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沉吟片刻之后,在背后的手下中指出了五名捕快。
受到指派的五人,抱拳领命后,立即走了出来,随之抽出腰间长剑,小心翼翼地往前踱步,慢慢接近木易。
他们是捕快,捉拿的犯人,不乏穷凶极恶,实力非凡之辈,自是明白面对敌人时,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谨慎为之是他们的习惯。
“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么?至于如此谨慎吗?”
目视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五位捕快,身穿紫色卫衣的城主府卫兵开口奚落,一脸鄙视。
“确实,尽管听闻他能击杀先灵初期,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定是暗中使了手段。”城主府卫兵之中,有人附和。
可无论他们如何冷嘲热讽,五位捕快置若罔闻,他们不似城主府的卫兵那般,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明白何为刀口舔血。
再者,鲜少有人敢找城主的麻烦,以致卫兵们养尊处优,拳脚都生锈了,只是空有其表罢了。
半刻之后,五位捕快与木易之间,只有三步距离时,后者依旧坐在木椅上,头也不抬,让在场之人惊疑不定。
而后,只见五位捕快互视一眼时,立即举剑刺去,眼看就要刺中的一瞬,木易猛地抬头。
下一瞬,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消失了,可一息后,他又回来了椅子上,似乎没动过,只是众人眼花罢了。
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五位捕快同时倒飞,重重地砸到地面上之时,口中喷血,随后昏厥,不省人事。
“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众人,你瞪我,我瞪你,一脸吃惊,更是一头雾水。
尤其是方才奚落五位捕快,轻视木易的城主府卫兵,登时目瞪舌僵,他们尽管未达先灵,可他们眼力不俗,虽未看清木易究竟做了什么,但对方确实动了!
“好快的速度。”
那位白发老者以及张捕头内心一震,十分惊诧,脸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二人也是先灵境,且是先灵中期,在嘉和城中人人敬仰,除了城主,他二人便是城中最强者。
因此,木易方才做了什么,他们尽收眼底,那一刻,木易双目开阖间,顷刻起身,以迅雷之速,先是击中一位捕快的腹部。
随之瞬间出现在第二位捕快的身后,一个肘击,打中那人背部,再是身形一闪,出现在第三位捕快的跟前,一个膝击。
而后出现在第四位的身旁,抬脚侧击,最后转身间,抬脚一扫,踢中了第五位的腰部,一连贯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因此老者以及张捕头才那般吃惊,换作他们,尽管也能轻松击败五位捕快,但自问做不到如对方那样迅疾。
“你们全部给我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白发老者手指一扫全体卫兵,旋即发布命令。
“你们也上吧。”
张捕头眸中晶光一闪时,也下了命令。
“是!”
众人允诺,声音重叠时,形成了一道骇人的音浪,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随后,一共百余位锻体巅峰的精兵悍将集体出动,如同所向披靡的常胜之军,朝坐在椅子上,似在闭目养神的木易蜂拥而去。
见此,周边为了看热闹的小县居民,立即退到了远处,生怕受到战斗的波及,明哲保身。
百余位锻体巅峰,单是量都让人瘆的慌,可木易却不为所动,依旧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
至于两位领头人物,则是不参与争斗,只见白发老者在一边冷眼旁观,双眼之中散发豹子般的阴险。
而张捕头,却是瞟了白发老者一眼,再瞥了一眼木易,内心暗叹。
再看场上,百余人瞬间将木易团团包围,下一刻,有几人率先出击,随之后面的人蜂拥而至,立即向木易发起攻势。
于此之际,木易双眸开阖,眼神扫视来人时,旋即起身,腾手之时,双拳登时朝最近一人轰出。
嘭的一下,一人倒飞咳血,于此同时,木易猛地跃起,一记旋风扫踢,又有十余人倒飞。
接下来的半柱香之内,与众人厮杀的木易,如同化身鬼魅,身形时隐时现,难以捉摸。
一旦他出现之时,接踵而来的必是一声惨叫,更有血雨洒落,一人倒飞,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心寒。
尤其是此刻城主府的卫兵,心惊肉跳,身体更是不寒而栗,因为他们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一幕。
他们发现,凡是遭到木易击飞的捕快,尽管身受重伤,但至少没有死亡,还有一息尚存。
可面对他们的,是绝命杀机,凡是城主府的卫兵,唯一的下场便是死亡,无一幸免。
一直以来,身为城主府卫兵的他们,心中总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优越感,可此时此刻,优越感已荡然无存。
甚至最让他们心凉的是,此刻的木易已杀红了眼,如同血魔附体,但凡他杀了一名卫兵,都有一道笑声伴随,那笑声很癫狂,很悲怆,很阴凉,透露出无边的怨气。
听到如此笑声,白发老者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便是远远旁观的小县居民,身体都是一阵哆嗦。
“张明,此人是否与你有旧?”
显然,眼前的一幕难逃白发老者的双眼,只见他目光逼人,直视张捕头之时,冷冷开口。
毕竟木易只杀卫兵,不得不让老者内心起疑。
“边敬,你莫不是摔坏了脑子,睁眼说瞎话?”
听到老者的话,张明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冷笑之时,开口讽刺对方。
“你。哼!”
此言一出,名为边敬的老者气急,指向张明时,便要破口大骂,却哑口无言,只能作罢。
再看场上,愈来愈多的城主府卫兵倒地身亡,愈来愈多的捕快重伤昏厥不醒,刀剑掉一地,血液染八方。
粗略估算,嘉和城一行人,此刻已折损大半,他们原先激昂的斗志早已被恐惧替代,甚至都生出了退却之心。
可木易毕竟身单,纵有堪比先灵中期的实力,但也难以在百余位锻体巅峰的围攻下保持完好无损。
只见他黑色长衫有多处破裂,身上的刀剑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虽然一人当关,能让万夫莫开,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难以保持完好无损。
可小伤罢了,他不在乎,哪怕伤痕遍体,鲜血直流,他也要浴血奋战。
“此人怎会对城主府心存如此之深的仇恨。”边敬双眉紧蹙,似乎看出了一丝端倪。
毕竟木易不杀捕快,专杀城主府之人,尤其是怨气,太磅礴了,即使是杀子之仇,夺妻之恨,都不会有这般怨气。
不过他只猜对其一,不知其二。
木易不单只是对城主府有恨,凡是皇族,无论是皇族之人,还是皇族直辖的势力,他都恨之入骨!
一想起爷爷葬身乱石之下,木奎被分尸,木辰被斩首,所有国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无辜惨死,他的心就是一阵刺痛,铭心刻骨。
唯有此时,唯有杀戮,他的心才能安,满腔懊恼以及愧疚才能得到抚慰,尽管如今还灭不掉大宛国皇族,但能讨点利息,也是快乐的。
之所以不杀捕快,只因捕快虽然隶属于城主府,但不是王国直辖的势力,甚至他们是一个王国少有的,能真正帮百姓做事之人。
其实,城主府的卫兵一开始是守护城池,保证百姓的安危的,可城主为了一己私欲,生生将护卫拽在手里,成为了自家的卫兵,专为自己做事。
致使城池中恶徒丛生,扰乱城池居民的生活,一些人看不过去,自告奋勇,捉拿恶徒,他们自称捕快,即是抓捕之意。
久而久之,捕快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民间组织,但迫于城主府的威势,只能选择归属,却又独身事外,专抓暴徒,以及穷凶极恶之辈,保护百姓安危,其它的一概不管。
因此,木易不会杀捕快,尽管他不是好人,哪怕恨大宛国,但也只是皇族势力罢了,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不想伤害无辜。
一刻之后。
只见木易又击杀了十几位卫兵,打晕了十名捕快,场上只剩下了约莫二十余人。
但此时此刻,众人发现,木易的杀人速度以及动作,较之前明显有所稍减,或许是杀戮时间长了些,致使身体有些疲惫,乏力了。
适逢此际,有一名卫兵的剑锋再次与木易后辈接触,哧啦一声,一道深长的刀痕赫赫在目,殷虹的血喷涌而出时,木易脸色为之唰的惨白。
“好机会。”
于此同时,在一旁观望,实则是伺机而动的边敬瞅准了时机,只见他挥动袍袖间,一根细小的银针携带逼人的寒气,直奔木易。
更甚者,银针出现的刹那,此地的温度立即急转而下,如同隆冬来临,让所有人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天怎么变冷了?”
可银针快如闪电,无人见到,致使在场之人尽皆惊慌失措,瑟瑟发抖。
“寒骨针?”
边敬的动作虽快,却难逃张明的双眼,尤其是寒意袭来之时,他双目一闪,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