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刚刚转晴的天空中万里无云,阳光柔和而明媚,雨水洗刷过的山林更加空旷美丽,各种飞禽走兽在其中鸣叫,使得本来寂静的林子显得格外热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卷毛松鼠更是雀跃地在各个树杈上蹿来蹿去,好不欢乐。
就在这副美丽山水画卷之中,一名少年背着竹篓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竹篓中装满了硕大的蘑菇,此时正值春雨时节,各种菌类催生,这倒是让他收获颇多,口中唱的山曲儿也是韵味十足。
那少年衣衫褴褛,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极了鸟儿筑的巢,身上的衣服也是极不合身,整个比身子小了个圈,大半截手臂小腿都全露在了外面,估计是在山中生活了多年的孤儿。
少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横跨天际的彩虹,比之平常所见到的彩虹,要清晰很多,彩虹的光晕照在他脸上也是分外增添色彩。
少年望着天空的彩虹大为惊讶,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那彩虹桥上竟然有一位神仙似的老者,手持七尺长剑,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不由自主地让人心里产生敬畏之意。
这时天上亦风起云涌,那道彩虹被周围涌起的云层包围,云层渐渐聚拢似乎是某种东西将要成型。少年竟也不感到害怕,这奇异的天象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少年回过神来,机警地扔下竹篓窜入草丛中,仰望天空,眼睛盯着天空中那道巨大彩虹。
此时天空中的老者面对眼前的一切,本来收起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好像是即将发生的一切就是他要等待的结果。片刻之间云层四散开来又各自聚拢,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四个巨大兽形,又恰好将老者围在中心,这一切在少年眼中是那样的神奇。
少年仔细望去,虽不确认那云层所汇聚的兽形是什么,却依稀感觉正是曾听到老猎户口中描述的天上的神兽,此刻他心中更为惊奇,据老猎户所说,这四神兽都是神州大地的守护者,此时张牙舞爪地将老者围在中心,难道那神仙似的老者是坏人?
正当少年百思不得其解时,天上风云变幻,四个巨大的兽形云团和老者缠斗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谁是谁,只见无数道白光在云团中激射而出,接着狂风陡起,刮得少年蒙着头扎进草堆中不敢再探出头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再次探出头来时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少年找到竹篓,拾起被风刮了满地的蘑菇,朝山脚的小水潭走去,准备在那里清洗蘑菇就地取材,做一顿鲜美的蘑菇汤。
少年对这山路很是熟悉,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却惊奇的发现小潭旁的一颗大石上斜靠着刚才见过的那位白衣老者。少年好奇的走过去:”老人家刚才在天上的是您么?您是神仙么?”
老者哈哈大笑三声:“神仙?这世上终究是没有神仙的,想我萧紫辰两百年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才明白这世上是没有神仙的,而人也是不可能长生不死的!”说完又大笑起来,震得周围鸟兽惊飞。
少年听后也爽朗的笑道:“老人家说的是,人的生命自是有限的,长生不死那不成了老妖怪了么!”
老者感叹道:“是啊,连你这小娃娃都懂的道理,这世间却有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啊,人生终究是有限的,想起两百年前的我还和你一样年少,转眼间大限将至,人生百年,我也活够了!”
少年好奇地问道:“老人家您不是骗我吧?您说您活了两百年是真的么?而且刚才您又怎么会飞到天上去和云打架呢?”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望着少年背上的竹篓说道:“小娃娃,我有点饿了,你做顿蘑菇汤让我填肚子,我来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少年顽皮一笑,回了一声:“好的,我喜欢听故事!”转身走到小潭边,洗净蘑菇,又从竹篓中拿出一只陶盆和一只陶碗来,用石块做了一个简易的小灶开始煮起蘑菇汤来!
少年一边加柴一边向老者问道:“老人家,您现在可以说了吧,我陆少羽这顿蘑菇汤您肯定是喝得到的!”
老者笑道:“小娃娃名字倒是起的很不错,老夫之前和那些云兽打斗是因为招了天劫之灾,修道至今两百余年,最后终究是过不了天劫,如今周身筋脉尽毁,大限将至,想喝你一碗蘑菇汤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少年虽不懂什么是天劫,但听到老者大限将至心中一阵难过。随即说道:“老人家您要是还有什么事没完成的事就说吧,我一定尽力帮您完成。”说完将一碗蘑菇汤送到老者手上。
老者喝了一口,香味四溢,口感不错,想必少年加了香料进去。老者接下来一口喝完了整碗,赞叹道:“小娃娃手艺不错啊,想我一生纵四海、扫六合、御八荒,快意人生,实在少有不如意之事,如今到头来反而找不到牵挂之处,不知是该喜呢还是悲呢?”
少年也用勺子喝了一口汤向往道:“纵四海、扫六合、御八荒?看上去很自在很享受哦,我要是也能这样,那也是一件美事啊!”
老者微笑地看着少年,看着他那年少轻狂的神情似乎又让让自己回到了当年,曾几何时也如眼前的少年一样毫无羁绊,游戏人生,快意江湖。
老者左手一指,水潭中一柄长剑激射而出,那剑不偏不倚地落在少年身前,老者道:“此剑名叫争锋,跟随我多年,如今也不需要再跟着我了,就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少年将剑接在手中,向老者问道:“老人家你把东西送给我了,自己用什么?天上的那些怪兽要是再找你麻烦,那岂不糟了!”
老者笑道:“小娃娃年纪不大,心肠却不错,我就再送你样东西,从今以后我也再用不到了,送给你也不枉这一场缘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兽皮书交给了少年,少年也没多看就放入怀中。
转眼间夜幕到来,少年在老者的歌声中睡去。
夜风习习,天空中星辰闪耀,老者口中传出的歌声悠扬而又低沉,那歌声中似乎蕴含着眷恋与不舍!
少年天当铺盖地当床地在山中生活惯了,整夜都睡得很香。清晨的鸟叫声才将他唤醒,只是老者早已不知去向,他大限将至,不知是生是死,少年心中不免一阵伤心。又见老者在地上留着两个字“无悔”,少年回想起昨天老者的歌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听到老者昨天所说的扫六合、御八荒,那种笑傲江湖、恣意江湖的生活令人向往,陆少羽决心离开这生活了多年的小山村,出去闯荡天下。他将争锋用树皮缠好背在身上,然后又做了一个树皮圈子去套野马,他天资聪慧,没多久的功夫便成功套住一匹野马的脖子,翻身骑在它的背上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