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山打死也不信昨夜到现在也就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凶手,他当然以为是在开玩笑。“大人,大人您老是在故意逗我呢吧,”千山也傻笑着说。
“不信?不信跟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就能知道事件的真相了。”
看着大人很有信心的表情,千山咯噔一下,去现场,难道真的是迎宾公子?这上面官府来的人可真是厉害的角色,这刚来就能一下子查出其中的端倪,他自愧不如,赶紧召唤杂役伺候,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随便抹一把脸跟随大人出门。
阳光正媚,官差看了他一会,笑眯眯说道:“咱两个就走着过去,顺便带我看看这条街上的热闹,”边说边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向街上走去,四个护卫还是只隔一步之遥紧紧跟在后头。
猛然被一个男手牵手拉着走,任何一个男性都会浑身不自在,偏偏对方还是比千山不知道大了多少级的上方官差,所以他别扭的要死,还不能说拒绝,走着走着李大人就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在街边两侧的人群都投来羡慕和赞叹的目光,一阵窃窃私语声传开,不用听千山也知道,百姓们一定会惊奇这几个人穿着的不俗,还有京城带来的那种雍容华贵。寻常百姓见着他们都是一种奇迹,一种幸福,所以跟上官差牵手的李大人,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不俗气,身上也就雍容华贵起来,到了这时,他的大手反过来握紧对方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脱开,他开心的介绍着街边的食材和器皿,仿佛原来经过这街上看都不看一眼的破烂货物此时也变得可爱起来。
官差边走边听他口沫横飞的讲解:“别看这旺起镇地方小,不过吃的用的也算富足,有时还会有些个唱民间小曲的在街上。。'他顿住了,李千山忽然想起那对卖唱的爷孙俩,那个又扭又唱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的不就是那块方方正正的绣金边手帕吗,怪不得那味道有些熟悉呢,原来是她的,不过那孩子弱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杀得了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呢?说那女孩是个武功卓绝的高手,打死他也不信,除非说他李千山是女人变得,心里这般想着,就伫立那儿不动了。
官差看着他的傻样子觉得好笑,扯扯他,千山才醒过来继续走,只是觉得身上有些寒冷,原来不知不觉里他出了身冷汗,谁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恐怕都是这个反应。再望着街上,他感觉别人仿佛都看穿了他的心事,正在割肉的矮屠户停下割肉的尖刀,盯着他,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背手站立的落魄书生对着他连连叹气,李千山再没心情介绍了,好不容易才走到春香阁,在春香阁大门口围了不少人,官差拉着他就往里走去,嘴里说道:我今早上已经通知当地的百姓,来看今天审理杀人案。”
走近大堂,在正中位置早就准备好一张舒服的座椅,官差放开李千山,径直走过去坐好,李千山一眼就看见迎宾公子跟他的三十多位如花女眷立在一旁,当然曾给他斟酒的香君仙子和共度良宵的净心公主也在其中。他再没多看,走近离官差不远迎宾的对面站住身来。
坐在中央的上差大人咳嗦一声,朗声说道:各位乡亲,里边地方宽敞,都进来听本差断案吧。”一说完大群人都涌进来,没敢靠前只在贴大门的位置站着瞧热闹。
听得差官又笑着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本差姓姜,名勤勤,现供职我大明朝刑部,专管各地的凶杀案件,皇上圣明,他老人家知道在此地出了这个杀人的案子,搞得人心惶惶,所以现派本差来查明实情,还乡亲父老一个明朗环境安居乐业。“
聚在一起的人群议论开来:“这案子连皇上都知道了,”
”当今圣上真为咱老百姓着想,如此的体恤民情,可敬啊,可赞。“
一声轻蔑的哼声带着不屑不大不小恰恰盖过众人的声音传进官差的耳中。
姜勤勤目光一冷,向人群里扫过去,李千山还在回忆卖唱小女孩的事,眼前的一切他没心情去管。
姜勤勤停了会,笑眯眯的说道:我先把事件的始末复述一遍,刚刚过去的大年三十头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夜里,就在这春香阁的楼上,一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被杀死,浑身没有一点外伤,经本镇仵作做的尸检,才发现是被一个会功夫的人用掌力震破心脉导致死亡的,三十的上午才被打扫房屋的女婢发现,赶紧禀告了这儿的老板迎宾公子,老板派人报官,然后本镇的里长李大人就过来处理此案,对也不对?”这话是对着所有牵涉在其中的人说的,迎宾跟香君点头称是。
李千山还在思绪中,姜勤勤又一次提醒他:李大人?”
'啊?是的。'他赶紧收敛心神再不多想。
姜勤勤喝一口茶,接着又道:经过本差认真的查证,呵呵,这个杀人凶手终于被我找到了。“
“啊,找到了?却不知道是谁呢,”
“这般残忍连个卖灶糖的也不放过,也不知道是为财,还是为色,”众人一阵骚动。
待得议论声小一些,姜勤勤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慢慢道:“这个杀人凶手嘛。。就在我们在场的人里边。”
这话一说,无疑就是炸了锅,现场人人自危,互相看着身边的人都是一副怀疑的眼神,生怕对方就是那个凶手,忍不住跳出来捅自己一刀。
'是谁,请大人快些指出来吧,“有人已经叫嚷起来.
姜勤勤笑的很灿烂,他的目光望向迎宾公子,千山心里说,真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做的?却看迎宾只是美美的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姜勤勤嘴里说道:那个人其实。。。他笑眯眯的目光划过众人,定在了里长大人的脸上,愉快的看着他的大环眼:“其实就是你。“
李千山瞪大双眼,瞅着坐在舒服椅子上笑呵呵的年轻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姜勤勤笑灵灵望着他点了点头,就像看着一块穿在铁叉上将要烤熟的鸡翅。
李千山也笑了,并且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指了指姜勤勤笑弯了腰,爱笑的姜勤勤也跟着他笑,声音一点也不比李千山小,笑的周边的人大眼瞪小眼,只有迎宾公子皱了皱好看的眉。
闹够了也笑够了,李千山理一理有些皱褶的披风,静静的问蒋勤勤:证据呢?”
蒋勤勤还在笑着:“不怕你不认,从时间,地点,证物,还有人证上看只能是你,也只有是你了,“
李千山冷冷道:那晚我走的很早,死者是之后遇害身亡的,我没这个作案时间。“
‘你走之后去了哪,”
“我回去歇息了,”
“有谁可以证明吗?”
“有,伺候我起居的杂役,他还给我打了洗脚水,”
“带杂役前来询问,”那个打杂的奴役拖拖拉拉的从春香阁楼上走了下来,也不看千山一眼,直接跪在了蒋勤勤面前。
官差和颜悦色的问:“希望你老实回答本官的提问,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杂役身体颤栗着点头。
“那我问你,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你们李大人是什么时辰回的府门?”
杂役略一思索回答:小人记的清楚,是清晨天要亮的卯时,赶上小人起来解手,所以记得,
“你,竟敢。。。”千山不相信的看着他。
姜勤勤目光如炬,“李大人,一想便知你是走后又返回去的,对是不对?”
李千山不怒反笑“;好好,那死者是被会使掌的人震死的,我一个小小的里长,却没这般本领吧,”他据理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