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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尺战场

7月7日。

万分期盼,而又惧怕的日子,终归还是到了!

天还没亮,早早就起来了,快速地洗漱完毕。开始清点昨天睡觉前就已经清点过的考试用品:准考证,考试专用2B铅笔,两只黑色圆珠笔,我喜欢写出来黑色的字,一只黑色水笔,一块白色长方形橡皮擦,一块透明塑胶三角板,一把塑胶直尺,一个塑胶量角器,一把白色不锈钢圆规,一瓶XX牌纯净水。把我的近视镜拿下来,用自来水冲洗干净,摔干水。

我等一下还要爬到楼顶,去跟太阳公公求得保佑,保佑我考试顺利,啥题都难不倒我!

宿舍其他同学,都一样,各自准备东西,脸色怪怪的,看得出,都有点紧张。

我学理科,共五门课程: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当中,我的优势科目为:语文,物理,化学,数学,稍差一点的是英语。那个年代的英语课,你懂得,基本上不说的,也就是口语等于零。只会记单词,作试卷,听力也是奇差,考试听力,我基本靠蒙!世称:哑巴英语。高中阶段,基本是物理课代表。语文还行,高二时,语文老师还把我的一篇作文推荐到中学刊物上了。所以,我的拿分项目就只有前四科,英语注定是要拉我的后腿的,可恶的英国人,为何不说中文!我的目标,英语至少要及格,也就是说150的总分,我要拿90分以上。这个实力,我还是有的。我有信心,英语拿90分以上。

等到天色微明,我冲冲地从三楼宿舍爬上六楼顶,我要趁太阳从地平线冒出的一刹那许愿,祈祷太阳神保佑我!学校所在的城区四周都是丘陵,所谓的地平线,也就是丘陵脊上了。不管它,那就是我心目中的地平线,我说是那就是。

四周很静,街上也没几个行人,可能不需要参加高考的凡夫俗子们还在梦乡里吧,哼!这帮俗人!也没有车辆驶过,因为高考,政府出面,把临近学校的几个路口给禁止行车了,老百姓都理解,都配合!高考嘛,重要!不知为何,我莫名地清高起来了。向着东方,盯着遥远的天际。天上没有一点残云,透着深邃的蓝色,心想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慢慢地,东方的天边变红,越来越红,快出来了吧!啊,我的祈祷词,可别忘记了!我闭上眼睛,默默念叨我的祈祷词。突然,觉得眼皮外面一红,猛地睁开眼睛,啊!我的太阳神,已经把他半张红彤彤的脸露了出来,照在我眼皮上的就是它射到我身上的第一道阳光。我急忙小声念叨:

“太阳神,我的神,保佑我,考高分,阿门!”

“太阳神,我的神,保佑我,考高分,阿门!”

“太阳神,我的神,保佑我,考高分,阿门!”

念三次,太阳公公的脸就跳出地平线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祈祷太阳神保佑的词里面加上“阿门!”,这是我的自创。反正,我觉得挺好,我是不会说上帝保佑的。

考场就是我们的教学楼,清场,戒严,卫兵把守。送考的家属,老师一律挡在警戒线外,大大的警示看板,注明不可大声喧哗,以免影响考生考试。

入口处,验过准考证后,就奔向自己的考场了。我的考场在三楼303教室。内侧靠窗户从前面数第4个位子。其实,对这个第4个位子,我开始也有一点点不高兴,认为不吉利,哼,为何不是第六个,六六大顺,多好。没办法,没人会给我改的,只好接受。我命在我,不在天!怕啥!我暗暗给自己打气。

教室里,黑板,墙壁上一个字,一张纸也没有,干干净净,平时可以放50张课桌的教室只放了三十张桌子,前后左右隔1米远摆开。两个监考老师,一男一女,都不认识的。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先逐一拿起准考证,看看我们的脸,看是不是与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这会儿,我特别紧张,简直要浑身发抖,特别是两腿,手心里湿湿的。别瞎猜,我不是替考的。不是紧张这个。这是我的考试综合征。每次都会!做起题来,注意力分散,就好了。一道铃声从天赖传来,铃声想过后,喇叭传来指令:

“请老师分发试卷和答题卡”

阿门!三尺战场,终于开始了!

语文卷,8个页面。

写姓名,填准考证号码,开始作答:填空题,选择题,是非题,阅读理解题,不知道时间过的有多快,埋头写-写-写。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快点写快点写,后面还有作文题呢。各种题型搭配,涉及的知识面广,古今中外都有。记得一道古诗填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幸好,背过无数次,难不倒我,倒是那个“孤鹜”的“鹜”,让我吃了一惊,写出来后越看越不像。最后,也没啥新的方案,就当它是的对的了。回去后复查,还真是被我写对了,不然,好遗憾。作文题,作文题,马上,作文题到了,看题目:漫画议论题。好家伙,我最喜欢批判那些王八蛋了,《给六指做整形手术》,王八蛋医生,胡搞乱搞,可能是还在梦游,把人家患者的大拇指给截了,那个六指呢却还留着,这还得了。霹雳巴拉,对王八蛋医生的人品职业道德一顿猛轰。解气哦。看看写得快没有空格子了,立马收兵。

看看我的超级无敌电子手表,呵呵,本人对指针型的手表有点蒙,一眼看不对几点几分,所以,只能带数显的数字电子表,哈哈,好笨笨哦!还好,还剩10分钟时间交卷。那我得好好检查检查,看看哪里有没有失误,哪里有没有粗心。可是,我把卷子翻过来,翻过去,认认真真检查后,尽然觉得我做的都是对的,无可挑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那本来就不好看的书法,在我极度深寒的紧张状态下,写得那真是比三岁的小朋友的字还难看,估计会扣分,哎!这是硬伤!阿门!

五门科目,三天考完,前两天上下午各一科,9号上午考最后一门化学。

三天的考试,三尺长的战场,五场激烈的智力的较量,与自己的大脑斗,与100万同学们斗,与出考卷的老师斗,与自己的青春和迷一样的前途斗。招生率不足30%,局定会有多数人是这场战役的失败者,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人生前途又会如何,没有人会在意了,这所有的一切,局定被淹没在高考胜利者的喜悦的海洋里。

在一场考试定终身的年代,这是很残忍的现实,亲历者的痛,深入骨髓!希望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富裕,能让更多的人有得到高等教育的机会,把独木桥变成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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