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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环佩响昭仪巧施计

老夫人住的地方时雷府最安静最深的院子,那次去袁府之后,老夫人倒也找过师琴涯几次,依然亲厚的很,师琴涯不说什么,老夫人也不说。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地,到越发的像一家子了。

还没走进屋子里,就发现四周多出了好些人,想必定是袁府的人。她不急不慢的走了进去,果然看见那日在袁府门口的那妇人。

“老夫人好,夫人好。”师琴涯行了礼,在一旁坐了下来。

老夫人见了师琴涯,眉眼含笑的抬了抬下巴,“这是袁大夫人,是不弃的大伯母。”

“袁大夫人有礼了。”师琴涯起身又行了个礼。

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师家不愧是蜀中的名门,这姑娘不仅长得秀雅,连行为举止,也是好的。”

“日后她嫁给不弃,你可得好生替我照顾她些。”

“那是自然。”袁夫人笑道:“师姑娘这般知书达理,我自然心疼还来不及。”

“甚好甚好。”老夫人眼底黯然道。“那****进宫说起这婚事时,娘娘想起曾经在家里时,和不弃,也是很亲厚的,如今不弃也要成亲了。她可离家有七年了。”

“娘娘福气好,进了宫,荣华富贵。”袁夫人也有些黯然。“我家玲儿远嫁西赵,如今也是王妃,富贵虽不能和娘娘比,但也是无忧的,只可惜,我却想念的紧啊。”

“都是个人骨肉,如何不不心疼。”老夫人叹息道:“琴涯,今日找你来,是娘娘的主意。昭仪娘娘想……见见你。”

昭仪娘娘……原来是升了位份了。记得当初绿苑打听的,是一位贵人,这没多久,居然就升了昭仪,这个雷月川,还这不简单呢。

可是,为什么……要见自己呢。

“娘娘召见,是琴涯的福气。”师琴涯的款款的笑着,虽然有些凉风顺着脊梁往上。但也只能见招拆招。

这次的召见,充满了未知与蹊跷。堰国的皇宫大门,居然这样向师琴涯敞开了。果真是人生若梦,变幻莫测。

师琴涯站在宫门的时候,还真是恍然如梦。这一世的色彩太过于沉闷了,特别是这皇宫。广厦三千,金碧辉煌。美人如云,却也寂寞如斯。

“云端阁”

美人如花隔云端。好一个美人。师琴涯微笑,走了进去。

皇宫的富丽,自然毋庸赘言,只是那美人,还需细细看来。眉如远山、肤如凝脂,头上金步摇,脚上玳瑁靴。端坐于前,气势如虹。只是微微含笑,已经让师琴涯有些感觉到压力。

一旁的宫女引着师琴涯走向前,师琴涯轻轻地行了礼,道:“民女师琴涯,拜见昭仪娘娘,昭仪娘娘万福金安。”

“起吧。”甜美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一双冰冰柔柔的手轻轻的拉起了师琴涯的手,雷昭仪笑着说:“早就听祖母说起你,琴涯果真是一个可心的美人儿。”

“娘娘说笑了。”师琴涯微笑着抬起头。

“不弃也算是是本宫的堂弟,这孩子没多大福气,你可要好好对待他。本宫心里可一直念着小姑姑的好处。”雷昭仪挑眉看着师琴涯笑着说。“本宫那姑姑,难得的好人。”

“琴涯自然谨记。”师琴涯低头道,谨守礼数,一刻却也不敢怠慢。

“师家在蜀中也算是名门大家,特别琴艺高超,出凡入胜,本宫在宫里,也有所耳闻。”雷昭仪轻轻浅浅的说着,眼睛淡淡的晃过一旁,道:“依儿,把本宫给师姑娘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旁边的紫衣宫女款了款礼,从后面出来,手上拿了一个镶着宝石的木头盒子。恭敬的递给了雷昭仪。雷昭仪打开,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一拳大小,看上去光芒四射,十分的漂亮。

“这是宋国使者前些日子敬献的贺礼,据说是东海的夜明珠,世上仅有两颗,这一颗叫‘碧落’。”雷昭仪虽嘴巴上说着十分珍贵,却看也不看那珠子一眼,只盯着师琴涯,“想来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弟媳,就用这颗‘碧落’,权当是见面礼吧。”

师琴涯起身行礼道:“娘娘大礼,琴涯愧不敢当。”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雷昭仪故作严肃的说。

“谢谢娘娘。”师琴涯伸手接过珠子,假装看了一会儿,露出喜欢的表情之后,才递给一旁的绿苑收着。“这珠子真漂亮,多谢娘娘的赏赐。”师琴涯扯着脸,努力露出高兴的表情。别人哪里知道她心里的不舒服。这样卑躬屈膝的态度,还真是令人心里不愉快。

“琴涯喜欢,也不枉费本宫的一番心意。”雷昭仪点头道:“今儿姑娘来,本宫倒还有一事相询呢。”

“娘娘但说,琴涯一定尽力。”

“前些日子,圣上得了一尾‘九霄环佩’的古琴,十分喜爱,只可惜这‘九霄环佩’实在是不易驾驭,多名宫廷乐师都不能弹奏其精髓。于是圣上把这琴,送到了本宫面前。”雷昭仪的目光忽然亮了亮。“可惜……本宫琴艺浅薄,实在不能奏出其中要义。”

九霄环佩?!师琴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可是上古名琴啊!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就连爷爷,也万分的仰慕九霄环佩。

师琴涯镇定的说:“琴涯曾听爷爷说过,九霄环佩音色雄伟沉厚,悠远神奇。是难得的好琴。曾是娘娘先祖雷威所制,流传千年,人人梦而得之。”

“不错,这琴却是本宫祖上所制。这也是为什么圣上把琴送到本宫这里来。”雷昭仪点头道。

“若要配得上九霄环佩,那必定是‘流水’‘广陵散’‘十面埋伏’等曲。”师琴涯沉吟道,暗自想想,小时候也曾肖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弹奏九霄环佩。虽然自己手中的“春雷”已经是极好的了,古琴之中,春雷称得上神品,而九霄佩环,那就是仙品。是不同的。

可没曾想,自己居然真的能遇上九霄环佩,若是能弹一弹,那可真是得偿自己弹尽天下名琴的夙愿了。这也不怨师琴涯肖想。九霄环佩可真是所有弹琴之人的梦想。

“不错。”雷昭仪的笑容更盛了。“既如此,琴涯可去弹奏一首。”

“可以吗?”师琴涯的眼睛亮了,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雷昭仪,怯生生的摸样,眼底却分明透着欣喜的光芒。

“当然可以。”雷昭仪笑道。“本宫让你弹,你就大胆的弹。”转身对一旁的宫女道:“去把‘九霄环佩’请过来,让师姑娘演奏。”

九霄环佩不愧是九霄环佩,当师琴涯弹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她就被九霄佩环所折服。师琴涯的琴是春雷,本就是上好的琴,自然不比九霄环佩差,但是琴与琴是不同的。九霄环佩大气,春雷清澈。各有所长,不能相比。

“蔼蔼春风细,朗朗环佩音,垂帘新燕语,沧海老龙吟……既然是九霄环佩,琴涯就奏一曲‘十面埋伏’吧。”

铮铮的琴声响起,仿佛把世界又拉回了古战场上。硝烟弥漫、英雄……末路。

琴涯弹琴的时候,总是很投入的,仿佛自己就深陷其中一半,因此,不同的曲子,她脸上会有不同的表情,就像是把琴音里的辛酸都体会了一遍似的。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她弹的时候,雷昭仪的宫门口多出了几个人,大家也没注意,都只是静静的听着琴音,感受战火硝烟、十面……埋伏。

似胜利者高唱的战歌,似失败者低吟的别离。

我们在歌颂胜利的时候,会不会也注意,失败者那非凡的气度。

久久的,门口一人忽然走到庆帝面前,深深的叩拜,道:“圣上,伍一服了。”那人身上穿着宋国的服饰,想来,必定是宋国的使者。

堰国当今的天子,庆帝,流着不短的胡须,巍巍峨峨,有些帝王的气势,他含笑的看着地上的人,热切的扶起了那人。“使者既服,那琴艺大赛之事。”

“自然无需再比。我会告诉大使,伍一自认,刚才的琴音伍一实在是比不上的。”那人真诚的说。如今这副谦卑的摸样,很难想象他曾经的意气风发……飞扬跋扈?

“虽如此,吾堰宋两国,世代友好,情谊永长。”庆帝笑道。

那人也低头道:“自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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