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连忙推开她，脸上露出极其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雁儿，你，你在说些什么啊？”
灵雁的目光有些躲闪，话语中透着一丝犹豫，“妾不争气，不能亲身为相公生儿育女。可是，相公的血脉必须要延续下去。若是能让水香替妾生下一子，妾愿意视如己出。”
“你，你让我跟水香，”陈阳震惊地几乎有点结巴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妻子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去跟自己的丫鬟生个孩子。这算什么呀？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要真这么做了，以后要怎么面对她们。
灵雁看到陈阳的神情已经僵住了，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妾知道，这个要求太无礼了。都是因为妾无能。”果然，陈阳不例外地瞬间被软化了，他拉着妻子开始好言劝慰。
“水香是个命苦的丫头，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大户人家做丫鬟。三年前妾把她和小玉一起买进来，打那时起我们就相依为命，如同亲姐妹一般。”灵雁轻声诉说着过往，仿佛那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妾曾经暗自打算，如若嫁人时便带着她，让她一起陪嫁。没曾想后来便遇到了相公你。”
陈阳在红楼梦里听说过陪嫁丫鬟的事情。据说陪嫁丫鬟非常悲苦，不仅身子被姑爷占着，而且还得不到名分，更要每时每刻都得提防着正室夫人的刁难。陈阳心里对妻子的做法有些反感，既然是好姐妹为啥不让人家光明正大地出嫁，反要做这个永无出头之日的陪嫁丫鬟。
“若是能让水香给你生下一子，妾愿意让他过房做妾身的孩子。这样稍稍能弥补一下妾的过失。”灵雁看着陈阳，非常恳切地说着，“妾一定会当作自己的亲生子来养育。”
“卿的心意，我十分感激。可是，以后水香该怎么办？”陈阳尽力掩饰内心的感情，一言一语都非常委婉。他知道自己和妻子虽然喜结伉俪已经一年多了，但在很多方面他俩的观念还是有明显的不同。他平时尽量顺着她，免得滋生不必要的分歧。但这件事陈阳实在是难以苟同。“水香是个好丫头，”他柔声地说道，“所以我们应该要多替她做些打算，对吧？”
灵雁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她不自觉地咬起了嘴唇。陈阳看到她显得相当为难，心想这下妻子应该要放弃借腹生子的念头了吧。过了好一会儿，灵雁抬起了头。陈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义无反顾地坚决。
“相公，”她略显艰难地开口道，“若是水香能替妾产下一子，妾愿意让她给你做个偏房。你看这样可好？”
“啊，这儿！”这下轮到陈阳左右为难了。灵雁居然同意让水香给他做偏房，看来妻子为了要个儿子已经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了。水香可是她的丫环啊，她居然能容忍和自己的丫头共侍一夫。作出这么大的牺牲灵雁都能同意，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真是无比的重要。陈阳如此思量着，妻子都这样了，他还能拒绝吗？偏房偏房，陈阳想起了还在宫中的另一个丫头翠儿，顿时觉得心里好累。
灵雁见陈阳久久地沉默着，只当是他默许了。“妾马上就去跟水香谈谈，”她轻轻地说着，“妾私下里算过日子了，这几天正好。”陈阳很快就懂得了“正好”的意思。妻子居然连那丫头的排卵期都算过了，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果然藏了不止一两天了。当他从沉思中醒过来时，发现妻子已经不在房中了，里面盛放着针线和衣物的簸箕还在桌子上静静地待着，似乎在等着女主人回来继续穿针引线。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阳明显感到气氛相当的诡异。两个丫头把饭菜端上桌子后就消失不见了。陈阳跟妻子两人对坐，默默地用着饭食，几乎没有说什么话。灵雁不停地给他斟酒，一杯又一杯。陈阳感到双颊都已经微微发热了，心里却很明朗，看来妻子真的已经跟水香谈过了。很明显，今晚似乎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奇怪。
“你先上去吧。”两人刚吃完，灵雁就低低地来了这么一句。陈阳看着她，她旋即低下了头。他顿时就明白了，只好一个人默默地沿楼梯走到楼上。灵雁的卧房是虚掩着的，他站在门外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水香一个人坐在床头，她看上去十分局促，双腿紧紧地并拢着，两只手也紧抓在一起。看到陈阳进门，小丫头更是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陈阳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她对面，无声地打量着她。水香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也算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她的身材很匀称，白净的脸蛋，浅浅的酒窝，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女孩子。
“小姐都跟你说了？”陈阳开口打破了沉寂。
水香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陈阳也不想再扯什么，跟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于是，他坐到了水香身边，开始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脖颈。手指往下触到了她那微微挺起的双胸。小丫头默默地任他轻抚着，渐渐地她感到一丝酥麻在全身散开，似乎有许许多多小蚂蚁在轻咬着她的肌骨。她感到胸前逐渐发胀，以至于有些微痛。终于，女孩抓住了他的手，引导着它慢慢地往下挪动。
完事后，陈阳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卧房。到了楼下，他看到厅里空无一人，妻子也不见踪迹。陈阳徘徊了一会儿，便走出了潇湘馆，伫立在外面透透气。此时是戌时，也就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天完全黑了。但是街道两边一座座楼阁门前都挂起了彩灯，不少人们或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依旧在街上闲逛。不远处的饭馆里不时地还传出哄笑和叫骂，一些男人还在店里喝着小酒，一些人还聚在一起玩起了骰子。女人们吃过了晚饭，结伴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从旁边运河上吹来的微风轻拂过她们的脸庞。她们惬意地笑着，互相挽着前往花市闲逛。“真好。”陈阳喃喃地说着，这里的人们似乎没有一切烦恼。那些曾一度让陈阳感到恐惧和厌倦的强权、势利、纠葛似乎从没有踏上过脚下这片土地。
要是不用离开就好了，陈阳暗自幻想着，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愿望。
在外头呆了好一会儿，陈阳才感到寒意渐渐地渗入了身体。他活动了一下身子，转身回到馆内。进门之后，陈阳隐隐听到隔壁房中有些动静。他寻声过去，原来是小玉正在厨房收拾着。陈阳看到两口大锅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一个个瓷盘瓷碗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橱柜中。小玉看到他，连忙做了一个万福。陈阳问：
“小姐呢？”
“小姐回房了，”小玉轻声答道，“和水香姐在一块。”
“哦，”陈阳坐了下来，小玉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陈阳环视了一下屋内，“这儿收拾地很干净啊。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吗？”
小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水香姐有时会来帮忙。”她说完，便把头低下了。
陈阳看到她的神情，心想看来平时水香没少欺负小玉。小玉这丫头比水香小了些，性子特别老实，甚至有些木讷。想必平时水香偷懒，小玉没少干活。要是以后把水香娶过来纳为偏房，恐怕她就更没有好日子了。一想到这，陈阳忍不住对她产生了怜爱之情。
“那个，水香的事情，你知道了？”
小玉看看他，点了点头。“奴婢不小心听到了小姐跟水香姐的话。”
陈阳又问道：“那小姐是怎么说的？”
“奴婢听见小姐说，要是水香姐能怀上、生个儿子出来，就让她做公子的小妾。”小玉如是说。看她那毫无城府的神情，陈阳怀疑这恐怕就是灵雁的原话了。小玉今年应该是十四岁，当初虽然是跟水香一起来到灵雁身边的，但她现在一口一个水香姐，显然是已经做好了面对姐妹升迁的准备了。
“那你呢，有什么想法？”
面对如此询问，小玉微微低下了头。“要是水香姐真的能给公子生下子嗣，奴婢愿意把她当主子一样伺候。”她刚说完，似乎发现自己话说得不对，连忙改口，“我是说，到那个时候，她就是奴婢的主子了。”
陈阳默默地望着她，心里的柔情如同春天的山泉不停地往外涌着。尽管水香非常讨灵雁喜爱，但他此时却对小玉十分怜爱。“小玉，”他下定了决心，“那你，愿不愿意和水香一样？”
小玉脸颊上登时一阵潮红，她把头深深地低下，还未发育成熟的纤瘦的身体微微地颤动着。就这样，她一言不发，陈阳便知道了她的回答。于是，他主动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