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因夏而聚,也将随夏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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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阳光无限好,知了躲在茂密的树枝间喧哗,仿佛在嘲笑树下累弯腰,被阳光击退的花蕾和野草,当然还有躲在树下乘凉的女孩。
“你是新搬来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走到树下,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看上去昏昏欲睡的美丽少女,她似乎中暑了,或者生病了,所以少年才忍不住问上一句。
“我……头疼……”少女艰难地睁开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清纯得就像深山里的一眼清泉,少年也在此刻被少女的眼睛所征服,深深地陷入了少女的眼中。
夏天,街道两旁的树木生长茂盛,高空上的骄阳闪着晶莹剔透的光圈。在美丽的盛夏,他们相遇了。只因腼腆的少年,一句简单的问候。
“你好,我叫沈郁。”
“你好,我是函蓞。”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两人客气地交流。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想去我家吗?我是孤儿,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沈郁平淡无奇地说,语气里没有忧没有愁,仿佛这就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常小事。是孤儿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是他太乐观,或者说,是他已经麻木了,又或者说是他太好强,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忧伤……
“我也是呢!”函蓞微微一笑,有微风吹过,佛起她披散的的及肩短发。干脆利落的短发让函蓞看起来多了一分阳光灿烂,多了一分可爱。
少年偏着脑袋,他不明白函蓞说的“我也是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孤儿啊!”函蓞用调皮的语气说。
少年沉默了,坐在函蓞的身边,陷入了沉思,片刻,才缓缓道:“不管怎么样,都很痛苦吧,毕竟没有母疼父爱的。”
函蓞见沈郁不高兴了,因为理解,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走,去你家吧!”函蓞一手拉起闷闷不乐的沈郁,一手撑开自己随身带的一把伞。
“你们女生都怕太阳大叔吗?”沈郁的一句无意的话使函蓞脸色闪过惊慌的神色,但是沈郁没能看见,继续说,“其实皮肤黑一点儿也没什么,多点晒晒太阳有利于身体健康的!”
“可是……会很疼……”函蓞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句。
温柔的阳光对函蓞来说,并不亚于刀山火海。
晚上,沈郁和函蓞一起在沈郁的家里看电影《醉后大丈夫》,沈郁从冰箱里拿出所有的零食,像薯片,可乐,花生,爆米花之类的,堆满了整张沙发。沈郁抱着爆米花,函蓞喝着可乐,两人看着电视屏幕,不时发出一阵大笑,有时笑得眼泪直流,有时笑得肚子疼,吃进最里的爆米花全给喷了出来
,有时甚至笑得做起捶胸顿足的动作来……两人疯狂地看着电影,他们的笑声更是惊天动地的大。
第二天一早,函蓞和沈郁吃过早餐,沈郁站在门口,送函蓞离开。东方的太阳即将升起。
“我们都是孤儿,不如让我留在这里吧!”函蓞提议,她不知道沈郁会怎么想。少女紧张地看着沈郁脸上严肃的神情。
“不行吗?我也知道这样真的不好——”少女鼓着两腮,沮丧地转身。
“开玩笑的啦!”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沈郁拉着函蓞进了屋里,“你都不介意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谢谢,你能先把窗帘拉上吗?我怕晒。”函蓞站住脚步。
沈郁三步作两步上前,“哗哗啦”就把窗帘拉上,把阳光阻挡在外了。
“其实自从我父母逝世后,只留下我一个人住在这座空荡荡的屋子里,我就一直想着找个人陪我住,但是没有想过是女生哦!”沈郁坐在沙发上,给函蓞倒了一杯水。
“女生不好吗?”函蓞接过沈郁递过来的水,但是没有喝。
“不是啦,就是和女生住,多少会又不方便的时候,况且……没有那个女生愿意和一个陌生的男生住的。”
“这样啊……”
“不过你放心,我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沈郁沉思了会儿,“对了,今天我不用上课,要不我带你去玩吧!就当做是带你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函蓞犹豫了,“要不我们晚上再出去吧。我……想看看晚上的大海。”
“这样也不错,那我们晚上再出门好了!”
就这样,美丽可爱的少女不知不觉中闯进了阳光少年的生活。
他们,同样是孤儿的两个少年少女,没有羞涩,没有陌生,没有防备,没有猜测,没有难为情地成为了朋友。
夜幕降临,璀璨的星空下是沉睡了的汪洋大海,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吹拂着自由地潇洒躺在沙滩上的人儿。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到晚上才来看大海?”沈郁说,“其实我觉得海上的日出才是最美丽的,红彤彤的太阳把海天相接成一线的地方,甚至是整个海面都染得通红,很温馨很美!”
少女垂下眼帘,遮住了她的忧伤。
“我……不喜欢太阳,我也渴望自己终有一天能看到太阳……”少女的话带着淡淡的忧愁,淡淡的失落,淡淡的惆怅。
“我还记得那时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说说笑笑,聊家常,捡贝壳,搭帐篷,在海里游泳……那个时候真的……”沈郁努力压下声音中的哽咽,说,“我……那个时侯还以为幸福可以是永远的,现在想想,我宁可永远就在那个瞬间,也不希望看到现在的这种结果……我父母,为了能不错过我的生日聚会,出了车祸……如果我不过生日,如果没有那次的生日聚会,也许我……就不会是孤儿,我就还有爸爸妈妈!归根到底,我才是罪魁祸首,而我这个罪犯还苟且偷生!”
“郁!”函蓞抱着心灵破碎的少年,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不足以安慰受伤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声轻轻的呼唤,便是最好的安慰了……
“我……”沈郁双唇颤抖着,还要说,“和最爱的人一起考日出,是我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刻……但是我最爱的人却离我而去,我……”
“我懂。”函蓞说,“让我来爱你,成为你最爱的人,然后陪你看日出,你永远不会孤独的,你还有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沉默是最好的伙伴。也许不会有人知道这样一个乐观的阳光男孩也是脆弱的。
“我要陪你看日出……”函蓞吸了吸鼻子,擦干泪痕,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要陪你看日出……”
函蓞把沉睡的少年带回家。函蓞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沈郁,在太阳出来的前一刻,使用瞬步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家。床头的桌子上,有她留下的一张一条:我走了,也许我会再回来的,等我!也许我回不来了,所以我想对你诚实一点,我害怕太阳,因为我是吸血鬼。
是啊,她是吸血鬼,她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但她却爱上了阳光,怎么办呢?
她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在那高高蚻山山顶上,有一面镜子,那是一面不寻常的镜子,吸血鬼只要把它打碎,那个吸血鬼就可以变成人类了……但那只是个传说,即使不确定,她也要去尝试!
陡峭的山坡被狂风骤雨击打着,风,雨,都是如锋利的刀正割着少女柔弱的身躯。
函蓞到了半山腰才发现这山若是要爬到山顶,是要真真正正地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的。函蓞的手早已被黑色的液体渗透,那是她的血液啊!因为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所以即使再艰难,她也会坚持下去的,直到她爬上山顶……
她要陪他看日出……
她要陪他看日出……
她要陪他看日出……
她要陪他看日出……
她要陪他看日出……
这句话,函蓞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以激励自己前进,她总觉得,时间……好像无限延长了,。她坚持了很久,可是当她抬头仰望的时候,总是看不见终点……
“镜子……”函蓞终于抵达山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镜子。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好在蚻山山顶小,有什么东西都能一目了然。
“在那里!”函蓞连忙过去。她拿起镜子的双手颤抖着,心里呐喊着:她可以变成人类,她能陪他看日出了!
她要打碎镜子!她不要做吸血鬼!
“嘣”一声清脆的声音,半身高的镜子被摔得破碎……
风,还在吹……吹走了一块碎片,碎片吹进了少女充满希望,期望,渴望,美丽的灵动的双眼……
“啊!”函蓞只觉一阵疼痛,就昏厥过去了。
在梦里,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类,他坐在海边瞪着她,这时太阳从东方升起,染红了全世界,世界变得绚烂……只是,这只是她的梦境。
“这是哪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粹的晶莹剔透的冰块,她也是躺在一张冰床上的。而。在她的床边,站立着一个奶奶。
“皇后安好。”奶奶微微弯腰,这算是行礼了,“我是照顾你的素娘。”
“什么皇后?!我不是,我打碎了镜子,我应该是变成人类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到人类的世界——”
素娘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说话:“您打碎了魔镜,从现在起,您就是坤门城里的冰雪皇后。”
“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说着,函蓞跳下冰床。
但是素娘的一句话就让她停止了动作。
“您三思而后行,”素娘没有拦着她,“如果坤门城的冰雪皇后一但离开坤门城半步,坤门城的雪就会停止飞舞,坤门城的温度因为失去了他们的源头,也就是皇后您,就会上升。到那时,所有的以雪为生的吸血鬼将全部死亡!”
“您知道的吧,门在那边,”素娘指着一个方向说,“没有人看守,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如果您想要离开,没有人会阻止您。”素娘说完就离开了。
素娘没有撒谎,因为这件事函蓞,甚至所有的吸血鬼都是知道的。冰雪皇后何其重要!为什么会是她?!原来打碎了镜子后果不是变成人类,而是冰雪皇后!
函蓞无望地跌倒在地上,冰层覆盖的冰层上。素娘的话还在耳际回荡。
她不能离开坤门城,就算是温柔的阳光美丽的日出也不能打碎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