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瞬间,一抹蓝色从天而降,冷冽的长剑泛着罗刹之寒,仅轻轻一送,便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
那黑衣人来不及惨叫,仰面朝天而倒,怒目圆瞠,一动不动。胸口被长剑戳出的血洞,不住地向外冒着殷红的鲜血,样子比贞子还恐怖。
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危机,那抹蓝色忽又凌空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之后,降落在打斗场地的中央。身似羽毛,飘然轻盈,手中的银剑犹如蛟龙般,自由的穿梭在黑衣人中间。
少顷,黑衣人逐一重伤倒地,死相惨烈。不出一分钟,便全都与阎王做伴去也。
随行侍卫中也有两人横尸血泊,剩下的两人与阿伍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体力透支,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刘璟从车内探出身子,惊恐地看着遍地横尸。
阿伍抹去脸上的血滴,拖着疲惫的身子,跌跌撞撞跑到刘璟身边:“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无碍。”刘璟眉头紧锁,一把扯下锦袍边沿,扎在了阿伍受伤的手臂之上。
“属下谢王爷洪恩。”阿伍受宠若惊,颔首拜道。
刘璟赶紧扶起男人:“你伤的很重,快快免礼。”
蓝衣女子擦拭净银剑上的斑斑血迹,收入剑鞘,又轻抚面纱,目光沉静,显然对这幕主仆情深并不带感。
陌生又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眼帘,刘璟微怔,疑惑半晌,才缓缓开口:“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蓝衣女子玉手微抬,解下面纱,莞尔而笑:“二皇子,别来无恙。”
“你是……滢……”刘璟没有道出女子的名字,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是幻觉。他使劲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在反复确认眼前女子正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时,惊喜参半,忙吩咐道:“阿伍,你带霍刚和霍远去前面树荫下休息一会,本王有话要与这位姑娘说。”
“属下遵命。”
待阿伍远去,刘璟快步上前,迫不及待的牵起女子略微冰冷的双手,激动不已:“滢儿,你果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五年了,本王对你日思夜想,你可知晓?”心中纵有万语千言,却始终不知从何说起。
女子狠心抽出双手,背对着男子,冷冷道:“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的,”刘璟绕到女子身前,轻摇她的双肩:“你是滢儿,就是滢儿!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
“我不是!”女子突然提高了声调,阴沉着双眸:“五年前昏帝刘玄屠余家满门的时候,余漓滢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有琉璃。”
“对不起。”刘璟收紧手掌,弯腰一拜:“本王代先皇向你道歉。”
“道歉?”琉璃轻哼,不以为意:“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泯灭掉昏帝刘玄、贼相郭瑜的累累罪行吗,就可以换回我余家数十口鲜活的生命吗,不能!”伤口再次被狠狠撕开,痛彻心扉。
“本王知道……可你心中还念着本王对不对,若非如此,今日你又何能出现在此,舍命相救呢?”刘璟希冀着心中所想之物,目光急切地在女子身上遍遍搜寻,然未果。
“宁王你恐怕想错了,”琉璃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情愫:“自从五年前的那天起,我琉璃便与你们刘家不共戴天。今日出手相救,只是奉了北赢靖王殿下之命罢了。”
这个男人,她的确爱过,深深的爱过,但往事不可追,现在在她的心里只有恨,只有复仇,再也容不下半分儿女私情。
青梅竹马已成陌路,刘璟的内心又何尝不痛,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这个给你。”琉璃将令牌交予刘璟手中。
刘璟接过,满眼讶异:“兵符怎会在你手中?”
“兵部尚书许庸,已经被我杀了。”琉璃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滢儿你……”刘璟一时间竟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了。
琉璃蓝袖一挥:“宁王爷,如今南稚饿殍遍野,民怨载道,难道你要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吗?刘郢昏庸不理朝政,郭瑜奸毒似有反心,只要有他们一日,南稚便永无安宁之时。而只有你,宁王爷,只有你可以改变这种局势。”
“你是要本王造反?可他是我皇兄啊。”琉璃说的,刘璟哪能不晓,但手足相残之事,他是万不能做的。
“皇兄?”琉璃嗤笑,剑鞘指向四周的尸体:“刘郢派人夺你性命的时候,可曾对你这皇弟有过些许心软?”
“别说了,本王不能这么做。”
琉璃狠下目光:“宁王爷,你不会以为兵力强盛国库充裕的北赢会怕了区区南稚小国吧?但战事四起,受苦受难的终究还是无名百姓。靖王殿下爱民如子,不想让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才把希望寄于王爷身上。倘若王爷您心中还有一丝热血未泯,还有一丝道义尚存,不妨好好思量,琉璃静候佳音,再会。”
一道蓝光就这样消失在视线中,刘璟攥着令牌,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