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现在都学会跟方总‘夫唱妇随’了!”厉筱茜说着,跟方元“郑重其事”道,“方总,把小芳收入你的‘后宫团’吧!我看她最近开始‘发春’呢!”
“你……”小芳憋得满脸通红。
方元见两人开始“斗嘴”,还把自己牵扯进来,无心掺和,便不屑道:“发你妹……好了好了,我们下面准备开会哈!”说着突然改变口吻道,“其实也不算开会。最近我一直在外面跑,跟大家交流少,所以,今天呢就想跟大家好好聊聊天,交流交流——也算是咱的第一次‘民主生活会’吧!”
厉筱茜疑惑道:“啥叫‘民主生活会’?好高大上哎,我听不懂!”
方元微笑着解释道:“就是有啥说啥,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甚至感情上的都可以聊,都可以谈。”接着便特意引导说,“比如说,对咱中午工作餐吃的饭菜满意吗?对我日常的工作方式、管理方式有何意见甚至批评?或者是工作中的困难或困惑,今下午都可以敞开心扉地谈!”见大家面面相觑都没反应,方元便点名道,“晓蓉姐,你先来,给大家开个头!”
苗晓蓉却摆手摇头:“工作挺好的,每天的业务量也正常,中午的饭菜很可口,你对我们大家也挺包容的……嗯,挺好的,没有意见!”
方元知道苗晓蓉行事谨慎,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便开玩笑道:“晓蓉姐,你们三位女将里面,也只有你最有资格批评我了。没想到,你倒乱拍一通‘马屁’!你带的不是好头!”
苗晓蓉却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拍马屁,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的确没什么意见!”
“方总,您这是难为晓蓉姐呢!”厉筱茜故意干咳两声,插话道,“像晓蓉姐这么温柔娴淑、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可能当面批评您,给您提意见呢!我和她共事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听她在背后说过别人一句坏话呢!”说着话锋突然一转,警觉起来,“哎,方总,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恤下情’呢?您不会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醉翁之意不在酒’,给我们挖坑跳吧!”
方元不高兴起来:“你这孩子,简直应了一句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那我也不怕被你会后‘清洗’了!”厉筱茜大义凛然地直言不讳道,“我现在对中午的工作餐有意见!”只听她开始抱怨,“每天就那几个花样,口味是大锅饭的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瘦吗?每天吃‘大锅饭’,能胖的了吗?”
方元见厉筱茜入“坑”,她的一席话正中自己下怀,不禁暗自窃喜:“还有呢?”
厉筱茜回答干脆:“没有了!”
“你真的没有别的意见了?”方元继续追问道,“比如,对我本人的意见或者批评?”
“对你能有什么意见?”厉筱茜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平心而论,我换了这么多工作,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好的领导,没有之一!”
众人一听,无不傻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而方元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厉筱茜看了小会儿,半信半疑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是你遇见的最好的领导,没有之一?”
只听厉筱茜反问方元道:“怎么?你没听清楚吗?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需要!”方元也回答地干脆利索。
“我说,”厉筱茜慢吞吞地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好的领导,没有之一!”
厉筱茜的话刚说完,只见方元猛地起身走到厉筱茜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然后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厉筱茜傻了眼,感觉莫名其妙;苗晓蓉也惊呆了,开始抿嘴笑个不停;而只有小芳如坐针毡,心里面像有东西在翻腾,扰得她心神不宁,甚至莫名地难受——她这是吃醋了!
厉筱茜趴在方元的怀里,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很享受这种突然的“亲近”。只见她轻轻拍着方元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方总,不就夸你一句嘛,至于吗?”
方元撒开了手,仍旧感激不已:“筱茜,你对我的一句褒奖,胜过千万人的鲜花和掌声。”说着,又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对我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继续做你的好领导!”
上演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苗晓蓉只当是看热闹:“好感人啊!有种狗血童话剧的赶脚呢!”说着转向早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小芳问道,“是吧,小芳!”
小芳却少有的对苗晓蓉的话置若罔闻,摆弄起自己的手机,没有言语。
方元回到座位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感觉今天的这个‘民主生活会’开的很及时,也很必要,收获也很大。下面,我就综合下大家的意见,说说我的想法。”
话刚出口,却听厉筱茜插话道:“小芳还没发言呢!”
方元看了眼小芳,见她眉眼低垂,黯然神伤,正无所事事地玩弄自己的手机,也没在意:“她能有什么高见?可以自觉忽略了!”
小芳虽然听见了方元的话,也莫名憋了一肚子委屈,可还是装作无所谓地垂着头。然而越是装得无所谓,心里越发难受,眼泪竟然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打转,模糊了双眼。那会儿还在身上绽放光彩的小碎花,此刻怎么都凋萎枯谢了呢?
方元并没有捕捉到小芳眼里的眼泪,而是继续自己热情洋溢的慷慨陈词:“关于筱茜刚才所说的工作餐的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大家的工作体验,关系到大家的工作热情,也关系到大家对治愈诊所的人心向背。首先感谢她勇于说出她的想法。对此呢,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征求下大家的意见。”见大家都鸦雀无声,便继续说道,“既然大家不想吃食堂,不想吃大锅菜,想换换口味,想吃家常菜的味道,那我请我家老爷子来做中午饭怎么样?他现在赋闲在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我们想请他来做饭,他肯定也愿意。”说到这里,方元怕大家反对,便赶紧补充道,“有一点大家放心,老爷子做的饭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街坊邻居家里有个什么重要宴席,我家老爷子可都是首席掌勺的!“
厉筱茜以前一直揣摩方元是富二代,那他的父亲方国昌也一定是富豪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犯起了糊涂:“那老爷子愿意来吗?”
方元故作难为情道:“说服他可能有一些困难,但只要我把情况跟他说清楚,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其实,他一直跟我说,想为咱治愈诊所做点什么的,这不正好也是给他一个机会嘛!对了,我让老爷子每天给大家做四菜一汤当中午的工作餐,如果不够再随时添菜,大家有意见没?”
见大家都没意见,不置可否,方元便继续总结陈词:“刚刚筱茜提的中午工作餐的意见,很好,直接关系大家在治愈诊所的工作热情嘛!今天开这个‘民主生活会‘呢,我本想让大家也提提对我的意见和看法,批评批评,结果没人做,那我就来一个自我批评……”方元有的没的罗列了自己的一些缺点,“所以,之前我在工作中做了哪些不对的地方,向大家道个歉,请大家原谅!大家以后在工作中对我有什么批评意见,当面不好说的,可以私下里给我发微信,发QQ,发短信,我都表示欢迎!只要我一天经营着治愈诊所,只要你们在治愈诊所上班,就希望你们把治愈诊所当成自己的家,快快乐乐工作,快快乐乐赚钱!”
方元的一席话赢得苗晓蓉的掌声。厉筱茜虽觉得方元有点官腔,甚至小题大做,但被他的那一个“拥抱”和一通点名夸奖扰乱了身心,也不自觉地随着苗晓蓉鼓起了掌。只有小芳在一旁无动于衷,对方元的一席话漠然置之。她本以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没想到大家的掌声刚一停歇,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
厉筱茜首先发现了小芳的眼泪:“哎,小芳,你怎么掉眼泪了!”
“我没事!”小芳赶忙用手遮住了眼睛,可说话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方总,你看,小芳被你的一番话感动哭了呢!”苗晓蓉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起身拿着纸巾帮小芳擦拭眼泪,随后又把她抱在怀里一阵安慰。厉筱茜也加入安慰小芳的队伍,只有方元在那里洋洋得意:“能耐,就这么容易被一个男人的话感动地流泪?”
等大家安慰好小芳,方元继续说道:“好了,会就先开到这里吧!大家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再私下交流!”
不料厉筱茜说道:“方总,今天咱这不是‘民主生活会’,无论工作、生活还是感情都可以聊吗?那我能问一个萦绕在我心中许久的问题吗?”
看厉筱茜的架势,方元隐约已经感受到她的问题来者不善,但还是继续“故作”民主地说道:“当然,你随便问!”
“听说您‘备胎接二还连三,后宫佳丽有三千’,”只听厉筱茜毫不避讳地问道,“那您以后就别遮着掩着捂着藏着,随便带一个给我们瞧瞧呗!”
“厉筱茜你这个‘大嘴巴’!”方元当即严词驳斥,“你要敢在老爷子面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我一次往你嘴里塞十支冰激凌,撑爆你的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