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点心,千夜和小葵就将药熬好了,千夜知道以前的我怕苦,特意在一旁放了许多的糖块,但是看到那黑不溜秋的药水再多的糖块也不能解我的苦。
我慢慢的往沈言背后缩,祈求老天能不能不让我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怕喝药看着都觉得苦更别说喝下去。千夜对我这招早有准备,一把揪出我气愤的说:“以前你怕苦老子就忍了,那些都是小病时间一长就好了,但是你现在可是关乎到生命的大病,你每次喝药老子都要急死!”
沈言皱皱眉看着我:“面对慧玉时,你都没这么害怕,怎么遇到喝药就变得那么害怕了?”
我怯怯的不敢说话,千夜抢先:“你们见到慧玉了?怎么样,受伤没有?那个疯女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真是我们族的耻辱。”
沈言看了眼千夜,千夜知趣的闭上了嘴巴,我心虚到:“也不是不怕,慧玉那次是因为知道你们在,我就不怕,是生是死大家都是一起当然不怕了,但是这喝药不一样啊,我看着都觉得苦的我快哭了,哪能喝得下啊。而且只是我一个人喝,你们又不喝。”
他突然拿过药碗仰着头,一口气喝下一大半,喝完还让小葵重新为我倒了一碗。我愣愣的结果药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闹脾气沈言总是能找到很有效的办法治住我,而且我也重来不会反抗,要是千夜这么做,我肯定只会把全部药都给他喝,反正他爱喝。
他看着我愣住的表情:“上次有我们在,你不怕,这次喝药我又陪你喝了,你也不能再怕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碗药,一股慷慨赴死的表情都有了,一口气喝下苦的我一直在咳嗽,小葵将糖块递了几块给我这才感觉好一点。
千夜看着我又说:“以前喝药也是急死老子都喝不下去现在终于有人制服你了,以后喝药老子不用愁了。”
我又塞了几块糖块到嘴巴问:“那我以前不喝药有些病是怎么好的?”
千夜也是疑惑:“就是啊,有一次你发高烧说什么都喝不下去药,急死老子都没办法,但是几个晚上过后你就好了,当时老子还以为老子的医术已经神奇到不用喝药把把脉就能好了的地步呢。”
旁边的沈言不说话,脑中回忆起那星星点点。
慕翟虽然身为一族之长平日里都是很高冷的模样,但是一遇到喝药这件事情就跟孩子一样,喝药需要好多人好多人哄才喝的下去,结果一次发高烧熬好了药说什么也喝不进去,把千夜急得直跺脚沈言知道了,用的最古老的方法嘴对嘴的将那些药送进她的口中,她本来就烧的有些糊涂自然有人这样喂药也不清楚,那些药的苦涩味在沈言最终也会遗留了好久,只是到死她都不知道这个被世人尊称为公子的人曾经这样为她放下身段喂她药,其实她不知道也太多太多了。这样喂了好几日,病情终于好转了,可是他却没有出来说过,因为他们曾经立下誓约不干涉对方任何事,只是她不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在意她许久了。只是那平淡无奇的人生不习惯多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罢了。
说到底,好像他们之前,主动的是他,只不过现在主动的是她,虽然位置变了但是幸好的是人都未变。
回忆的空档中的我终于将那苦涩味道也消失在口中,可是千夜却说这些药都是补药需要一日三餐都服用,我哭丧着脸,沈言问我:“有人陪你喝会不会好一点。”
我擦擦汗:“其实还是......”看着沈言挑了一下眉头,义愤填膺的说:“好多了!”
沈言若头所思的点点头,这与她一同服药的次数也不止这一次,多这么一次好像也没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沈言的时候他穿着翩翩白衣,跟我想象中那些落入凡尘的仙者没什么两样,久而久之就发现他做事很谨慎做什么都好像没有错漏,但是有时候这样却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今天却主动跟我一同喝药只是为了让我不觉得一个人喝药痛苦,怎么看都是让姑娘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儿,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有了未过门的妻子,我从内心好诅咒他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诅咒她不要活着,我从来没觉得我自己是个多大方善良的人呢,特别还是在男人这一方面,所以自打今天他陪我喝药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人我抢定了,我从来没有肯定过什么事情这是第一件吧。虽然很龌蹉但是没办法也只有回家多诵几遍佛经超度一下这个龌蹉的行为。
我还特地在沈言不注意的情况下去问过千夜有没有什么能悄无声息破坏两夫妻之间的关系,神不知鬼不觉的。虽然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但是好像破了一桩婚也没什么坏处,算是破就破了,他们要是够坚定,我怎么破都没用。
千夜不理解的问我:“破坏夫妻的关系?你想破坏谁的?”
我尽量表示自己只是好奇,但是智商明显不够的我还是最终说漏了口,不过最后我还是以千夜说出去我就天天叫他小夜这个名字做交换条件才不得说出去。
千夜惊讶的差点将药碗摔了下去问到:“沈言成亲?他与谁?他不是与你.......”
我楞到:“与我什么?”
千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脑中想象沈言手持长剑架在自己那张如花似玉脸下的脖子上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药物哪里能破坏夫妻的关系啊,这种事情是要靠做出来的!”
我哆嗦着手问:“做?做什么!”
千夜也是一下子脸红了,回答:“老子是说的你要做一系列的详细的计划把他抢过来,你他爷爷的想哪里去了!”
终归千夜还是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我的心,俗话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刚从千夜房中出来时,就遇到隔壁两个小姑娘在探讨着什么情郎什么的,出于本意就竖起耳朵大概听了听,原来这月城不仅地方漂亮,美女多帅哥多,还盛产一种叫做忘川的话说是花也不全是花也可入药做药引子。忘川河人间传说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
为界,喝了这水便会忘记前尘旧事。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听那两个姑娘说,这忘川可以让自己的情郎忘记以前的一切真心实意的爱上自己,就是类似于忘情水之类的东西,而且恢复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虽然也有点给自己开脱的嫌疑,但是我一直觉得沈言跟我们一路同行已经有数月之久,就算不是每天都朝夕相对但是也算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几个人在一起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沈言与他未过门的夫人通过书信,在古代恋人之间最爱做的矫情事情不就是写信嘛,就算沈言没那么矫情,但是他那个什么未婚妻也从来没有派人来寻过他,虽然沈言说自己很爱她的未婚妻,但是这种感觉却像是一厢情愿的付出一般,因为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就算她在忙夜总会抽出时间来陪你,就算陪不成你,但是她也会用其他的办法让你知道她在想你。可是他的未婚夫人并没有这么做,由此可见这这个女子不太在乎他,与其互相折磨,不如让我来拯救他。
忘川在花店能买到,因为本身就长得很好看可做装饰用,也可以在药店买到风干后的忘川花,说过这也可以做药引子,现在我需要思考一下怎样能让沈言不发现的服下去,跟沈言认识了数月发现他最爱的应该是上好的茶,但是也一定要是淡茶,那样的味道才令人不断回味,我也没见过他喝过什么花花草草水之类的,我要怎么骗他喝下去这是个问题。花店老板又告诉我说这个忘川花可以做成香囊放在身上也有相同的功效,可是我要用什么正当理由送给他,他爷爷的很考智商啊。
最终我还是决定泡水给他喝,在药店买了一小包的风干的忘川花在厨房里自己捣腾捣腾,边捣腾边想想怎么才能让沈言自己喝下去,不然可能我还没编完这朵花的功效就被他一口气倒了出去。
借了客栈的厨房,将风干的忘川花放在一旁,炉子上烧着开水,随意瞧了一下窗外,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之前我一直失明着按理说就算好了视力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知道我看到后庭院站的那个龙阳时,才惊觉我的视力已经好到这种境界了。厨房后面是一个比较人少的庭院,院中有棵大树是在我看病之后就离开了许久的龙阳,他像是低头在和谁说着什么,我想听得真切一点,使劲往窗框上爬,可是地上太滑,一不小心就踩空,手还顺势甩向了炉子上的那壶热水上,我闭着眼想玩了,这下完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想的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是太形象了。
可是事实上老天还是公平了,不安分的双手被另一双手抱住,跌进一方柔软的地方,带着微微的白梅清香,头顶上传来一阵毫无感情的声音:“你真是,总让我放心不了。”
我享受着这个怀抱,小声反驳:“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其实我自己也很气自己,据我说知这具身体应该不是扁平足,但是我跌倒的次数却多的数不清,就是今天竟然就跌倒了两次,第一次差点让我的门牙和地面来次亲密接触,而这一次如果不是沈言来得及时,那我可能就会与开水来一次心灵接触了。
沈言难得皱眉将我扶正,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小心一点。”
我自知自己错了,讪笑的过去揉肩到:“等我长大了,我就会小心点。”愣了一会儿又说到:“可是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可以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沈言一贯平淡的眉眼暗含笑意:“哦?那你说你手边的那些东西是拿来干嘛的?”
我将手中风干的忘川花死死握住,故意躲避这个话题:“我们听听龙阳在和谁说话吧。”
沈言环抱着手看着我,不语。
大树下的龙阳确实在和谁说话,那个姑娘就是那晚带着一身戾气的杀手琉璃,她脸上有种一些小姑娘不可修饰的骄纵表情,身着一身白粉色的外衫,其实白粉色很挑人的,但是能把白粉色穿的这么好看她也真是不容易,龙阳背对着我,看不到龙阳那是的表情,但是琉璃的表情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样的有灵气眉眼与那晚蒙着脸眉眼都凄厉,手执短刀欺上我面门的那个杀手真是太不一样了。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算是终于听到了一点龙阳与她的对话了。
琉璃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把玩到,龙阳问到:“不知道琉璃姑娘找龙某还有何事?”
将树叶放在掌心摩擦,擦出来一些绿色的汁液,疑惑的偏头回答:“那天你给我说的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呢,我说过我还在来找你的呀。”可是话还没说完,龙阳话都没回一句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琉璃一把跑上前抓住他宽大的袖袍说道:“唉唉,你别走啊,我为你背叛了别人的命令,我的出境很不好过的呀,只是为了听完你这个故事有这么难吗?”龙阳还是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回走,我看到他向这边走来,脑袋低了低以免被发现在偷听,可是沈言那个木头脑袋依旧没动,我气愤的一把也将他拉了下来。
琉璃妥协到:“我也不是那么贪心,我就觉得你们那个故事挺好的,要不你就只给我说故事中最惊心动魄的地方就行了。”龙阳斜眼看了一下她,还是没张她。
待他走远了,琉璃实在无可奈何,又不想动粗,在背后又跳又闹的大声吼道:“龙阳!”
龙阳终于有了反应,像是遭到什么重击一般眼角有些湿润,他有着和玖儿一模一样的脸都已经够令他把持不住了,好不容易这几日强迫自己忘记他跟玖儿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情,可是声音也相似,以前慕玖和龙阳有矛盾,龙阳总是选择一走了之,慕玖看到龙阳毫不在意就会气的在背后捡小石子砸他边砸还会大声的吼叫:“龙阳!”这个情形跟今天是在是太像了。
龙阳终于是停了脚步,琉璃看见时机跑上前,笑说:“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找你寻开心的,这么吧,你给我说了,我就去帮你问我这张脸的来历,好不好?”
低着头看着她:“算了,我就且再给你讲一点吧,这张脸的来历实在查不到,就算了。”
琉璃笑的开心的松开了一直拽着他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