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走出来,我突然很想曼姐,回想中午发生的一切,我实在想不起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竟惹的曼姐的母亲那么生气。冬日的太阳已经转到西天,我沿街漫无目的的走着,任凭冰冷的海风吹着,街上挂满大红灯笼,整个城市弥漫着很浓的年味。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答应曼姐来滨源了,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举目满是陌生人,我失落极了,顶着头痛,在暮色中渐行渐走,城市的霓虹在夜里一一亮起,楼群间的万家灯火就像星星一样一盏一盏明亮的照耀着不安的夜,远处传来一阵一阵鞭炮声和孩子的嬉闹声,犹如回到了我的少年时代。
我走了好久好久,肚子已经很饿,可是却什么也不想吃,一口饭也吃不下去,我掏出手机,希望能收到曼姐的短信,但这***狈,一个破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早已关机,打也打不开。好不容易走了一家营业的店铺,买了只万能充,又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在前台开房的时候服务员一直用不解的目光看我,一定在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有毛病,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跑来住酒店。
我感觉好累好困,插上充电器,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闭上眼睛仰起脸让热水从头顶淋下,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近,我想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什么女孩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而且如此的痴情,如此的用心,沉沦在她给我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从卫生间出来,我倒在床上感觉全身很困,可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窗外响起的鞭炮声,知道今晚就是除夕夜了,二十四年了,我从来没有一次在除夕夜的时候不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度过,每年这个时候一家人都会围着桌子吃年夜饭,虽然没有城里人的饭菜丰富,但母亲依然把它做得很可口,在那种融洽温暖的家庭氛围下,一切都让人感觉很温馨。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我们一家人都是坐在热炕上看,嗑着瓜子、吃着花生、又说又笑、、、、、、我闭着的眼睛突然就流泪了,两行泪珠情不自禁从眼角滚落,滑过鬓角与耳根,一直流到了枕头上,我心里很酸楚,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这是何苦啊?为什么大过年的不在家里陪父母却老大远的跑到这里来受曼姐一家人的气呢,她妈妈与她嫂子那鄙夷的神态和看不起人的嘴脸让我感到心痛,为什么她们就瞧不起人?她们可以以我与曼姐的年龄相差太大而阻止我们在一起,可以以种种理由来分开我们,但为什么偏偏要瞧不起人,什么叫做门当户对?我爱曼姐,曼姐爱我,我们愿意在一起,不管以后的生活多么艰辛,都是由我们两个来承担,为什么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却偏偏要跑过来横加阻止?
我躺在宾馆的床上感觉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鼻子酸涩极了,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尤其是当我又一次回忆起李玲时,我恨透了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想起她,想起那个在往事的回忆中单纯活泼的女孩,时间真的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一年半了,你在深圳还好吗?
我不知道是几点了,差不多充了有一个多小时的电,我告诉自己,一定得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让父母担心。装上电池开了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是青眉接的:“哥,是你啊。”
“嗯,爸妈都在家里吧?”
“在,正在吃饭呢,妈做了一桌子菜,就念叨差你一个了,今年是第一次全家过年人不齐、、、、、、你和嫂子在一起吗?”
我看了看空空的房间,假笑说:“在啊,在她家里。”
青眉问:“她家人没说什么吧?”
我呵呵笑道:“没有。”却感觉鼻子一酸,喉咙堵了似的,帮捂住电话,哽咽起来,青眉在电话里说:“哥,你和爸妈说吧,我没告诉他们你去滨源找嫂子了,我说你在单位值班回不来,记住,别说漏嘴了。”青眉叮嘱着我把电话给了父母。
电话里传来了父亲叹气的声音:“川川,吃饭了么?”
我吸了吸鼻子,笑道:“也刚吃过,单位几个值班的去外面订的年夜饭,你们吃了么?”
“吃了就好,天冷,穿暖和点,你过年也回不来,家里怪冷清的。”
“你和我妈也自己照顾好自己,青眉在家,有什么事让她帮忙干。”
“你、、、、、、和那个女人还来往没?”父亲迟疑着说,“不要来往了,村东头有人给你介绍了个对象,那姑娘在广东工作,年后就回来了,我和你妈看了看照片,娃长的俊俏的很,你安心工作。”
“你们就别瞎整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父亲就燥了:“什么叫瞎整!?我看你才是瞎整!趁早断了,别让人家看笑话!”
我不愿说这些,烦躁的说:“我还回办公室,不说了,挂了。”
通电话的时候一直有收到短信的提示,挂了电话,就见曼姐发来了好多条短信。说真的,在挂完父亲电话的那一刻,我真的有种想放弃的想法,我觉得我与曼姐实在爱的太辛苦,又相距两地,两家人都极力反对,而且年龄相差那么大,世俗不容,道德不忍,唯独只有我们自己在艰难挣扎。
可是当我一条一条看了曼姐的短信,我的心都快要碎了,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一样疼痛。我逃脱了,临阵逃避,把曼姐一个人留在家里让家人训斥,面对他们一一的责备。她说她也趁着父母不注意,从家里跑出来了,在街上找我,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