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王父子在京都留了五日便回了胤国。临了有人送来一只兔子到丞相府,说是傅臣喻嘱咐的。
安瑶不知他是何意,又恐爷爷和皇帝之间生了嫌隙,遂让翠翠送了人。
安忠逵安启柏上了朝回来一直忧心忡忡,安瑶进宫才从傅远故口里得知储国边界生乱,蛮夷小国陈国欲起战乱,诸侯之中主动请战的竟不足一半!。
这些年大储分封制的弊端逐渐暴露,中央集权难以维护。这一仗,不止是要平了陈国,更是维护大储的尊严。
“倾倾,我想请愿随行沙场,可好?”
“好。”
她望向他,眼睛里俱是平静。傅远故,我早就做好你开始积蓄自己的势力的准备。所以我接受,我可以等待。只要你好。
“倾倾,为我弹一曲吧。”
安瑶取来“素音”,弹的是《相思阙》。
傅远故闭眼,榻上的他眼下有淡淡青色。近来太子已经接触内政,他也不得不去学着做一些事。想是已经累极了。
一曲终罢,唤翠翠取来薄毯为他盖上,无事可做,只能在他身边发呆。
傅远故啊傅远故,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她在一旁细细打量她的少年。十七岁的年级,肤色白净,端的是温润如玉,早敛去当年的张狂,把所有的光芒都小心翼翼地集聚只等哪一天璀璨夺目。他护着她,骨子里的占有欲强烈,她似乎也习惯了躲在他身后,偶尔暗自窃喜,偶尔得意的无法无天。这一切,是他给的。
如今他要正面风雪了,那么她又做好准备了么?
傅远故醒来已是傍晚。榻边的人儿仆着还未醒。叹口气,这丫头乏了也不知道自己去休息。
想抱她去床上继续睡,又深知这不妥。无奈还是唤醒了她。
似乎还有些迷糊,她睁眼看了看自己,又眯了一会儿才起身。
二人遣随从在后边远远跟着,走到一处林园听见有人惊叫。安瑶循声过去,傅远故紧随其后。只见一侍女面呈惊恐瘫坐在地上,指着亭下的井。
安瑶上前,只见井里有一人被绳子束着,头发散乱,脸已经发白肿胀——是宫里近来得宠的杏嫔!
脚下发软,安瑶双眼一白便晕了过去。傅远故眼疾手快将安瑶接入怀里。
“去叫御医到故和宫去。立马派人彻查此事!”
匆忙吩咐随后赶来的随从,便抱起安瑶向故和宫赶去。
还未到故和宫安瑶就已经醒来,不自觉地发冷,傅远故收紧手安抚怀中颤抖的人儿。
“倾倾别怕,我在这里。”
他细细地吻,从发到额,眼,鼻,脸。安瑶满脑都是井中的人。
“傅远故,我。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儿!”
傅远故直觉心口发紧。
“倾倾,去哪儿啊?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他将她放在宫里的床褥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调低沉似蛊惑人心,“倾倾,我们将来是要成亲的啊。倾倾,听话好不好?”
成亲?安瑶忽地抬头与傅远故直视,她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所谓的顺理成章,所谓的可以忍受统统都是假的!她终究对这里的勾心斗角恐惧着,那么傅远故呢?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说好的呢!说好的呢!
罢了。
她伸出手环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傅远故心里的疼慢慢减轻。
“远故,让我想想。好不好?”
“。”
“好不好?”
“好。”他怅然若失。“倾倾,我给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