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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却被那一抹阳光刺到。我别过头,缓了缓,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我记得,我是跟妈妈来重庆看望王阿姨的,但是在过马路时,一辆轿车向我们冲了过来,妈妈倒在血泊里,我向妈妈爬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没了知觉……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还有那一股浓烈的药水味,这里应该是医院。我掀开被子,想要去找妈妈,刚走几步,就感觉浑身无力,接着,便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推门而进的王阿姨刚好看见我瘫倒在地上,她连忙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桌上,扶我坐回病床上。

“王阿姨,我妈,我妈她没事,对吧?!”我紧紧地抓住王阿姨的手,看王阿姨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眼泪在眼珠里打转,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

王阿姨把我的手握紧手心,“小希,你,你先坐好,我慢慢跟你说。答应我,无论我待会说什么,你都要理智,不要太激动!”

“我妈她没事,对吧!妈她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有事?”我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眼泪却很不听话的往下掉。

王阿姨看到我的模样后,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我就哭了起来,“小希,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们就不会来重庆,不来重庆,你们就不会发生车祸,你妈,你妈她……”

“我妈怎么了?王阿姨,您快说啊!”

“你妈她,她已经走了。”终于,我那最后一点希望在这一瞬间被瓦解地支离破碎,整个世界只剩下绝望。

我们都沉默了,病房里回荡的只有我们的哭声,哽咽声。我突然觉得,这个炎热的夏天是那么冰冷,寒了我的心……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星星也挂满了整个天空。病房里,关着灯,我独身一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回忆着白天王阿姨跟我说的话——

小希,你别哭,先我告诉你你昏迷后所发生的事。你们的车祸,算算日子,也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你已经昏迷了,你妈身受重伤,但还保持着清醒。我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跟你妈说话,让她坚持下去。想不到,急救车还没来,你妈就走了。临终前,你妈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想不开。因为你一直都没有醒来,所以你妈的身后事都是我操办的。我记得你妈说过,她这辈子最喜欢大海,以后就算死了,也要埋在大海,所以我打算把你妈的骨灰带回你们的故乡。处理完你妈的身后事后,我就想着去派出所查出那个逃逸的轿车司机,但是因为那个路口附近没有监控,当时我着急打急救电话也没能记住逃逸轿车的车牌号,所以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唉,你妈她,你妈她这么好个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不应该啊,老天真是不公平!可怜了你啊!小希,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别太伤心了!

每每想到这,眼泪总是会不争气的往下掉。我抓紧了胸前的玉佩,喃喃道: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车牌号我已经记住了,在找到那部轿车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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