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后,温暖如春,微风拂过,落叶起舞。
庭院的石凳上坐着萧云和南宫越。
“萧云,你明天就要走?”南宫越低喃着,略有不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是想不到南宫少爷竟然会为了我而没有去春福楼,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你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我只是觉得以后的日子在这个后院中看不到一个练剑的身影我会很不习惯的。”
“是啊,离开了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我也确实有些不舍,只是我所追逐的东西绝非是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我要像我父亲一样,站在万人之巅。”
“作为兄弟,我一定会支持你,只是你如果想家了就一定要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有着你萧云的位置。”
“一定!”
庭院中传来放荡而又略显惆怅的笑声。
今天南宫府邸的晚餐格外的丰盛,这也许是萧云在这里的最后一餐,整个晚宴却安静地令人发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一种叫做哀伤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口传递着。
“伯父伯母,我吃饱了。”萧云丢下碗筷向南宫卿鞠了一躬。
南宫卿半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道:“好,好,好,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萧云啊,你真的要走吗,你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我还真是舍不得,只是你这个孩子从来没出过门,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不测,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呀——”
一阵呜咽声响彻在屋檐下。
“娘,”南宫越说道:“萧云出去闯闯也是好事,我相信萧云会很快声名鹊起,响遍整个阳明大陆的。”
“但是,萧云也是我的一块心头肉啊,万一真有个什么不测——”
“好了娘,你怎么老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这就去陪陪萧云。”说完南宫越就拉着萧云往外走。
“回来越儿,”南宫卿突然说道:“云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点事情要和越儿谈谈。”
“是,伯父伯母,那我先下去了。”萧云走了出去。
“爹,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南宫越满脸的疑惑。
“你跟我来。”
南宫卿也走了出去,南宫越在后面跟着,很快他们来到了南宫家的祠堂。
“爹,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跪下!”南宫卿突然说道。
南宫越不敢不从,跪了下来。
“给你的祖先们叩三个响头。”
南宫越一个一个地叩着,叩毕,南宫卿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们介绍祖先们的事迹吗?”
“当然记得,我们南宫家族从阳明大陆建立以来就存在了,我的老祖先曾经也是这片大陆的功臣,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高人,只是从我祖父这一辈开始从商,不再过问江湖事。”
“说得很好,那你有想过像你的祖先一样修炼剑术吗?”
“这个——”南宫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在你的身边放了一把木剑,一个算盘还有一支笔,你想都没想就抓起了木剑,满脸笑容,那时候我就以为你会像你祖先一样修炼剑术,可是你逐渐长大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剑术的喜爱,并且对经商和诗赋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明天萧云就要离开了,我也要好好考虑你的未来了。”
“可是爹——”
南宫卿打断了他的话,“你昨天不是问我有没有宝物送给你吗,你跟我来。”
南宫卿向祠堂后面走去,南宫越起身紧跟其后,南宫卿转了下墙上的机关,一个地道瞬间出现在了祠堂里。
“这是?”南宫越惊讶地叫道。
“走,跟我下去。”
地道很窄很黑,南宫卿走到底部,点燃了墙上的石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座黑棺。
南宫越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家族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越儿,去打开它。”
“嗯好。”南宫越走上前去打开了黑棺的盖子,里面没有任何尸体,只有一把黑色的巨剑。
南宫卿道:“这是你祖先留下的黑石巨剑,黑石乃是极其珍贵的材料,打造这把巨剑的黑石花去了当时阳明大陆几乎一半的黑石,你的祖先们就是用这柄剑奠定了南宫家族的根基。”
“爹,我可以拿起它吗?”南宫越的眼睛闪烁着喜悦。
“当然。”南宫卿笑道。
南宫越伸手去拿,可是当他触摸到剑身的时候却感觉手下躺着一座山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这柄黑石巨剑却未动分毫。
“怎么会这么沉?”南宫越不解。
“你可别看这柄剑只有一米余长,重量却足有三百余斤,一般人可拿不动它。”
“那我怎样才能将它拿起来?”
“这柄黑石巨剑的威力非同小可,一般习武之人根本无法接住,你若想拿起它,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南宫越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柄巨剑会自己变轻不成?
“越儿,今天的事你放在心上,等你能够拿起这柄黑石巨剑的时候,你也可以像萧云一样离开珠天镇去外面闯荡一番。”
“知道了,爹。”
“好吧,现在你去好好陪陪萧云吧,你们兄弟情深,一定能聊到天亮。”
萧云的屋内。
“南宫少爷,你回去早点休息吧,熬夜对身体可不好,万一你这俊俏的小脸蛋毁了,还怎么去春福楼快活啊!”萧云笑道。
“你就别开玩笑了,说真的,你这次离开我其实很担心的,要不是你下定决心,我还想跟你好好学习练剑呢。”南宫越一本正经。
“什么?你想学习练剑?我的大少爷,你看我练了十几年也没过这种想法,怎么我突然要走了你居然想练剑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我不吃你这套。”
“懒得跟你说了,反正我是真心想学习剑术,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江湖上相见,一定要好好切磋一番。”
“好,一言为定,我在江湖上等你。”
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一阵尖叫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萧云眉头紧皱。
“我也听见了,好像是惨叫的声音。”南宫越也觉得奇怪。
紧接着一阵阵瓷器摔碎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痛苦的叫声。
“不妙,我们去看看。”
萧云拿起银龙剑夺门而出,南宫越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
可刚到门口就被仆人拦了下来,“两位少爷,老爷特意吩咐我,叫我一定留住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越大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傍晚时老爷再三吩咐,如果夜里府中有异常情况发生,一定不要让二位出去啊!”
“你走开!府中有危险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南宫越伸手推开仆人,冲了出去。
“等等,南宫少爷!”萧云叫住了南宫越。
“你也想阻止我?”此时的南宫越已经丧失了理智。
“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伯父好像早就知道今晚有事发生一样。”
“是又怎样,家中遭难,我怎能躲在屋中不出来!”
“不,南宫少爷,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南宫越打断了萧云的话,“你不是亲生的,你能冷静,我不能!”
南宫越说完冲了出去。
“南宫少爷!”萧云看了看满脸慌张的仆人,也跟着冲了出去。
府邸大堂。
南宫卿冷静地坐在大堂中央,喝着茶,平静地说道:“想不到来的人竟然会是双刀门,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值得那家伙花上一番心思。”
来人身着黑衣,手执双刀,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知道,只是我能恳请阁下放过我这一座府邸之人吗?”
“不可能!”
“为什么?”
“灭了南宫家满门,这是命令!”
“哈哈哈!”南宫卿大笑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女人道:“夫人,是我负了你,我负了南宫家!”
“不,老爷,我们逃不过这一劫的,我早就认命了!”
女人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畏惧。
“遗言说完了吗?”黑衣人冷冰冰地说道。
“来吧!下手利索点!”南宫卿大声喝道。
此时的南宫越已经来到了大堂前,萧云也在身后,地上是一具具尸体,想必已经经历了一番杀戮,可是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把弯刀深深地刺进了南宫卿和他夫人的胸膛。
“不——”南宫卿似乎看见了南宫越和萧云,瞪大了眼睛,他临死前也没发出那声刺心的呐喊。
南宫越顿时跪倒在地,他大喊道:“爹——娘——”
可是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出声,你想死吗!”萧云紧紧扣住在他怀里挣扎的南宫越。
南宫越疯了一般,拼命挣扎,奈何双手被萧云紧紧扣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萧云将南宫越拉到了一颗树的后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眼泪已经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黑衣人抽出两把弯刀,然后开始屠杀大堂内的其余人,顿时,鲜血染红了大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萧云咬着牙,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他知道现在出去的话一定就是送死。怀里的南宫越似乎已经停止了挣扎,接着而来的是失了魂一样的抽泣声。
黑衣人杀完了大堂内的所有人,然后走出屋外,他右手中的刀突然发出,紧接着一声惨叫声传来,试图逃跑的仆人瞬间殒命。
“为何不见南宫卿的两个孩子,难道已经跑了?”黑衣人眉头紧锁,察觉着夜色中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南宫越发出了一声抽泣,黑衣人目光一闪,手中弯刀瞬间消失,一阵绝望的刀光划破空气向他们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