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不过,有句俗话,仙凡有别。仙法是有缘人可见,无缘之人见之,恐有天灾人祸。”
年轻侍卫林钟双手抱拳回了一礼,目光扫过大堂之上的几名侍女徐徐说道。
穆太守自然会意,看了几名侍女一眼,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你们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几名侍女依次退出大堂,临走前轻轻将大门掩上了。
此间,林钟一直不言不动。待再无外人后,蓦地,侍卫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眼睛明亮起来,衣袍无风自动,仅左手托着红木托盘,右手捏出一个剑诀,一丝丝辉光自指尖涌动,乍看之下,竟有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移!”
林钟一声喝道,右手衣袍挥洒,一道清风拂过大堂,纱灯内烛火飘动,整个大堂上的影子皆然晃动摇曳。
之后不久,在大堂上竟响起了一道道压抑不住的惊讶之声。
清风拂过时,穆咏荷就只感觉视野一阵模糊,几个呼吸之后,落入眼底的是年轻侍卫仙风道骨的身形以及左手中的红木托盘,那一锭锭金银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任是两位王爷兄弟与爹爹见多识广,在此刻眼眸也流露出掩饰不住地惊讶之色。
二哥穆青守的脸上已骇然失色,差点要跳了起来,他失声道:“金子..和银子..。都不见了?!这..”
穆咏荷看得有些发愣,心中千百念头已在脑海转过,却想不出其中的奥秘,或许也只有仙人的法术才能解释这种变化了。
只见林钟突然间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竟又发出一道微光。
他清秀的脸上满是凝重,双目乍然一亮,右手竟徐徐地自身侧收回。
这时候,在诸人惊骇之极的目光下,只见一锭锭金银浮在半空,自大堂最里面的屏风里飞出来,飘飘摇摇地回到林钟手中的托盘中。
当最后一锭金子回到托盘后,林钟掐着剑诀的右手也恰恰回到了胸前,指尖微光顿消。
林钟脸上的凝重消隐而去,取代而之的是一片温柔笑意,道:“一为移物术,二为浮空术。三十尺范围内,移物术可移物;五十尺范围内,浮空术可令半斤以下的物什浮空而行。”
见诸人脸上惊奇又茫然不解的神色,林钟又解释道:“浮空术,乃运用灵气托起物品浮在半空,鄙人法力有限,高亦不过十尺。移物术,说穿了是障眼法,正如水池中的石头,看似近实远,是为水之怪处,将一层水雾包裹于物什间,实实虚虚,虚虚实实,浮于空中,诸位皆只一对眼且是都静坐在席位上,鄙人才可障诸位之眼,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银之物藏在屏风之后。”
此时大堂上,诸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副尊敬之意,其中包括慕容牧新与慕容寒萧这两兄弟。
林钟却是一脸谦虚,诚实道:“鄙人惭愧之极,修行数年,却只习得三个术法,一为移物术,二为浮空术,三位尖刺术。天地之大,沧海桑田,仙人无数,移星蹈海,飞天遁地,此为大能。我也只不过一修行童子,沧海一粟罢了。”
“观诸位之,也算有仙缘之人。何为仙缘,与仙人有旧,曾结交;或自身曾习或将习修行之术,也为仙缘。”
最后一句说完,林钟的目光却似有似无地看了穆咏荷一眼。
穆咏荷眼睛骤然一亮,西游记电视剧中,孙猴子被叩三下从而三更去拜师习得七十二变法术的电视剧,她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年轻修行人林钟两三次扫过她时,都有意地停留片刻,似乎再提醒自己。眼下,林钟提及仙缘,又看了她一眼,这是赤果果的暗示啊!?
穆咏荷心下大喜,顾不及诸人惊骇的目光,径直走到林钟的面前,磕头就拜,口中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钟如末日来临一般,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他一把扔掉手中的红木托盘,金银滚落一地。在诸人发愣的目光中,林钟竟也跪了下来,对着穆咏荷也磕头就拜,嘴唇哆嗦,一时之间似惊骇得口中发不出声来。
慕容寒萧看着一直头抵住冰冷石砖上的两人,目光流转,唇角清扬,嬉笑一声道:“这可是过喜堂在对拜吗?”
穆咏荷抬头一看,愣了一愣,一颗挽着发髻的脑袋正贴在地砖上,正是那侍卫仙师林钟。
穆咏荷这时候也会转过神来:“林仙师,你.。。这是?”
林钟一直讲头抵在冰冷的石砖上,不肯抬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穆..三小姐先起来罢,你,我..。。”
林钟一时之间竟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穆太守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女儿似乎想要摆这林钟为师,但林钟的反应太蹊跷了,他面露为难之色地看向对面的慕容牧新王爷。
慕容牧新王爷用手指指向穆咏荷,尔后指向大门,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穆太守老于世故,一眼便看出慕容王爷的意思,但心底却又升起一丝疑惑,为何要将咏荷支开?
穆太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拍案而起,怒道:“咏荷,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莽撞成何体统?还不赶紧下去?!罚你抄女子十诫十遍,明日晚上我要检验。”
穆咏荷回首望了一眼便宜老爹,看到了老爹那要喷火的不善目光,也只得诺诺地称了一声是,而后长身而起,向着诸人躬身请辞后,便转身走到了大门前,轻推开了门。
出了大堂,穆咏荷抬首望了一眼皎洁明月,心中黯然,轻掩上了门。
穆咏荷一路向着自己的小院走着。
穿过一段两旁挂满了灯笼的走廊,她就看见了五丫头正坐在自己小院的小石凳上,一手拿着鸡骨头一手拿着一小半苹果核。明朗清辉下,可见五丫头神情愉悦,晃荡着两只小脚坐在那里啃。
“三姐姐好。”
见到穆咏荷,五丫头立刻跳下石凳,朝着门口高兴地嚷道。
“好,好个屁呀,你个鬼丫头吖。”
穆咏荷心中有着闷气,正愁没地方出呢。
穆咏荷迈开大步来到五丫头的面前,双手叉着腰,秀目圆睁,怒道“你为什么在变把戏的时候偷偷扯了鸡腿,还拿了两个苹果!?”
说着,穆咏荷作势要去楸五丫头的小耳朵。
五丫头连忙躲闪开去,扁了扁嘴,两眼汪汪露出无限地委屈,哽咽道:“我饿了嘛,三姐姐。嗯,我错了。”
看到五丫头大眼睛里眼泪快要淌出来了,穆咏荷心中一软,急忙蹲下身去,抿嘴,露出浅浅小酒窝,哄道:“吓唬你呢!看你这小模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不知羞。以后呀,饿了就拿东西吃,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就给你吃什么,好不好?有的事,姐姐帮你兜着。”
“恩,三姐姐真好。”五丫头又呵呵地破涕为笑。
“还饿不?为了排演那个变戏法,你好像也没吃多少东西,是姐姐错了。走,我房间里面还有几块糕点和几个水果。你娘又去哄着武澄睡觉了吧。今晚,你就和我一起睡觉吧,我跟你讲一下好听好玩的故事。”
武澄是五丫头的亲小弟,她亲娘的心肝宝贝,自有了这亲宝贝儿子,亲闺女就变成了路边上的杂草了。
“好耶,三姐姐”五丫头拍着手欢喜道,“三姐姐的故事最有趣了。”
牵着五丫头的小手,穆咏荷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支开了房门。
月色宁静,小院的房间灯火通明。
穆咏荷与五丫头并肩躺在宽大的绣床上,穆咏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上一世的故事,五丫头不时惊呼,又不时咯咯笑着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