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的记得她的名字叫顾亦诺,叫顾凌的女孩,回眸浅笑的样子很像她。
办公室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窗帘合着,马柏宇敲着键盘,偶尔停下思考问题。办公桌上堆着一摞书籍,摆放整齐,一直银灰色支架台灯,十多个小灯泡。
秘书轻叩房门,得到应允后,快步走到办公桌前,马柏宇问到:“摸清楚了吗?”
他点头,回答:“她的爸爸叫凌城,妈妈叫顾亦诺。”
“你再说一遍。”马柏宇站起身,有些激动。
秘书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马柏宇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可是他的顾亦诺,不倾城却倾了他的心。
秘书是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黑色西装,闪亮的皮鞋,身材微胖,平头。这些天,他第一次见他脸上有了丝微喜色。马柏宇身边的秘书换了一拨又一拨,没有谁能超过两年。
“这是他们的照片。”秘书将照片放在桌上。
马柏宇缓缓拿起,果然是她,她的音容笑貌轻易的打动了他。照片中的她站在一大树梨花下,笑容灿烂,旁边的男人右手轻落在她的肩膀,幸福油然而生,发自肺腑。
“你确定她的妈妈名叫顾亦诺?”马柏宇再问了一句。
秘书肯定的说:“是的。”
马柏宇挥挥手让他退出去,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然后拉开白色窗帘,背着双手站立,看着九澜这座繁华的城市,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他的思绪飘远。
顾凌的身上不仅有她的影子,也有马柏宇的影子,却没有半点像凌城。这些年,马柏宇一直没有一男半女,他很想养个孩子,可是老婆的肚子始终不争气。官场上风生水起,感情上却止步不前,或多或少与他的作风有一定关系。
自从他看见顾凌第一眼,仿佛冥冥中有一种牵绊将他们拉拢,他从心底相信,他和顾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想通过手段拨开它们。
计划在敲锣密鼓中进行,只是碍于正当的方式,便一直耽搁着。唯一的机会便在于,顾凌高考前的那一次体检,马柏宇让人贿赂了九澜市医院的验血医生,从上至下,一旦拿到顾凌的血液,便和他的DNA作对比。他一早就采集好了自己的DNA,万事俱备。
可是,他没能等到顾凌体检,就锒铛入狱了。或许是老天对他过去罪行的惩罚。
检察院的人拿着逮捕令敲开他的房门时,他还一脸困惑,接下来,脑袋一片空白。任凭手镣锁住,带上押送车。
最后,医院的验血医生捎话给他:“结果出来了,还重要吗?”
“结果是什么?”马柏宇冷静的问。
“顾凌是你的女儿。”验血的医生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真相。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唯有这次,如果一早就猜到了结局,就不该刨根问底。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对她的愧疚,就像这副手镣,沉甸甸的。
内疚之后,他的心中又生出一丝慰藉。顾凌是他的女儿,他马柏宇不是孑然一身,他在狱中笑出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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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是我的女儿。”马柏宇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他看着顾亦诺,假惺惺的说,“谢谢你,顾亦诺。”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们,狠狠的说到:“马柏宇,你想做什么?”
“为了我们的女儿,我觉得我不应该呆在这里,你觉得呢?”顾亦诺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想后半生在监狱中度过。
“顾凌不是你女儿,你别得寸进尺。”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呢?”马柏宇放肆的笑起来,他擦了擦浅白色瓷砖上的污渍,低头不去看她。
“你想威胁我?”
“难道不可以吗?”
顾亦诺听到这话,转身离去,踏着碎步,高跟鞋的声音回响,看着她的背影,马柏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