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山望阳顶,夜已尽子时!
山顶之上,一处大殿名曰“北剑宫”之中,八个人坐在蒲团之上,面色兴奋,心情似乎很是激动。
“尊主,您说我等设的这三关是不是太难了些,只怕天下没有人能过吧!”八人之中,排在头排的一位女子说道。
她的担心有礼,所以众人皆是点头表示赞同,只是那为首的老头却摇摇头,说道:“天剑宗的宗主,自然要比别人多些能耐,玄白,你可不要徇私!”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佛莲的苦海有些难渡!”那名叫玄白的女子低声说道。
剩余的人之中,一个老道稽首笑道:“自然是有些难度,否则当初某人渡过苦海之时,就不用吓得屁滚尿流的了!”
几句言语,惹得哄堂大笑,那身为女子的玄白,此刻被笑面红耳赤,道人所说之人,其实便是暗指自己。
每个到此的人,都要经过苦海的考验,方能进入烈阳山。
世间之人红尘俗事缠身,不能自已,贪、嗔、痴、三者之心甚重,经过苦海的时候,便会勾起以前的恶业往事,想起心底最不愿意记起的往事。
人所经历的往事,一生何其之多,以往时间漫长,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一件一件的发生,而若是在苦海之中,着所有的不想记起的往事却汹涌袭来,谁能受得了。
当初玄白来时,乃是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本来就已经伤心欲绝,加之渡苦海的时候,被强行勾起久远回忆,所以才会发生让他们大笑之事!
然而,玄白毕竟是女子,这老道说话确实是不雅,于是玄白嗔怒道:“你等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吗?枯叶道人!”
玄白手指着刚才说话的老道,面露鄙夷之色,说道:“你身为出家修道之人,竟然还为了一块肉,和恶狗抢食,你还敢笑话我?”
原本大声欢笑的枯叶道人,听到玄白的话之后,竟然满脸尴尬的愣在原地,这是他唯一一处觉得羞耻的地方,那的脸色很难看。
“还有你们,日轮剑和月轮剑,还有你地伯玄清!你们难道也要我说出你们的事情不成?”
玄白心中生气,心想这当初大家其实都差不多,谁还没有窘迫之事,她不信他们都真的不在乎被说出来。
玄白的想法是对的,她的话起到了效果,之间剩下的几个人纷纷不敢再笑,挥着手说道:“不不~~~~,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哎!我堂堂北宫剑皇,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么一群人,整天没大没小的玩闹!”
这坐在首位被称为“尊主”的金衣老头北宫剑皇,摇摇头,唉声叹气起来!
只不过,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看来,这些下属如此玩笑,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所以他心中本是很高兴的,只是他生性不喜玩笑,所以,才故作正经而已。
见到众人已不再玩笑,北宫剑皇抚须说道:“明天三关考验的是佛缘、魔性、道心,三样心性,要想成为天剑宗的宗主,这三样必须要过,这是历代的规矩,大家不可大意!”
“是!”
众人起身行礼,而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所在,偌大的北剑宫之中,只留下了北宫剑皇一个人。
“凡尘之事,唯独这一件让我日夜难寐,希望你能过的三关,承天剑大统!”
*****
清晨之时,阳光似乎迫不及待,早早萦绕于山中!
叶书含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昨夜虽然也看得见一些,可是黑夜之中视物,哪会有阳光之下的清楚明白!
“好一处人间仙境,虽没有多少亭台楼阁,可是却多了许多自然之美!”
叶书含震惊之中,那常伯也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美景,他不禁感叹说道。
“的确如此,没想到这外面山穷水恶,这里却犹如仙境一般,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常伯说得是不错,叶书含去过玄天门,而玄天门被认为是正道翘楚,人间仙境,玄天十二峰一步一景,可是,现在看来,此处更胜玄天十二峰。
“大师,如今可以渡海否?”
叶书含知道那佛莲老僧早已醒过来,于是头也不回的问道,他心中有些焦急,昨夜不得已才忍了一夜。
那佛莲老僧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叶书含笑道:“施主为何如此焦急,岂不闻万事随缘,强求不得之理?”
“大师有所不知,在下前来却有急事,故而心中焦急,还请大师慈悲引渡!”
那老僧站了起来,走到叶书含面前,端详一会之后,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心中业火翻腾,想必是有伤心之事,佛家讲求随缘,要渡苦海老僧只能指点,不能代劳!”
叶书含点点头,说道:“请大师指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何不回头就行,天下之事,因果循环,缘起即是缘灭,凡是有因必有果,缘起之时自然得解,何必执着于心呢!”老僧看着叶书含,似乎希望他能放弃前行。
叶书含不明白,为何老僧总是不太愿意让他过去,自己辛苦才来到这,眼看所见之人就在前面,所求解救北宫傲雪之法迫在眉睫,哪有几句话就回头的道理,刀山火海他都不惧,何况是苦海!
“在下所经历之事便是因,来到此地便是果!天地之间诸事,因果可互为颠倒,又如何分得清楚,在下不知道大师千般推脱是何因,又是何果?”叶书含反问道。
老僧微微一笑,取下脖子之上的那串佛珠,走到苦海边,将佛珠丢下水中,“膨”的一声,那佛珠境化成一小灵舟,在岸边湖水之中摇曳不停。
“阿弥陀佛!施主很有佛性,只是却万事太过执着于心,恐非福分,这苦海之中,灵舟之上,恐要历经痛苦!”
老僧佛法精深,叶书含佩服不已,他看着眼前的小舟,看着那平静而似无边无际的苦海,他叹了一声。
说道:“多谢大师提醒,只是在下觉得,那边的岸才是岸,等渡过之后,才是真的回头是岸!”
叶书含说完,径直走上前去,可是脚刚想踏上那灵舟的一刻,心神不宁的缩了回来,呆呆的看着那苦海,一动不动!
看着叶书含奇怪的举动,老僧笑了起来,而常伯却以为有危险,所以便想上前追问,可是却被老僧一把拦住。
“阿弥陀佛!施主不可擅动,现在开始,谁也帮不了他,而你,却不必渡过这苦海,我们且在此安心等候,到时候,老僧自然带施主进去!”
那老僧慈眉善目,可是这手段却不简单,常伯本想反抗,可是却被老僧放出的佛家真力强行压住,动弹不得!
“大师出家之人,不可打妄语!”
常伯无法动弹,于是放弃反抗,以他的修为,在老僧面前就如蝼蚁一般,能跟北宫剑皇在一起的人,又岂是他能对付得了的,况且,北宫剑皇是何等人物,若是想害自己的公子,也不必多此一举,所以他才问了一句。
那老僧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自然,出家人不打妄语!来,我等坐下喝茶。”老僧手一挥,一方竹制的小桌子出现在面前,桌上一壶香茗,两个杯子,坐了下去,为常伯倒起茶来。
岸边的两人悠闲的喝茶,而叶书含此时却已经在苦海之中沉沦,早在他抬脚上传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到苦海之中了,那岸边留着的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只是自己的肉体凡胎而已!
“好难过!为何以前经历幻阵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抵抗,现在却不能,这一切好像很真实,就像当初自己经历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
叶书含头脑清醒,可是越是清醒,感觉就越真实,心中就越痛苦,之前所收的所有的苦难,全都像又亲身经历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就算自己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的时候,想阻止却终是无法阻止!
那当年母亲死去之时的痛,白城济世药堂的屈辱,被人一脚像物件一样踢下山崖的恨,知道北宫傲雪死去的痛苦,一幕一幕,永不停歇,叶书含濒临崩溃边缘!
苦海是幻境,亦不是幻境,是自己的心魔所化,世间之人,无论修为多高,心中都有难以抹平伤痕,经历越多,心魔越盛,痛苦也越深。
佛法在求渡世,佛家讲究四大皆空,然而,世间之人哪有人真的能四大皆空,就算佛门之中,道教圣地,还不是有排名先后,有主次之分。
叶书含所历经的苦海,说是渡人,其实也只是要人明白拿得起,放得下的道理,并不是真的让人忘记红尘之事,五蕴皆空。
“原来,这苦海只是让人将心中之事全部经历一遍又一边,让人再想到这事情的时候,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不再觉得痛苦而已!”
苦海之中,叶书含足足经历的两个时辰的煎熬,知道最后,他把心中的痛苦放下之后,那幻像才消失不见。
然而,对于别人来说,只要在苦海之中坚持,最后放下就行,可是叶书含却不同。
他除了这些之外,他的身上还有魔魂神识,而苦海,乃是佛莲老僧所设,用的乃是佛门正法之力,对于妖邪魔物天生本就相克,看到叶书含身体里的魔魂的时候,自然就会想洗净他的魔魂。
这可苦了叶书含,他在历经这些痛苦之后,他终于明白老僧阻止他,其实是为他好,因为他看出叶书含身体里的东西,他就知道会有危险。
只是叶书含并不明白老僧的苦心!况且,他也有不得不过的理由。
如今,眼看灵舟便要到达彼岸,历经痛苦之后的叶书含,拿得起放的下,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可是就在这时候,苦海之中,霞光万道,那迷蒙的天之交际之处,一尊宝相庄严的金佛虚影现了出来。
只见那金佛嘴里念念有词之后,粗大的手指拈花袭来,顿时天地色变,半空之中,一盏九品的莲花佛灯,出现在叶书含面前,顷刻之间那佛灯之火烧向叶书含,沾衣即着,只是一瞬之间便在叶书含周身熊熊燃烧。
叶书含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一切来得太快,等他被那佛灯之火烧着之后,巨大的痛苦让他不停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佛火之苦不烧皮肉骨髓,只烧叶书含体内的魔魂,而叶书含和这魔魂早已融为一体,魔魂就是叶书含,叶书含就是魔魂,所以这巨大的痛苦,自然要由叶书含来曾受。
佛火熊熊,灵舟之上,苦海岸边,金色火光映耀天际,叶书含时而变成魔体怒吼不甘,时而变成本体忍受痛苦。
佛火燃烧的痛苦,竟然要比当初中“魇魔神链”之时的痛苦还要强大,叶书含被汗水淋湿了衣衫,因为忍受无尽痛苦而握紧的双拳,那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掌当中,此刻鲜血直流不止!
然而由此至终,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如何翻滚,叶书含始终没有出声,他的心性很坚强,他有超于常人的忍耐力。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才行,否者最终也会被活活烧死!”
痛苦之中的叶书含突然醒悟,佛火乃是正义之物,自己的魔魂不消,恐怕是无法熄灭,然而,这魔魂早已和自己是一体的,魔魂消散之时,自己又焉有命在?
叶书含想到此处,便强忍着剧痛盘膝而坐于灵舟之上,想当日,自己在“大千世界”之中,那老浮尘曾经教会自己如何炼化魔魂,叶书含记忆犹新,于是便灵气渐转,暗云法诀。
转瞬之间,体内金光破体而出,欲将那佛火驱离出去,霎时之间,叶书含不那么痛苦,因为这破体而出的是他本体的灵气,这灵气将佛火逼出体外,将自己隔绝起来,火烧不到,自然痛苦就减轻许多。
然而,就在叶书含高兴之时,原本被逼出体外的佛火却越烧越盛,渐渐地叶书含发现,这佛火竟能烧掉自己的灵气。
“不好!”叶书含大惊失色,怎料到这佛火如此之厉害,三界之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燃烧灵气的火焰,就算佛家之火应该也是不可以的,叶书含不明白,为何这火竟能如此!
这佛火燃烧的速度简直太快,叶书含觉得,他体内的灵气正被迅速抽干,这灵气反倒是成为助那佛火的助燃之物。
如今的叶书含陷入两难,没想到适得其反,想撤掉灵气,那佛火必然会再度燃烧,不撤掉灵气,那佛火越烧越旺,最后也一定会将自己灵气烧光,然后依然会燃烧自己魔魂。
两者权衡之间,叶书含选择撤掉灵气,因为自己还需要灵气来抵抗燃烧带来痛苦,这空间之内,苦海之中,竟然一丝灵气也没有,叶书含纵然想强行吸收灵气,也是不能。
“不对,我不是还有金棺吗?”叶书含两难之间,正想撤掉灵气的时候,他想到了玄皇金棺,心想,金棺乃是世间奇物,躲在金棺之中,这佛火该是伤不到自己的。
“膨”的一声,叶书含将金棺召唤出来,闪身便进入金棺之中,本来叶书含是想穿过金棺到达大千世界之中,可是他竟然发现,在这苦海之上,他竟然无法感应到金棺之内的大千世界。
“这,怎么会?”叶书含震惊不已,不知道是这苦海之中的禁制,还是这佛火太过于厉害的缘故,竟然掐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的心中莫名愤怒,只是愤怒也是于事无补,他的愤怒让他的魔性尽数释放出来,身体变成的魔体,那抵抗的灵气也变成魔气。
本来灵气那是天地之物,极其干净之物,那佛火只是燃烧,而现在变成魔气之后,那佛火便烧进他的体内,叶书含已变成魔体,所以佛火烧的便是他本身。
看着自己手上表面,开始烧成粉末,叶书含惊恐万分,自己真不该动怒,如此岂不是帮了倒忙了!
他想宁心静气,可是他做不到,这样燃烧他很痛苦,他无法专心下来,将自己变回本体,生死之间,苦海岸边,佛莲身影出现。
叶书含如见亲人,激动的喊道:“大师,助我,或是杀了我!”
如此痛苦境地,纵然是再坚强的人也经受不住,叶书含也开口求饶,要么助他渡过难关,要么杀了他,让他解脱。
如此紧急时刻,然而那老僧却依然满面笑容,慢悠悠地说道:“苦海乃是上古佛王泪水所化,这佛灯的灯油也是上古佛王坐化之后遗留的油脂,固然很是厉害!”
“那为何又要如此烧我?”
“只因为施主魔性太重!”
叶书含听了老僧的话,觉得冤枉非常,于是喊道:“非我魔性很重,而是魔道双身同体之故!”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框我,这世间还未听说过能有如此说法,施主静心下来,带魔性烧尽之时,便是解脱之时!”
叶书含心中第一次开始骂娘,心想这老僧太过糊涂,自己见识浅薄还不相信别人的话,只是现在有求于人,所以叶书含不敢言辞激烈,要不然肯定骂尽老僧八辈子祖宗。
“大师,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练成的,你先将这佛火撤去,然后我展现给你看!”
叶书含一面忍受痛苦,一面费力解释,转眼之间,眼看这手臂就要烧透,叶书含大吼一声道:“快撤掉佛火,不然我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怒火!”
叶书含真的是生气了,这老僧差点就让自己送命,在他眼中,不是正便是邪,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施主心火太重,消消气如何!”
“我消你祖宗!”
老僧还未说完,叶书含大骂其祖宗,他这是豁出去了,反正横竖就是个死,他还管什么得道高僧。
“善哉善哉,老僧既以出家,何来祖宗十八代,骂便是!”
“出了家,连祖宗都不认了,这是什么道理?”叶书含心想,这老僧真是油盐不进。
“老僧不信,你有不能证明,这样吧!道家、佛法、魔功本各不相同,老僧传你一套佛门炼魂之法,假如施主能练到第一层而不予其他冲突,那老僧便撤去佛灯之火,如何?”
老僧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想,这道法和魔功本就是相反,道法正气凌然,让人去除杂念而心境澄明,而魔功的魔气却邪恶非常,让人迷失心智,戾气深重,若是叶书含真的魔道双身,那大慈大悲的佛法也当练得成才对,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可以,你说!”
叶书含顾不了那么多,不管有没有把握,总比这样耗费口舌要好得多,于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老僧说道:“佛法在求渡世,并非只求杀生,要习佛法必心平气和,心生慈悲之念,慈悲之念越盛,佛法便越高强,未得此者,皆不是有缘之人,又何以立地成佛!”
老僧的话很有道理,叶书含心中明白,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这便是道心之所在,而道法乃是除魔卫道之用,因此正气凌然,轻灵飘逸!
佛家讲求随缘因果报应,慈悲济世渡人渡己,佛法念天下苍生疾苦,慈悲为怀,去邪恶,庄严无比!
而魔功则背道而驰,修炼魔功就必须以杀生为基础,培养嗜杀好战的本性,本性迷失,心即迷失,而心既迷失者,必然多贪念,多嗔怒,多困惑。
老僧不明白,叶书含的功法那是来自于玄机子,玄机子的功法来自于天地大道而生,囊括六道至理,虽未派别不同,可是无论道法、佛法、魔功、都是来自于世间万物根本,出自六道之内,殊途同源!
两个时辰之后,灵舟之中,叶书含已将老僧所传授的佛门功法《般若禅功》第一层学会,体内剩余的灵气瞬间转化为佛门真气,魔体也便消失不见,那佛火不撤即灭。
“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僧无以言表,他看着叶书含身上隐隐的佛光,他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间不止可以同时修炼道法魔功,一同还能修炼佛门正法!
叶书含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身体,看着灭去的佛火,看着满脸震惊的老僧,他笑了笑,站来起来,从灵舟之中飞身上岸,手指一点,佛法真气祭出,那灵舟化成一串佛珠,飞到他的手上,而后那苦海和老僧便都消失不见。
“哼!老和尚敢阴我,我要你好看!”说完,便径直走进烈阳山,往望阳顶而去!
苦海的另一头,一阵波动之后,那苦海消失不见,露出了小径和奇花异草,老僧笑了笑说道:“善哉善哉,他果然挺过去了!”
持起一杯茶,正想一饮而尽,可是他却发现少了灵舟,苦海既然已经消失,为何灵舟却没有回来,他大叫一声:“不好!”而后丢下常伯,飞快的闪身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还我佛珠,还我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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