早起的阴霾,起劲的干了起来。

“云来饭店”是石城最有名的饭店,到不是因为它有多高档,也不是因为它的菜色、酒水多出众。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有一位千娇百媚的老板娘。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要见上一面,那勾人的眼神,妩媚的声音就会让你永远无法忘怀。三天两头就想往那跑,为的就是能见上老板娘一面。但是如果你打什么歪主意,那就要小心了,试想一个如此的尤物,能一个人开一间饭店,而且多年安安稳稳,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吗?

另外,“云来饭店”有一样招牌菜叫“金碧交辉”,据说全大陆也只有这里能吃到。味道如何自不必说,光说其独特性,和每月只能吃到一次的稀少性,就能吸引不少顾客。更为甚者,许多大老爷会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就为了尝一尝全大陆只有石城才能吃到的“金碧交辉”。

有时候错过日子,还会在石城住上一个月。据老板娘说,也不是弄什么“奇货可居”。只是因为做菜的材料,都是自己生产的,一个月只能收获一次,也就够做那么几份,连自己也不是每个月都能吃上的。

今天正式品尝“金碧交辉”的日子,现在石城的外人那么多,今天“云来”一定会来很多客人,看来又是忙碌的一天啊。

“小二啊(到不是这里管伙计叫‘小二’,而是这个伙计的名字叫陈二),一大早干活就这么卖力,是不是昨天晚上老板娘给你尝了什么甜头啦!哈哈。”陈二抬起头,看到一张长满大胡子的脸,正冲他哈哈大笑。

“哎呀,我说朱掌柜呀,这么早就来啦,里面请。”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个死猪头,说话好听点。惹恼了老娘,叫你今天连‘金碧交辉’的盘子也舔不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老板娘微嗔的面容。

“呵呵,呵呵……”两眼发直,就知道傻笑。

“瞧你那熊样,真不明白,一个买布的非要弄得跟个杀猪的一样。自己找地方,今天忙,没工夫伺候你。”说完还抛了个媚眼(至少他自己以为是个媚眼),转身到后面去了。朱掌柜回了回神,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知趣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今天的“云来饭店”真的是客似云来,午饭时间还没到,就坐满了人。这家饭店,两层楼,没有雅间,就上下两个大堂。无论你什么身份,只要在这里吃饭,就只能坐大堂吃。虽然已经客满,很多来晚的人都无奈的走了,但是二楼靠窗有两张桌子却是空着的。就是有外来人想做,只要伙计解释两句,也都知趣的走开了。能和别人挤挤的就挤挤,实在没地方了,也只能失望的离开。

要说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两张桌子是留给城主和石府的。本地人自不敢与这两家相争,就算是外来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也都会给他们个面子。

虽然没到午饭时间,但那么多人也不能干坐着呀,总要点几个小菜,先喝上几杯。三个伙计和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就连隔壁的阿达和阿二都来帮忙了,还是应接不暇,老板娘还在忙着准备“金碧交辉”也没出面。客人们也知趣的吃着菜喝着酒,就算有些外来人耐不住性子,也有本地人相劝,所以大堂里虽然嘈杂却也不很混乱。

“李杨哥哥,你命真好。才来了没几天,就能吃到全大陆只有这里才吃的到的好东西。”日当正午,小慧带着李杨、何瑞、茜茜走进了“云来饭店”。

“哎呀,今天的人比往常都多呀。你看就连外地人都知道‘金碧交辉呢’。”一进门,见到这么多人,大小姐就开始嚷嚷起来。

“杀猪的,你又来啦!你月月都来,吃过几次呀?要不等会儿,本小姐给你留点菜汤怎么样?”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朱掌柜诚恳的摸样,惹得身边的吕先生和老王一个劲的偷笑。

“别客气,就算本小姐赏你的。走,我们上楼。”

“那么多人啊,没地方了吧。要不,我们换一家。”茜茜见到人多,拉了拉小慧。

“没谁的位子,也不会没你的位子。放心了,上楼。”拍着胸脯,拉着茜茜就往楼上走。

“对了,一会儿见到老板娘,可不要给我丢脸啊。”还不忘回头叮嘱一下李杨。

“别笑,也在说你呢。”看到何瑞在笑,冲他一指,然后转过身拉着茜茜,蹬蹬蹬的上楼了。留下两个人在哪直纳闷儿。

两人上得楼来,看到两个女孩儿正坐在一张靠窗的位子上,边上还空了一张桌子,小慧正在向他们招手。

“有势力就是好,要是今天我们自己来,就得在街边啃干粮了。”李杨坐了下来,感慨着。

“哪那么多废话,有吃你就吃。小二,先来两壶好酒,几个下酒菜!”小慧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哎呦,大小姐来了呀。今天人多,怠慢了,怠慢了。”老板娘刚好从后面出来,穿了一身粉红色长裙。鹅蛋脸,化了点淡妆,肌肤白里透红,也看不出多大年纪,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

“你忙你的,别管我们,等会有的吃就行。”小慧摆了摆手,似乎很不耐烦。

“这几位面生,可是小姐的朋友?”说着冲何瑞他们一笑,真是一笑百媚生。连茜茜都有点发呆,更别提何瑞二人,差点口水就留了出来。

“李杨哥哥,我们是世交。何瑞,何公子,茜茜妹妹是我们家的客人。好了,你忙你的去吧。”看看李杨他们的表现,就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不耐烦了。

“那好,酒菜马上就来,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朝李杨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叫你们不要给我丢人,你看你们的样子,没见过女人怎么的?”看来大小姐还真动了真火。

“小二,给我拿两桶凉水来。真该让你们清醒清醒。”二人赶紧正襟危坐,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话说回来,有你们这帮臭男人,有这样的老板娘,想生意不好也不行。”大小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再提醒你们一句,对她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在石城她是最惹不起的人。”表现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不要问为什么,如果怀疑我的话,完全可以试试,但别说认识我。”说完也不理他们,和茜茜说起了闲话。

小慧和茜茜聊的起劲,何瑞、李杨两个男人也没什么话题,只好闷头对着食物使劲。其他的食客,也只是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多看了他们几眼。也都自顾自的喝酒聊天,但也没有人大声喧嚣,只有老板娘敬酒的桌子才会声音大一点。

李杨正在对着一盘“飞雁肝”奋战,何瑞也在啃着一块酱骨头。突然,感觉到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就连小慧和茜茜也停止了说话。

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大红的披风,身穿软甲,腰间挎这一把战刀,亮银的头盔,正中大红英鲜艳夺目,浑身透着煞气。左右一男一女相陪,身后卫队两排,如众星捧月一般。

左手边是位风情万种的女子,穿着灶色长裙,露出白嫩的双肩。高高的发髻屏风般盘在脑后,一脸的春色,一双黑眸不断放出电人的目光。老板娘虽然也是千娇百媚,但是妩媚中不失端庄,与这个媚到骨子里的女子相比,自然高出一个档次。

右手边的男子,一副官家打扮,从高高的官帽可以看出职位自然不低。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只有看向小慧时,笑容才顿了顿。

将军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空着的桌子上,眉头皱了皱。

“李将军,这里没有雅间,还请将就将就”官服男子赶紧陪着笑。“老板娘,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中央来的上将,李将军。李将军,这位是老板娘,我没说错吧。”

李将军见到走过来的老板娘,脸色好看了许多,还未等她开口,就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空桌边,在正中坐了下来。一男一女则赶忙跟了上去,卫兵门则分散侍立,警戒的环顾着四周。

“大小姐,这次又是你一个人来吗?”女子走到小慧边上,和小慧打了个招呼,眼睛却不断的冲何瑞、李杨放着电。

“你眼睛怎么了?没见到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这次小慧的脸上不是不耐烦,透出的是厌恶。

“呵呵,小孩子真调皮。”笑着走到李将军身边坐了下来。

“中央来的啊,好大的派头哦。”李杨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何瑞则“中央,中央”的喃喃自语,仿佛着了魔障一般。茜茜捅了他一下才缓过神来。

“边上那个难道就是城主?那女子又是谁?”李杨小声问道。

“城主夫人,姓花。”大小姐出奇的话少,说完这句就不吱声了,端起酒杯慢慢的喝着酒。

“还真是名副其实呀,哈哈。”李杨见没人理他,只好哈哈的干笑两声。

“好了,既然人已经来齐了,那么开始上菜,请大家品尝‘金碧交辉’。”老板娘没把刚才的尴尬放在心上,大方的宣布,然后开始指挥伙计上菜。

“哇偶,碧绿的蔬菜加上金黄的炒蛋,真是好看啊。这蔬菜细细的,跟青草一样哦,香味也好特别,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茜茜一看到这道菜,就大加称赞。

“吃了就知道了。哎?何兄,你怎么又在发呆?”刚要动筷子的李杨,看到何瑞盯着菜发呆,很是奇怪。

“这明明就是‘韭菜炒鸡蛋嘛’。”何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茜茜听了也是一愣,这个名字好熟悉呀。不远处的老板娘也听到了,不由得多看了何瑞两眼。正好何瑞也转过头,疑惑的望向老板娘,老板娘则对何瑞微微一笑,继续忙她的去了。

一盘菜也没有多少,小慧吃过,自然不会贪嘴。茜茜吃了几口,很是满意。还待动筷,发现李杨正狼吞虎咽,眨眼的功夫就吃了个底朝天。等何瑞回过神来,就只剩点菜汤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草和什么鸟的蛋,抄在一起还真是绝配。”说着还直吧嗒嘴,突然想起李杨还没吃,很是歉意的对他怂了怂头。

“老板娘,再来一盘。我吃太快了,他们都还没吃呢就没了。”赶紧想再点一份。

“不好意思,没有了。想吃的话,要等下个月了。”老板娘无奈的摊了摊手,却引来边上众人一阵淫笑。

“讨厌!”老板娘也不生气,嗔骂一声,到后面去了。

大将军似乎也比较满意这道菜,别的菜一口没动,只是吃了几口“金碧交辉”。然后放下筷子,对身边的城主耳语了几句。然后城主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众人一见,马上安静了下来。

“各位,借今天的日子,我仅代表石城地方,敬大家一杯。”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众人赶忙离座,口中称谢,纷纷举杯。城主放下酒杯,做了个安静的姿势,口中连声“请坐”。众人才纷纷落座。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央来的上将,李将军。”李将军也未起身,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如此态度,也就没有人奉承,下面鸦雀无声。

“呵呵,最近石城可是来了很多的江湖豪杰啊。”见李将军也没有反应,尴尬的笑了笑。

“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虽然还是满脸笑容,声调却严肃了很多。

“我想各位都清楚,石城是什么样的地方。现在又有李将军坐镇,下官我的腰杆可就硬了。”话虽这么说,却也没显露出依仗谁的摸样。

“我今天要和各位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中央委派李将军,携铁骑两千,维护石城秩序。凡在石城之内,不允许寻仇斗殴,更不得伤人性命。”说着停止笑容,目光严厉的瞪着众人。

“第二件事情,沙漠探险关乎性命,中央奉劝各位不要擅自进入沙漠。兹定于下个月,在此地召开代表会议,讨论沙漠探险事宜。凡有门有派着,出代表一名;无门无派者,三日后在城中心广场集中,选举出代表十人。届时不到者,算做弃权。凡私自进入沙漠者,生死自负。今日未到场者,请相互转达。”说完,又满脸堆笑,弯腰对李将军耳语了几句。李将军点了点头,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老板娘,下月这个时候,官家要借您宝地一用,不过请放心,一切开销自有官方开支。”对从后面走出来的老板娘说完后,城主跟着大将军走了出去。

花夫人也放下酒杯,跟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想李杨、何瑞放电。

“狐狸精!”小慧看着花夫人的背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城主来了这么一出,大家也都没有了吃喝的兴致,也都纷纷结账离开。

小慧更是意兴盎然,拉着茜茜就要走,却被何瑞拦了下来。

“我有点事,想和老板娘谈谈,你看……”

“你又不认识人家,有什么好谈的。看你今天六神无主的样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啦?”就连小慧都没料到,可爱的茜茜居然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小妹妹,不要紧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年纪的人呢。”没等何瑞说话,老板娘先过来解围了。

“哼!你可别小看他,人不大,一肚子花花肠子。”说的是何瑞,眼睛却充满敌意的盯着老板娘。

“呵呵,我的为人怎么样,小慧是最清楚的了。我还真有点事和这位小兄弟商量,你看能不能把你的情哥哥借给我几分钟?”说着望向了小慧,眼中带着恳求。

“走吧,我们去买点胭脂水粉,放心了,她信得过的。”说着拉起茜茜就往外走,茜茜到是很相信小慧,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何瑞一眼,意思是“你给我安稳点”。

“李杨哥哥,你也来,给我们参谋参谋。”李杨似乎很怕小慧,虽然很想留下,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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