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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路千回百转

夜深了,在阴暗的宫殿里,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坐在王位上。他时而站起来踱来踱去,时而又回到王位上,用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感觉有些焦虑。

突然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声音,原来是一个身穿轻便铠甲的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身旁。

“你回来了?”王位上的人说道,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希望。

“杰里欧国王,这次失手了。”说话的人是邦德,他这句话却是笑着说的。

“能把你给压制住?他们是谁?”杰里欧国王眼睛瞪大了,但却没有表达对邦德的任何不满,似乎相当地信任。

“我们小队这次损失,都拜一个人所赐。”邦德说道:“你一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你弄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份?”杰里欧说。

“我们小队里有个人认出来了他,一只琥珀色眼睛,一只蓝色眼睛,金色地耀眼的头发,会使用着神奇的能力让树叶飞起来……”邦德就像在念古老的诗句一样。

“难……难道是……朱利安?”杰里欧显然表现出了仓皇失措的模样,但很快他让自己镇定下来,似乎不断地提醒自己还是这个大国的国王这一事实。

“没错,我和他交手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想起来。”邦德说道。

“你确定是他?他现在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很显然是我能力的克星,风的力量快而迅猛。比起当年小孩的时候那些传说还真实。”邦德感慨道。

“没有想到,当年竟然清除地不够彻底。”

“另外,他的表兄希尔德?庞契德也还活着,剑术了得。需要我去调查当年的情况吗?我对那时的事情细节也不清楚。”邦德说道。

“你们调查吧,不过我现在有另一个想法。”杰里欧托着下巴,想着些什么。

邦德静静地等待杰里欧整理想法,非常默契的模样。

“我年纪大了,已经开始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了。这么大的宫殿,只有我一个人住,你知道这么多年,我的儿女也并不旺盛……”杰里欧说着,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

“难道你想把他……”邦德对于杰里欧的这个想法表示意外。

“对,我要让使者接他来宫殿里,正好带上我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和杰尼丝妹妹,就像一家人一样……”杰里欧似乎已经在描绘这个家庭聚会似的画面了。

“这样,他在你的眼皮底下,的确也不好助长自己的势力了。”邦德想了想,说道。

“哈哈,还是你最了解我。所以你们也要帮我看好他,想来他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就算自己的能力再大,没有军队又能做什么?不如放在身边,给他一些引导,让他在宫殿里生活舒服点,很快就满足了。”

“这样也好。我们会继续调查有关他的一切,并且汇报给你。”邦德说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退下了。”

杰里欧点了点头。

几天后,一只队伍骑着快马来到了马克贝尔市。

这段时间,摩斯领主已经做好了准备,和朱利安探讨马克贝尔独立的事情。很显然,阅书无数的朱利安年轻而内心充满了激情,很让摩斯领主乐于分享一切有关马克贝尔的情况,因为似乎能够在他身上看到未来的希望之光。

然而不久他们便得知了来自杰里欧国王的亲笔书信:

“吾父安德鲁?阿萨米乌斯之兄马克斯维尔?阿萨米乌斯之子——朱利安?阿萨米乌斯,吾恭请即日起回塞邦王国宫殿,情随吾随后派送的人马一同前行,确保一路平安。此次归来连同代表马克贝尔领主摩斯?阿萨米乌斯罪人,此后马克贝尔税务一事既往不咎。吾作为皇室唯一男子,偶然得知有望有同宗室兄弟相聚,深感欣慰,勿让吾失望。”

朱利安看完了这封信,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朱利安?”希尔德问道。

“杰里欧……国王请我回塞凡。”朱利安整理了一下,吐出了这几个字。

希尔德和在场的摩斯领主听后大惊。朱利安将信给了希尔德,他念给了摩斯领主听。

“这……这可如何是好?”摩斯领主也感到疑惑,杰里欧国王从来不曾和心慈手软这几个字有关系,然而这次他的态度却是如此的不一样,也许因为对方是朱利安,然而这个背后的用意究竟是……

“朱利安,这不是一般的决定,我觉得还是应该再思考一下。”希尔德语重心长的说。

“我内心还是觉得,马克贝尔如果能够独立会更好。”朱利安说着,就像不希望好不容易来的机会丢失一般。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需要和西维娅团长商量。”希尔德说道,毕竟朱利安身后的支撑是来自这个民间组织,弗洛特团。

朱利安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也能够猜到大概,他明白她一定会让整个团接近王室,也许有一天,超越王室的力量。

“西维娅团长在马克贝尔那场战役后就回到了塞凡的大本营,要如何和她联系到呢?”朱利安问道。

“她留给了我们一个信鸽,它是很久以前就跟随伊丝苔娃的鸽子,据说有灵力。它能够一两个小时就飞到塞凡。”希尔德说道,曾经在塞凡每次打探消息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互通信息的。信息流散的越快,能够把握在手上的东西也就越多。

“这样的生物我以为仅仅在古书典籍中有过提及,伊丝苔娃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朱利安想了想,说:“那我现在就写一封信,麻烦希尔德哥你帮我交给西维娅团长。”

朱利安挥笔写了一封短信,说明国王希望他代表马克贝尔领主回塞凡之事。希尔德将信绑在鸽子的腿上,拍了拍鸽子,喃喃地说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话,鸽子便奋力地飞去了。

摩斯领主回去解决公务,屋子里就剩下了希尔德和朱利安。这个时候,恰巧克莱恩和蒂芙尔来找他们。

“刚才飞走的那只信鸽,是你们放的吗?”克莱恩问希尔德。

“是的,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团长商量。”希尔德说。

“这样的生物,我倒是听我父亲提起过,在遥远的东方大陆的人,经常会驯养鸽子当作信息传递的途径。”克莱恩说。

“不仅如此,在塞邦王国也是一样的。只是这只鸽子是伊丝苔娃姐的,飞行速度以及感受危险的灵力都非常不简单。”希尔德说。

“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蒂芙尔问道。

“虽说在商量出结果之前最好不要透露出去,不过跟你们说说也无妨。”希尔德说道。“杰里欧国王派使者过来,让朱利安回塞凡,并且可以以此免去马克贝尔的债税。”

“什么?国王怎么会知道朱利安?”克莱恩惊讶的叫到。

“这并不惊奇,知道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肯定还是国王的秘密团队有人认出了朱利安。”希尔德分析说。

“但是奇怪的是他叫朱利安回塞凡?”蒂芙尔说,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的情绪,继续说:“会不会是他想把朱利安关起来?”

“应该不可能,他没有这个能耐。”朱利安颇为自信的说道,毕竟自打自己出生,皇室里的人忌讳谈到他就是因为怕他风的能力。

“那是为了什么?”蒂芙尔问。

“恐怕,是知道反正也不能够杀了我,反而不如利用我。”朱利安冷静的分析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十六岁的小孩。

“我觉得也是这个缘故,以杰里欧国王的性格,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会想办法利用所有人。”希尔德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说出这句话。

“那你们打算就这么回塞凡吗?”克莱恩问。

“西维娅团长知道这件事吗?”蒂芙尔问。

“我们已经传信给她了,我想西维娅团长……”希尔德说道,但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她的回信。”朱利安接着说了下去。

“没有想到,领主好不容易决定了要独立,却突然被国王这一招给制住了。”克莱恩抓抓闹到说道:“真是觉得摸不到头脑啊。”

希尔德看到克莱恩这么天真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就是羡慕他的这份爽朗。

“既然怎么也要等到晚上才知道,我想去街上走走。”朱利安说道。

“我们一起去,就像那时候的探险一样怎么样?”克莱恩兴奋的说道。

蒂芙尔在旁边拼命地点头。朱利安点点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来不及去思考这一切。路似乎千回百转,计划赶不上变化。然而对于这四个人来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朋友,却在大千世界中再次相逢。

马克贝尔这一坐城市,位于塞凡的最北端,毗邻辽阔的阿尔托王国的边界。在这么复杂的地理环境下,有很多的历史遗留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城市里的人的那份善良和坚韧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能够成为自己的领土就好了,朱利安走着走着,突然想。可是,西维娅团长一定会叫他忍耐,而这份忍耐到底何时可以终止……

“如果你成为马克贝尔的管理者,你会如何管理?”克莱恩突然问朱利安。

“我会善待人民,施行仁政。”朱利安说道。

“那么,如果有暴徒,你会如何对待他们?”克莱恩问:“我只是好奇,因为显然杰里欧国王大概会全部处死这些人吧。”

“我一个都不会杀,应该进行感化。”朱利安说道。

“那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感化的了呢?”克莱恩继续问。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流放到边境。”朱利安想了想说道。“不过我相信,人的心中一定会有善的一面,只是不同的环境激发出了更多的恶。所以如果能够建立一个充满了善意的环境,一定不会有那么多暴徒。”

“我从来没有见到这种统治者。”克莱恩激动地说道:“我真的好期待能够有这样的国家。”

“不管你的决定是如何,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蒂芙尔也说道,说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崇拜之情。

希尔德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升起欣喜之情。看到朱利安如今很快的就有这么忠实的追随者以及同伴,真的很欣慰。

傍晚信鸽飞了回来,带回来了一封长信。

西维娅团长写到:“致朱利安,我知道原本我们的计划和现在的处境并不符合,然而思虑再三,我以为凡事皆有时机所向。目前的时机,最适合的事情便是顺势而为,同时加强团的关键联系,如此方能成大事。团中成员多为战争孤儿,如果因为独立产生持久内战,无心对抗敌国势力,对于塞邦王国亦非善事。我希望你仔细考虑,然而切记,弗洛特团永远是你的后盾,同时也是你未来路上的一部分。如何使用这部分力量,是未来方向的关键。”

朱利安看了之后,叹了一口气。之后很快他将纸条放在火盆上烧了。

“信上说了什么?”克莱恩问。

“想必团长要你按照国王说的,回塞凡吧?”希尔德问。

朱利安点点头。

蒂芙尔问:“你自己是怎么希望的呢?”

“我得仔细想想。”朱利安早就想到西维娅团长的态度,然而其中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深思。

什么是所属的队伍,怎么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借这次边界战争的事情独立马克贝尔,表面上看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然而自己独有身份,却无实绩,恐怕也很难信服于人。

对于弗洛特团也是如此,如何才能够真正的做好一名领袖?是自己的特殊能力?还是靠着博学的知识?抑或是出身?

朱利安失眠了整夜。他靠在窗口前,看着月亮,一直在思索。然而第二天,当看到天边太阳出现的那刻,突然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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