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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糊涂账孤母忆儿郎

“奴婢认罚!”紫清绿苑咬牙叩首道,只是毕竟是两个小姑娘,早已经吓得泪流不止,“不过我家小姐绝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望各位太太奶奶们,给我家小姐一个清白!”

说完,进来四个婆子拖着她二人便出去了。听着二人在门外的哭喊声,师琴涯心都碎了,想冲出去救人,却发现在这偌大的袁府,除了袁不弃和自己带来的人,没有人可以帮她。

没有人。

袁不弃担忧的看着自己,单薄的身体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珠子,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额头那一抹因磕头而出现的红色,竟然透着血丝。

所有自己担忧的人,都正在煎熬着。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究竟什么人要害自己?师琴涯努力让自己冷静,整理思绪。一点一滴在自己脑海里清晰。

她跪在地上,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老夫人,这件事绝对不是琴涯所为。”她看着老夫人,眼神充满了祈求。“老夫人,琴涯进入袁家不过三天,人都认不全,和四嫂子更是毫无瓜葛,琴涯何必要害她,还在自己送去的食物中下毒,老夫人,琴涯不可能这么做,绝对不可能!求老夫人,还琴涯一个清白!”

老夫人看看众人,看着师琴涯,那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看透什么似的。毫无相关的问了一句,“六少媳妇,你怕吗?”

师琴涯挺直了腰杆,道,“怕,琴涯怕极了,可是琴涯没有做,琴涯恨,恨那个诬陷我的人,琴涯更悔,后悔自己被人这样轻易的算计,自己居然没有半分察觉。”师琴涯心头很痛,仿佛这种痛要颠覆自己一般,眼眸子扫过众人,看着大家眼底各色的神情,心底不禁泛冷,到底哪一张漂亮的面具下面,是那一张丑陋的心?

老夫人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便交给大夫人去查,好好地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我袁家的子孙。六少家的媳妇,从今儿天起,便住在我的佛堂,这个事情,一天不查清楚,一天不许出来。”

“谢老夫人。”师琴涯叩首道,她知道,这是老夫人在保她。

“谢……”袁不弃还未说完,便已经摔倒在地上了。师琴涯见了,惊得一身冷汗,忙跑过去,探探袁不弃的鼻息。今儿个,他是吓着了,他的身体……师琴涯万分的心疼,可惜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不能在他身边照顾。

“袁赤,快,扶少爷回去!”师琴涯道,旁边早有一溜儿的丫头婆子过来搀扶,可师琴涯不放心,之前不知道,现在才算是明白这袁府的人,不见得都是好人。也只有袁赤,她还有几分相信。

看着袁赤袁黄扶着袁不弃离开,师琴涯的心依旧跳的热烈。

五少奶奶有些担忧的从她身边走过,看了她好几眼,大少奶奶也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其他的嫂子姐妹们,也都渐渐的从她身边走过,只有她跪在大厅里。感受着震惊,和颠覆。她对自己生活认知的颠覆。

佛堂这种地方,其实是好的,至少清静。因为师琴涯是戴罪之身,不能带自己的丫头仆妇,进来的,全是老夫人的人。所以,对于外面的消息,师琴涯是一概不知的。

可她担心袁不弃,那****那样为自己求情,他的心意,她是领了的。青纹来的时候,师琴涯兜兜转转的问过袁不弃的情况,可青纹就是不说。

“六少奶奶,不是奴婢不说,是奴婢怕你担心!”青纹不见一丝波纹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不忍之色。“你们不过几日的夫妻,就这般相惜,奴婢也盼着你们好。”

“他怎么样了?”

“六少跪在外面求老夫人,放了少奶奶你,跪得都虚脱了,最后是华珠灌了他昏睡的汤药才带走的。”青纹道。“六少也是个实心的。其实六少奶奶,给您一个实话,您这番拘禁,绝对是值的。”

至于怎么个值法,青纹自然是没有说的。

这佛堂的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师琴涯抄完第二十遍金刚经时,老夫人才说要见她。

其实师琴涯映像里的袁老夫人,是一个相当强势又有担当的女人。她与雷老夫人的慈祥亲昵不同,她的身上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威严。

所以,她不像祖母,更像是个大家长。

“老夫人。”师琴涯跪下,磕了一个头。算是对老夫人的感谢。

老夫人扫了一眼师琴涯,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看墙上的画,那是一幅山河永寿图。上面的山山水水,便是堰国的山山水水。

“不弃的父亲,是我最小的孩子。却也是最勇敢的孩子。”老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他十四岁便上了战场,十六岁已经战功赫赫了。只是他,却也是没福气的,不弃还没满一岁,他便死在了战场上。他是他们这一代,唯一死在战场的袁家子孙,是我们袁家的骄傲。”

袁老夫人转过头,看着师琴涯道:“不弃的父亲是死在战场上的,因为他俘虏了对方的首领,并且将他屠杀,所以敌方,一定要他的命。那一场仗,据说,就是因他而来,所以的敌人都想杀他。”袁老夫人红着眼睛。“他杀啊杀啊,可怎么也杀不完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最后,终是死在了,敌方的剑下……”

老夫人擦擦泪,道,“他死后,皇帝厚赐了我家镇国公的爵位,并且深感忠祈的英勇,因此,下了道圣旨,要把镇国公的爵位世袭给不弃。”

师琴涯身子一震,原来,还有这么一道关节。镇国公?公侯子爵,公算是无上的荣宠了。

“只因为不弃身子孱弱,唯恐不能担此重任,反而招人嫉恨,老爷便上表推辞了这份荣宠,皇上思量再三,便再给了道旨意,道,若不弃能生下健康的孩子,而且若能继承那么下一代世袭爵位,那么这道镇国公封赏依然作准,这也算是,对忠祈的恩旨。”

所以,那些人对于自己,要处之而后快?师琴涯冷笑道,就因为自己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并且那孩子,还可能是镇国公?

“不弃那一辈,他大哥君诚在他弱冠之年,便已通过家族的考验,成为嫡系长子,将来继承家业,你知道吗,琴涯?”袁老夫人忽然严肃的说,“所以,不弃只能是闲散子弟。但你,却是许多人的心头刺啊。”

师琴涯点点头,这侯门辛秘。

“当初,我与老爷便是想到这一点,便把后面这道旨意给瞒了下来,只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琴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像这次这般的不小心,若还有一次,便是要了你的命!”袁老夫人慈祥的拉起师琴涯,柔柔的说。

当然琴涯并没有因为袁老夫人的这一番推心置腹而感慨万千,反而觉得背脊冰凉,浑身无力。知道如此辛秘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和袁不弃纠缠的更深了?那么,如果这样,自己还能无牵无挂的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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