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环顾四周,木头砌成的墙上,到处是用指力书写的文字,言语或者庄重严肃,或者荒诞不经,王迩看了一圈,摇头叹道:“这人想必是疯了。”抱朴子闻言呵呵大笑,王迩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抱朴子笑着坐到王迩已经清扫干净的凳子上,慢悠悠的说道:“这人是我生前的一个故人,也是一位药师,而且,是一位一品药师。”王迩坐到另外的一个凳子上,静心听讲,抱朴子想了想,说道:“当年我们几个一品药师,曾经经常聚到一起,探讨炼丹方面的知识,那一年,在王屋山下的清远酒楼,我们按例又聚集到了一起,饮酒作乐,互相交流学习,他突然就闯了进来。”
“王屋山下的清远酒楼?”王迩疑惑的问道:“师父,一品药师在修真界身份如此高贵,你们聚会不得选择一个洞天福地,怎么会到什么清远酒楼去呢?”
抱朴子哈哈大笑,道:“傻孩子,一品药师也是人,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都是一些贪吃好喝的老头子罢了。每年我们的聚会,都会选择一处能够一饱口福的地方。赤望山下清流县,有一家酒楼,名叫清源酒家一向以美味闻名,其中更有一道菜更是人人赞不绝口,名叫彩绘青牛,有一个老家伙曾经跑去吃过一次,吃完后意犹未尽,向大伙大力推荐,于是我们就把聚会定在了那里。”
王迩脸上露出一阵古怪的神情,有些难以想象堂堂一品药师会是那么一群贪吃的老头,抱朴子看到王迩的神情开怀大笑,接着说道:“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而进,大家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进入房间后只是自我介绍说名叫李阳,也是一名药师,听说此地有一品药师聚会,贸然间就闯了进来。”
大家不以为意,安排他坐在我的旁边,继续宴席,没想到此人性格极为荒诞不羁,言谈举止肆意而为,虽然他在炼丹之道上却是见解颇深,但是过于自大,旁若无人,言辞之间挖苦嘲讽,丝毫不给众人留情面,令人闻之不快。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一品药师,虽然并不曾依仗身份压人,但是毕竟心里还是都有几丝傲气的。当时便有人沉不住气,开始和他争辩起来,李阳毫不谦让,指天骂地,出言不逊,最终宴席不欢而散。”
“第二年,我们又聚到了一起,谈至半响,他又找上门来,大家一看又是此人,心里面都很不痛快,便有人喝道让他出去,他却是旁若无人,完全无视众人,大刺刺的坐下来,开始炫耀他已经是三品药师,以及这一年间取得的成就。”王迩听到这里,笑着说道:“这人脸皮真厚,也真是爱显摆。”
抱朴子笑了笑,接着说道:“听了他的话,大家都有些吃惊,毕竟在那个年代,三品药师都要五十岁的年纪才能做到,他年纪不过三十,竟然能够成为三品,已经算是罕见的天才。有人便提出几个问题考考他,没想到他一一破解,众人这才相信。如此一来,他更是骄傲,又开始点评起众人来,言语间挖苦嘲讽,嬉笑怒骂,结果和去年一样,宴会又不欢而散。”
“那次宴会是由我组织,因此最后只留下我和他两个人,他好像还没有尽兴,,拉着我继续说个不停,我本也想拂袖而去,只是看他虽然性格乖张,但在炼丹一途上确实是天赋超群,心中就起了爱才之心,便问他想不想跟着我学习炼丹,没想到他冷笑了一下,口出狂言道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师父,只有他自己!听完他的话,我当时便有些生气,此人真是狂妄之极,如此骄狂之人即使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当下我便要转身离开,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一眼,他似乎看出我心中对他的评价,冷笑一声,大声道他曾在一处绝境之地发现了一课凤阳神树,等到结出凤阳果时,他会把它摘下来,炼制出一副超越所有人的丹药出来。到时候,整个世间都会知道他的存在。”
王迩听到这里,摇头道:“想不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狂妄之人,似乎在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别人的存在。”抱朴子有些不解的道:“我曾经观察过他,这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看上去本不应该是如此狂妄浅薄之人,而且,我注意到,他也想克制自己的这种性格,但在旁人面前时,总会忍不住跳出来显摆一番。”
王迩笑着看向周围的字迹,说道:“所以我说他这人内心很矛盾,看这些字迹,或者及其严肃周正,或者及其狂放不羁,看来在此地的时候,他已经放弃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抱朴子没有说话,走到窗前向外面望去,青幽的湖面上,有两只类似鸳鸯一样的小鸟在游动,王迩走过来,向着桌面看去,忽然发现,上面好像刻有字迹。
他用力将桌面的灰尘抹去,上面的字迹渐渐的显现了出来,字迹密密麻麻细若发丝,好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
王迩低头念道:“某年某月,吾一品药师李阳,特此记录。吾于某年某月某日误入此地,发现凤阳神树一株,无名木屋一座。咦?”他惊奇道:“这木屋并不是李阳建造的,而是在他之前就建造好的。”抱朴子脸上也露出吃惊的神色,说道:“这么说来,李阳来这里之前就有人在此地生活过。”王迩接着念道:“神树育果之日不可期,吾俗务缠身,不能再此久居,但念神树无人守护,恐凤阳果为外人所窃,特留吾豢养之虎甲兽于此地,该兽虎头猿身身披骨甲,迅捷如风,力大无穷,本是吾于海外游历时所得,可替吾看护此地。”李达这才明白,那只虎甲兽本不是此地所生,难怪身上没有可散发荧光的肉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