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秉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去与人结交,因而也没在意那厮的离开,这些天来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玩玩,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得空我还思索了妖跟人这两个种族,发现除了人有人力,妖有妖力,而妖力远远比人力强大外,妖与人最大的区别便在寿命上。妖的寿命虽没有仙长,但比起人来就好似蚂蚁和大树。我想,这也是人比妖多的原因。凡事皆有两面性,就像人跟妖,在力量上妖胜,在数量上人胜,实际上两者中和之后人跟妖处于同一水平,也就是说他们是对等的强大。人类这个种族虽然力不如牛,行不如马,但他们懂得通过群体来增强整体的力量,这一点又让他们比妖族更胜一筹,着实让我佩服。
某日,我在山下与小麻雀玩耍时忽觉得胸口发闷,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忙呼唤金銮,却久久不见金銮的身影,心里暗叫不好,随即告别了小麻雀,往九孤山方向赶去。
进入九孤山,一股浓厚的狐狸血味从我家的方向飘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一到院子里我便看到阿母老爹和金銮浑身血迹地躺在地上,从地上看得出打斗的痕迹,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魔族的味道。
我检查了他们的身体,发现老爹和阿母伤得不重,却陷入了沉睡,金銮受了重伤。我把老爹和阿母装入了回暖瓶中,把金銮装入了养心瓶内。回暖瓶有回神暖身之妙用,养心瓶内适合养伤。这两个瓶子都是师父给我的,平常我都随身携带着。
“看来魔族派了高手来。”
收好瓶子后,我想着。只是这件事疑点重重,充满诡异之气。第一,我及我老爹和阿母与魔族并无纠纷,甚至整个妖族与魔族都无半点瓜葛,魔族为何会向我家出手,且看这气势是来势汹汹。第二,魔族人既然找到了我家中,为何只是让我老爹阿母陷入沉睡,而不直接将其杀之,莫非是在暗示什么?
“小莜,你可有受伤。”
正当我冥思苦想之际,忽闻央九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定眼看了看他,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焦急,一张好看的脸上略显疲惫,想必是赶路赶得太急。
“无事,今日我刚好下山了。”
我答道。同时在心里想,真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才这么会儿功夫师兄便赶了过来。想当初我为救一只兔子被人打伤,大伙儿皆知我受了伤,却不知我救了只兔子,还兀自揣测是否是因我太过顽皮。真是悲哉。
“小莜,师父让我转告你,切莫记恨,更不要独身去找魔族。”
我蹙了蹙眉,道:“此事连师父他老人家都给惊动了,还真难得。你们大可放心,这些年来我的性子也淡了些,已不像从前那般执拗。”
见央九一脸的怀疑,我继续说道:“生为物之始也,死为物之终也,你我二人今日站在这儿,多年后也总免不了一死。抛开生死来讲,仇恨是天地间最大的恶果,所谓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万不会让自己陷入此般深渊。况且他们还未伤及我老爹阿母的性命。”
说完这段话后,央九已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状。
其实早在一月前老爹就已告诉过我,说他和阿母不久后将会有一场劫难,还说这是天命无法躲过,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不然单以我的修为根本无法如此淡定。
“小莜,这些年来你确实是变了。当年夯白一事,你……”
央九看着我,眼神略带几分深沉。
夯白一事中,我确是年幼太过执拗。此事暂且不谈。
“对了,师父还让我把二老的真身带去他的小屋里,说是有解救的法子,但你不必操心。”
央九看我久久不答话,蹙了蹙眉头,他定是以为提到往事又让我伤心了。
“师父怎知我阿母老爹并未离世?”
我不免惊讶。
“师父他神机妙算,自然是知道。”
央九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你这小脑瓜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那好,我就把阿母和老爹交给你了。还有金銮,她受了伤。”
我把回暖瓶和养心瓶递给央九,心中有几分愧疚。
金銮本是央九他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我看着这鸟圆头圆脑的长得十分可爱,心生喜爱之情,便说了句:“好可爱的鸟啊。”结果央九听后二话不说便把金銮送给了我。
事后我问央九:“你当真舍得把金銮送给我?”
央九眼中划过一丝痛惜,道:“小莜开心就好。”
这话令我十分感动,我便把私藏的糖果全都给了他,未料一个月后央九竟长了蛀牙,后来剩下的糖果全都给师父扔了。
当年央九把金銮交给我时她还活蹦乱跳的,今日我却只能递个瓶子在他手上,心里着实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