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从钟凝双嘴里得知这一消息的刘文渊一下蹦了起来,这段时间,刘家上下都在为他俩的婚事紧张忙碌着,要在钟家发配之前,将钟凝双娶进门。毕竟钟家只是受到牵连,已经出嫁的女儿,朝廷不会治罪的。
“你们钟家,还有好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呢,为什么偏偏让你去?你都有婚约了!”
“爷爷说了,请了那个贾半仙为我们几个女孩子算过命,结果我的命最好。所以,就选我了。”凝双拉着刘文渊的手,眼泪如成串的珠子沿脸颊滚落。
刘文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一看平日里坚强倔强的钟凝双,此时却哭的梨花带雨,心中的火气便蹭蹭的往上窜。
“凝双,你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有主意的,你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告诉我,我一定能做到。哪怕让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也能做到!”
“文渊哥,没办法的,我不去,钟家还是会有另外的人去,将心比心,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现在只担心你,文渊哥,我走了,你不能做傻事。这辈子,我不能成为你的女人,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啊——”刘文渊激愤难抑,又无法挽回,只有仰天怒吼泄愤。
“文渊哥。”钟凝双看着刘文渊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嗷嚎大哭。两位婶娘一见他们俩人情绪都有些失控,忙一人一个,连拉带拽的将他们带走了。
钟凝双和刘文渊拼命的回头望着对方,他们都知道,或许,这就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面。
……
“凝双,这里是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两万两金额的银票,你进宫后,想办法交给缀锦宫的李妃娘娘,她跟皇后一向不合,通过她,你才能进入最终的候选名单。”
临行前,父亲钟开柏细心的提点着钟凝双,“这里是一千两银子,你拿着用。在宫里,做什么都需要钱。本来应该多给你些的,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些钱,还是城中几位好友凑的,再加上你娘典当了一些首饰,才弄来的。”钟开柏说到这,禁不住老泪纵横,作为家中的擎天柱,他不但不能为儿女带来幸福,反而要女儿牺牲一生幸福来挽救家族,甚至连女儿此行必须的资费,自己都不能为她备足,愧疚啊。
钟凝双看见父亲流泪,反过来安慰他,“爹,你放心吧,你女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钱有有钱的活法,没钱有没钱的路子,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进了宫,我会照顾好自己,尽快把我们家从珠崖郡迁回来。”
……
“父母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逞强,要学会忍让,一味用强会吃亏的……”朝廷来接参加秀女的人已经数次催促启行,钟开柏一下变得婆婆妈妈,叮嘱了上百遍的话,又不停的唠叨。
钟凝双一直强作笑脸,她不想让本就伤心内疚不已的长辈们担心自己,直到进入车厢,马车启动,她才放下伪装,开始啜泣。
“小姐,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呜呜。”丫鬟冰月守着钟凝双,看她一直哭一直哭,便出言安慰,结果,话一出口,自己也掌不住,哭了起来。
……
颠簸的马车一路远去,离凤翔城越来越远,钟凝双的心仿佛被掰成两半,充满亲情和爱情的那一半,随着马车的驰远而彻底的留在了凤翔城;代表着冷静、冷血的另一半,开始逐渐主导了钟凝双的身心,她早已停止哭泣。
将门之女,从来就不相信眼泪,更不愿意向命运屈服。既然选秀不可避免,入宫不可避免,那就来吧,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