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之音响彻京城的大街小巷。
皇城门前,伴着即将逝去的夜色,官员们络绎不绝的步入朝堂。
金龙椅上,皇上今天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而且第一个就问起了楚飞。笑道:“飞儿可来了?”
闻言,众人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楚飞的身影。就在大家开始私下议论起来的时候,楚飞从殿外快步跑了进来,对着皇帝咧嘴一笑,叩首道:“微臣楚飞,叩见陛下。”
皇帝没有责备楚飞,笑问道:“飞儿今天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
楚飞低头,佯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微臣惶恐。”
“你这臭小子,还给朕装。朕还不了解你吗?”顿了顿,皇上指着楚飞,说道:“给朕起来吧!从今天开始,朕特许你不用遵循朝堂礼仪,可秉性而为。”
楚飞手高举,动作夸张的叩首,说道:“谢陛下厚爱,臣领旨谢恩。”
话音落下,楚飞含笑着起身。扫了一眼两侧的臣子,看到他们紧密的伫立在一起,楚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站。
刘朗见状,会心一笑,招呼道:“楚飞,来站我这里。”
对于他的好意,楚飞根本不给面子。从小到大楚飞就对刘朗喜欢仗势欺人的毛病没什么好感,所以心中很是厌恶他。
见楚飞不识趣,刘朗面色微冷。这时,太子刘禹也伸出了橄榄枝,楚飞想了想,也就站了过去,太子一笑,不禁瞥了一眼刘朗,刘朗默不出声。
只不过楚飞此时站的位置,他自己也觉得有一些别扭,宰相之前,太子之后。虽然武侯是武将中的最高爵位,但是楚飞现在只是从三品的武侯,并非是和自己的父亲当年一样的正一品武侯,地位上自然也是远不及宰相。既然刚才皇上已经下旨,让他秉性而为。对此而言,楚飞也只能是自己在心里“呵呵”一声了!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还是关心国家大事。然而,今天的朝堂上,楚飞就是最大的国事。
楚飞十六岁就承袭了侯爵,自然也应该开始为朝廷分忧。十六岁的楚飞,在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皇帝沉声问道:“飞儿,你如今已经成年,可有想过为朝廷分忧呢?”
楚飞移步,含笑道:“回禀陛下,飞儿临近成年之前日日夜夜都在思考如何报效朝廷,但是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尽我这微薄之力?”
“朕还真是没看出来,飞儿竟有如此觉悟。”皇上此言一出,朝臣们轻声一笑。
“那朕先来考考你,不知道你如何看待当今天下之势?”
闻言,刘朗讥笑道:“父皇,我看您还是别这么为难飞弟了。他的脑子里只知道花酒天地,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太子轻哼一声,道:“二弟未免太轻看飞弟了吧!飞弟在太傅身旁学习多年,想来必有一番见解。”
楚飞缓步上前,侃侃而谈道:“回禀皇上,如今这天下大致上看来不过三分。我大秦坐拥中土,土壤肥沃、人丁兴壮。北虽有梁国,六年前一役,其已是百废待兴,不足为虑。唯有强敌南楚,历经变革,国富民强,不容小视。”
皇上眼前一亮,含笑道:“那不知飞儿有何应对之策呢?”
“有”楚飞笑道:“国之交际,利字当先。南楚虽强,然好恃凌弱国。当已均衡之策,合联周边诸国,共御其锋芒。此之为小国之大幸,亦为我朝之大利。”
闻言,皇上兴奋地拍手道:“好……说的好。你的想法真是和宰相之言不谋而合。”
楚飞笑道:“微臣稚幼,不敢和宰相大人相提并论。”
这时,年迈的宰相陈然走了出来,拱礼笑道:“武侯真是折煞老臣了!武侯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地,真是我大秦之幸。微臣斗胆,还请陛下重用武侯。”
“飞儿现在贵为从三品武侯,受到重用也是必然的。不知爱卿有何提议?”
陈然含笑道:“陛下今日一上来就在考察武侯,想必陛下的心中早有圣断。既然如此,老臣怎么敢妄加评断?”
皇上指着陈然,说道:“你个老家伙,还真是心知朕意。但是朕要告诉你,朕的意思就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飞儿。”
顿了顿,皇上沉声问道:“飞儿,你说你想要任何职?”
“啊”楚飞一愣,好不容易把这些年太傅教导他的东西,咕隆咕隆一样的全部倾吐了出来。这时,没想到皇帝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随便给自己一个官位不就行了吗,还需要自己来选。楚飞根本就不知道这朝廷的官职都是些什么?
见楚飞手足无措的样子,皇帝开口道:“郭攸何在?”被传唤的郭攸正是当朝吏部尚书。
闻言,一个年纪约有五旬的男子移动着小碎步走出,低头道:“臣在”。
“郭攸,你给朕说说吏部还有和何空缺,能够容得下楚飞?”皇帝询问道。
郭攸目光扫向楚飞,实则是和太子相视一眼,见太子微微点头,郭攸即刻会意。回过神来,回话道:“回禀陛下,现如今清河郡知府正处于空缺之中,陛下如此厚爱武侯,可派其前往清河任职。”
“清河……”皇帝顿时龙颜大怒,道:“清河距离京城有七百里之远,你知道朕厚爱飞儿,还居然敢给朕提清河。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京城之中可还有什么空缺?”
这一次,郭攸不敢再加隐瞒,一个一个的说道:“回陛下,京城之中仅有刑部和兵部尚有空缺。其中刑部的司门部主官空缺、兵部中陛下曾亲自下设的军机阁也是空置。”
“既然还有两个位置,那就让飞儿自己来选吧!”
此话一落,楚飞就进入了一个二选一的圈中。茫然了一会儿,只听郭攸沉声道:“武侯身居从三品,自然是不能担任司门部这样的小职的。陛下亲设的军机阁一直没有运转,倒不如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让武侯进入军机阁任职,也不枉这军中武侯的爵位。”
“嗯”皇上点了点头,说道:“郭攸这句话说得不错,飞儿,以后你就到军机阁任职,如何?”
“军机阁,那是干嘛的?”楚飞疑惑道。
不仅是楚飞不知道,群臣也是不知,因为军机阁虽然隶属于兵部,却一直没有机会运转,就是因为找不到军机阁的一个有价值的作用。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下旨道:“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军机阁虽隶属于兵部,但是权责上独立于兵部之外,负责京城之内的治安和安全……另外,把兵部负责主理京城这方面的巡防军也交给军机阁掌管。”
闻言,二皇子刘朗第一个就不愿意了,立身劝道:“父皇,这恐怕不妥吧!巡防军一直由兵部掌管,负责京城大小治安监察和宫廷之外的安全事宜,要是取缔了巡防军,让兵部如何行事呢?”
“朕刚才不是说了吗?虽然军机阁职权上独立,但形式上依旧隶属于兵部。由军机阁集中主管京城安全,我看这宫廷之外的事情,朕才可以更放心。”皇上眼色微冷地驳斥道。
刘朗又怎么会听不出皇帝言语中的意思,只好憋着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到众臣再无异议,皇上起身向着主位下走去,说道:“既然无其他要事,就散朝吧!”
看着皇帝走出了大殿,楚飞的心情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昨晚的时候,太傅曾告诫他朝堂之上一切要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弄得楚飞都心生恐惧。可是,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完全就不是那样的嘛!
太子和二皇子,一个微笑着从楚飞身旁走过,另一个则是满眼急恶着怒气而过。见状,楚飞还很是不爽地回赠了对方一个不悦的表情。
……
东宫。太子喜悦地落座,说道:“今天我们可是打了个大胜仗呀!”
“太子切莫欣喜,这个仗不过才打了一半?还谈不上什么胜利。”
“一半?”太子不解,问道:“魏国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魏国公魏礼,不仅是当朝的户部尚书,更是当今皇后的父亲。所以在朝堂之上,也是当朝太子最信任的人。
魏礼颔首道:“京城之中,宫廷内的安全由禁军把守,而宫廷之外的安全防务,全部都由巡防军主管。不得不说,郭大人这一次很是聪明,故意把皇上引到这军机阁上来,正好是提醒了皇上。现如今,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彻底的控制京城内的军力,让京城稳定。这对于我们而言,无疑是好的,剥夺了兵部的巡防军,就是相当于夺取了刘朗在京城的剑。而接下来,殿下要做的就是接近这柄剑,牢牢地掌握它。”
太子不解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够掌控住他呢?”
魏礼轻轻一笑,饶有深意的说道:“这件事情,刚才散朝的时候,老夫就已经交代过皇后娘娘了,殿下放心就是。”
“好”太子沉浸在满满的笑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