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之巅。
四百年前,一个铁匠,背负着一柄八尺巨锋,望山而叹!
四百年后,一位青年,手握着一把黄金宝剑,仰峰而啸!
“前辈!在下前来取《青云剑意》!”
峰顶之上白雪飘絮,偶尔一阵微风,轻拂面容,他剑眉青丝之上已落下少许绒雪,俊脸甚是孤傲,修长的双手负于后背,依然紧握着他那心爱的黄金宝剑。
他望着眼前的丑陋巨铁和纹丝不动的“黑色石头”,星眸之中透露着一阵狂热和自信。
青年向前跨出一步,所到之处云消雾散,空气骤聚,落脚之地的积雪也不曾凹陷,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不受尘世羁绊。
“前辈,还请现身相见!”
他生性待人有礼,对眼前的人物更是敬畏无比!
“咔擦”
只见那“黑色石头”缓缓而动!伴随着骨节交错的声音,站立而起。
“它”身形甚是高大,破烂的黑袍遮住了“它”的面容,只留下手腿上的枯骨,没有皮肉,犹如一具死去千年的骷髅。
“……多……少年……了,我……终于……等到你……”
声音苍老嘶哑,难听之极,只觉鬼魂在身边游荡,令人头皮发麻!
“前辈沉睡四百多年之久,今日在下特来解前辈当年遗言!”
他嘴角一丝轻弧,终于伸出手来,抱拳一拜。
“才……四百年么?”
“看来……还是……我……输了!”
“黑色石头”似乎很是不甘,语气之中尽是沮丧失落!
“不过……这些年……能出现像你这等人物,的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他不置可否,面部依旧平静,镇定自若。
“你……今日前来……可是为它?”
“黑色石头“指向一旁的巨铁,伸出骨掌,轻抚着那丑陋巨铁,此等情景,仿佛对待自己的孩儿一样。
“不错,前辈当年留下遗言,称若谁能上得了这剑峰之巅,便可获《青云剑意》!”
他一改笑脸,正色言语,对这东西是势在必得。
“不错……我说过此话,不过此物……不可强求,还需……量力而行!”
“黑色石头”叹一口气,特意叮嘱一句。
“有缘人……可持……宝玉而来?”
“它”转头注视他,黑袍之下的双眼似乎射出一道利电,令他身体轻颤。
“前辈!请看!”
他伸出手中宝剑,只见剑穗之处系着一块翡玉,翡玉质朴普通,丝毫不像什么贵重之物。
他双眼凝视翡玉良久,眼中有些不舍。
“诶……”
长叹一口气,终将翡玉取下,握在手心。
“前辈!请接宝玉!”
他不再去瞧翡玉,直接弹出,向“黑色石头”方向射去。
“咻”
他力道不大,翡玉速度却是很快,须弥间离“黑色石头”仅有两尺。
只见翡玉嘎然止住,停浮于“它”眼前。
“黑色石头”伸出骨手,一阵轻颤,翡玉落入手中,“它”紧紧注视着翡玉,随即点了点头。
“你……即是……有缘之人,自当……可以获得……《青云剑意》!”
他听到这话,欣喜之余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年轻人,在取……剑意之前,我且需问你几个问题!”
“黑色石头”盘腿而坐,又像是恢复到之前模样。
“前辈,请说!”
他为取此剑意经历不知多少磨难,怎能因这几个问题而阻挡。
“你……剑谓何名?”
声音传来,他听入耳中,莞尔一笑。
“剑本无名,只因人心系于一剑之上,便开始有了名!我这手中宝剑伴我十多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若说剑名,便是吾名!”
“黑色石头“缓缓点头,很是赞赏。
“你……何以习剑?”
他突然一愣,不知如何作答,随后一阵大笑。
“不瞒前辈,我乃‘燕楼堂’李氏一员,族中上下人人习剑,我更不例外。”
“况且剑乃天下武器之君,孤僻之中带有一丝傲气,恰与我性情、人生经历相合,所以我才学习剑法!”
他紧闭双眼,话语间又使他勾勒以往,历历在目,不禁一声叹息。
“那你……又可知剑法是否有峰顶之处?”
“黑色石头”又问道。
他心中茫然,了无答案。旋即蹙眉愁容,低头沉思起来。
“……剑法峰顶之处么?我……我所知天下剑法中,恐怕唯……唯前辈《青云剑意》可做峰顶!”
他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
“诶……”
“黑色石头”摇了摇头,很是遗憾。
“天下剑法哪有什么峰顶!我《青云剑意》也是如此。年轻人,我看你并非肤浅之人,怎么连这道理也不懂?”
“前辈……教训的是!”
他满脸尴尬,脸色越发越通红。
“剑者,不过虚无之物耳!用心系剑则成万物!剑乃兵器之王者,锋利之比,天下焉有此物?剑法之强,乃人之所悟,至高无上也!”
“黑色石头”淡然开口,如向他传道受业。
“人之所悟,至高无上……”
他口中喃喃念道,反反复复,突然间似乎心有领悟,瞪起一双大眼!
“……前辈之言,令在下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也!”
他欢喜无比,对剑道已有更深一层领悟。
“黑色石头“也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一点就通,不愧天资英纵。
“很好!我问题已经问完!还望你日后甚思之!”
“那就前来取剑吧!”
他抱拳一拜,转而看向那巨铁,一脸兴奋。
突然他一跃而起,青衫飘动,身法轻盈,夕阳之下脸庞更是俊俏无比,洒脱至极。
他已落到那巨铁之上,他细看这巨铁,竟像是一块满是凹凸,菱角散乱的石头。他落脚之处更像一处剑柄,在这石头之中很不起眼。
“真乃天工造物!”
他口中啧啧称奇,伸出手来,握住剑柄之处,竟十分合手,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他双眉一竖,双脚已离开巨铁。他人倒立空中,唯有右手紧握巨铁剑柄。
右手突然发力,竟将巨铁慢慢从地下抽了出来!
巨铁缓缓而出,周围两丈之处已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缝,“黑色石头”晃若不闻,一动不动!
巨铁已快全部露形,身在空中的他愈感惊讶和兴奋。
“砰……”
一生巨响,巨铁脱地而出,和他一飞冲天,冲出云霄,阳光照射之下巨铁闪耀光色,一人一物速度飞快,撞击着空气云雾,噼里啪啦作响!
“哈哈……”
他一阵长啸,身在云端之上,挥舞着这八尺巨铁,剑法飘逸之下多出一道凌厉剑气,他身形越来越快,姿态愈加狂癫,剑的体积重量丝毫不受影响。
巨铁所到之处,威力无比,空间犹如撕裂,不成完整。他所在之地已已成一片天地,供他肆无忌惮!
“咦?”
他突然停住,一脸疑问焦虑,呆呆不动,滞浮于空中。
他闭上双眼,思虑良久,陡然嘴角轻斜,睁开双眼,一阵狂笑!
“我明白了!我终明白了!”
他独自喃喃大笑,又看向手中八尺铁锋,眼光不再当初那么炙热,而是多出一丝沉稳!
“去吧!”
他毫无眷恋,掷出手中巨铁,朝山顶落去。
“砰”
巨铁落在原处,四周缝裂逐一合拢,又恢复得和刚才一模一样。
他微微一笑,挥一挥衣袖,又已飘落在山顶之上。
“多谢前辈馈赠!”
他朝向“黑色石头“,满是诚恳,抱拳一拜。
“剑未取,何谢之有?”
“黑色石头”并无动作,声音飘来。
“我已取剑意,非剑也!”
他春风般的笑了笑,样子不知令多少女人人陶醉。
“黑色石头”点点头,似乎十分欣赏于他。
“前辈,在下告辞!”
他拱拱手,转头而行!
“李高千!”
嘶哑的声音令他一怔,遂停下脚步,偏过头来,样子很是惊讶!
“前辈……怎知我姓名?”
听到此问,“黑色石头”像是狡黠的笑了一笑。
“我虽守于此处四百余年,可我却知天下尽事!“
“世间相传有一年轻男子,年不过三十却有一身不易修为,名叫李高千!”
他一听,更是惊讶,这“黑色石头”在这山顶待了四百年,竟然能通晓人世间所有事情!
“可……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李高千?而不是其他人?”
他话音刚落,那“黑色石头”声音已然飘至,令他脑中一震!
“吾观天下剑法,唯《九天飞剑》,可称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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