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白日,一马连地暴晒大地上十天,让二货的火轮大梦晒的憔悴不安,又一马连地吃了好几天没有油水的野菜磨菇,逼的二货心里发燥。
眼望四周的穷山恶水,水底下的鱼是没办法搞上来了,只有山林中乱叫的鸟雀可以改善一下胃口。他取出弹弓,吩咐王二小和戴德彪看住木筏,领着李赢窜进山林。
山林子里的异禽怪鸟密集,几乎让他一弹一只,打的心头兴奋不已。但见林中的野兔和獾子没了折,想打却是靠不着跟前,即便中一弹,也不能把它们打停,它们仍然有能力撒腿奔跑的没了影子。
二货愁眉不展时,突听“嘭!”的一声。
寻声望去,一位披头散发的野人举着的铳口冒着一缕青烟正在即逝。
一条猎犬拖着一条沉重的獾子,拼命地往那野人跟前靠拢。
李赢惊叫着:“野人!是个母野人。”
但见那条猎犬扔下獾子,向二货、李赢冲来,一边疯狂地吠着。野人的母指跟食指圈进嘴里发出响亮的哨声。
猎犬即刻停止攻击态势,警惕地监视着二货、李赢。
二货羡慕地大叫:“浪色的很呐!”
野人问着:“那来的货?”
二货回着:“从襄阳樊城来的二货。”临近那条猎犬的监视下,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野人大笑。听笑声确实是个母的。:“从襄阳来的二球啊!”
二货回着:“算是二球。”
只等那披头散发的母野人走近才辩别出是位少女。
她着一身无色粗布缝制的短衣短裤,久洗不静,已变的淡淡土黄,与她肌肤融为一色,几近成为一体。再是木机手纺粗布穿久了几乎成纱,难怪李赢一眼认定她是母野人,多从她的胸脯得来。
少女打量二货、李赢上下,再瞅自己身上,露出一脸羞涩。
二货、李赢见了少女却是一脸的惊诧,他俩从未见过这样透明的女人。
那一袭短衣短裤犹如纱帐,一对挺拔的胸脯端端正正地展现眼前,顶峰欲出纱帐的****把他俩四只眼睛紧紧地勾住。二货机灵的快,收住眼神,向少女鞠躬示敬。
道:“姑娘好浪色的枪法,让我俩长眼啦。”
少女也收过羞涩的神情。
笑道:“那有你们城里人长眼多见啊!山里人就这点本事,城里人不要笑话才是。”
二货一心想看她手中的铳。
她十分的大方地把铳递交给二货,一边教二货用铳的方法。
“这火冲最重要的是装药。”
她接过二货手中的铳指点着“再就是装铁沙。”
她装好铁沙后递还给二货“最后就看你的枪法了。”
二货是打过中正式的货,举铳便去寻找猎物。
寻见一只野兔,举枪瞄准时,发现铳管上没有准星。
少女道:“这铳比不上正统的步枪,打的时候全凭直觉。”
她从二货手中接过铳“打猎物的距离一定要瞅近了,铳里的铁沙不比步枪里的子弹,有头有形的,能打的很远。火铳的有效射击距离一般是在三四十米。把铳端平了,以铳体的平形线随着铳管瞄准猎物,把握好搂击的力度,自然缓慢,心气平衡,不可搂重了,更不能让呼吸形响搂击时的平衡。搂击的一刹那间必须果断,千万犹豫不得。另外火铳里装了多个的铁沙,打出去呈多个散弹冲着目标,步枪里只有一棵子弹,能击中目标的概率远不及火铳。”
二货从少女腰间皮包里掏出几粒铁沙,无非是些碎小的铁销。
少女解释道:“我们没有条件做出铁沙,铁沙的质量最好是成圆珠状才能打的更远,可以提高火铳的有效射击距离。”
二货举铳再寻野兔。
一声铳响,果然打得一只野兔。
二货十分开心,铳中没了火药铁少时,才想起问及少女的称谓。
少女道:“山花,姓王。村里的人都叫我山俩娃。我上面有俩哥哥,他们把三和山混在一起地叫,不代王字。你们喜欢也可以这么叫。”
“我姓刘,樊城人管叫我二货,你喜欢也可以这么叫。”二货看一眼李赢“他叫李赢。”
“我们村管二球和半吊子叫做二货。”
“没事,就叫我二货吧,叫半吊子不行,你是女孩,我习惯二货的叫法。”
“那我叫了哦。二货,二货哥。看你肯定年长我一点。”
“哎!山俩娃。二货今年二十有二。”
“哎!山俩娃今一十有七。”山花大笑了起来。
二货随山俩娃来到一座山腰下遇见山俩娃她爹。
山俩娃她爹待人很友好,在攀谈中二货知道山俩娃她爹叫王明成,跟他爹同岁,自然称他王叔。
在攀谈中知道这山间便是天下著名的水镜庄,是东汉末年名士司马徽隐居地。当年刘备襄阳遇难马跃檀溪,瞎跑了大半天闯到这地间,司马徽向他推荐“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由此惹的刘备“三顾茅庐”、得来《隆中对》诸葛孔明”等事。
二货读过《三国》,他讨厌刘备是个大骗子,厌恶刘阿斗皮二不如,源是司马徽惹的刘备生存这么久,要不然曹操早些统一南北,少了许多襄阳战祸,却不说少死多少百姓,单说襄、樊两城池会比现在完整许多。
在攀谈中二货谈起火轮和油轮梦想,王叔对风火轮的问题没什么兴趣,可能是没听懂,只顾拉着二货的手行到左山腰,山腰间零零星星地住着几户人家。
二货到那都忘不了带壶酒,王叔家也有酿成的黄酒,锅里炖上野味,让二货喝的烂美,眼睛却瞅着挂在石墙上的火铳。
他进屋就看到石墙上挂着两支火铳,蹭酒醉话多才敢张口要买墙上的火铳。
王叔犹豫片刻,道:“我女儿用的那只火铳送给你吧!咱们叔侄俩谈什么买卖呢?”
“我不要!我要买墙上挂的那两支,一支不够用。”
“你出多高的价钱我也不会卖墙上那两支火铳的。”
“我想送我的兄弟每人一把。”
“要是这样的话,你在樊城给我弄点材料来,我另做几把给你。”
“叔,你为什么不卖那两支啊?”
“这两支火铳是我过去两个儿子用过的。”
“哦,我知道了,山俩娃有两个哥哥呢?我乍没看到?”
“唉,走了。留的念想。”
二货发现触到王叔心疼处,不敢再言。
沉默了好一会。二货说:“叔,我回去就差人给你送来你需要的材料,要不叔叔你到樊城去,我也好陪陪你。”
“侄啊!待叔闲的时候就去。”
“不行,叔叔这次就跟我们的木筏子一起下樊城好吧?”
“你叔不行,家里还有好多事离不开的,走不开,以后有闲时再吧。”
“叔叔,让山俩娃跟你一起下樊城,你不用担心回来路上的事,我驾我家马车亲自送你回来。”
王明成仍然不依。
山里人到樊城没有过任何交通工具,全凭徒步行,他知道往返的路程,更知道山里人家都十分贫寒,享受不起马车专程送他回来。尽管他看的出二货是诚心诚意的。
二货得到一支火铳乐的漫山遍野地跑,专捡大个的野鸡,野兔、野獾子打,对小个的鸟儿早没了兴趣。
一晃又是十好几天不下雨,二货手中有了火铳,与山俩娃漫山遍野地跑的痛快,看上去不再在乎苍天放不放几日暴雨涨水的大事,只管天天打猎喝酒过的快活。
李赢、戴尚德和王小二也染上打猎的瘾。
“瓷器行”在樊城候门寺的斜对面开张。
襄阳市长范书文亲临现场为“瓷器行”祝词剪彩,演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皮二便点燃鞭炮炸的乱响。
徐发志几乎没有讲话,古梅更是站在台后肯露面,前台全由皮有财撑着,全权接待应酬全是他请来的宾客。各个来宾都误以为“瓷器行”是皮家开的。
皮有财也乐意张扬,张罗着来宾的贺礼,接受着来宾的恭贺,打点着来宾的坐席,俨然他就是“瓷器行”的主人。
苍天偏有不测风云,正举着太阳晒着头顶的天忽瀑倾盆大雨,雨点蚕豆一般大小,还夹着绿豆般大小的冰雹突然袭来,把门前贺喜的佳宾和看热闹的人群袭的纷纷扬扬,抱头鼠窜,全窜进“瓷器行”大厅内。
冰雹和雨点也打在左山腰的茅草屋顶,乐的二货、李赢,王小二和戴尚德拼了命地往山下跑。
但见河水上涨,他们火烧火燎地把岸上的帐蓬搬上木筏,木筏便被暴涨的河水漂起,迅速向下游冲去。
棵粒细小的冰雹把他们四个货露在外面的皮肉打成红萝卜皮一般透红,好在暴雨越下越大,犹如苍天在向下注水,一道道的水柱冲化着冰雹,让四个货少受许多针扎皮肉的疼痛。
二货咧着大嘴向苍天致谢:“谢啦苍天助我!”。
二货怎知河道应暴雨暴涨的过份,把他脚下的木筏冲进武安、拐入雷河、泻进孔湾,直接闯入汉水,已是远离襄阳城百十余里,再往下淌只有向着汉口进军,决无退回襄阳的可能。
二货举目眺望,看的明白,乐的又咧开大嘴向苍天致谢:“谢啊!苍天!你咋知道我是去汉口的呢!”
圆木在汉口市场非常走翘,二货一行抢上岸不久便有人包买全部三个木筏的圆木。
二货一概保持沉默,先上岸沿汉口码头走几圈,打听好了圆木实价,又去逛船厂,跟船商问才知道把自家米铺全卖了也买不到一条烧煤蒸汽机动旧船的尾巴。
再到一家破旧的修船厂,发现以自己手上现有的钱加上两排木筏的圆木,勉强可以买到一台最老式的,以烧木炭火力蒸出的汽也能做功的汽机。便与船老板商求半天,船老板看在圆木的份上,另加一个废弃多年的螺旋桨,把汽机让给二货。
二货要把汽机安装在木筏上开回襄阳。
船老板看了非常稀奇,干脆帮他安装,又送他的木筏白送了一些煤,只当看个热闹。
稀奇古怪的事让二货创造了,他烧开锅炉里的水放汽,螺旋桨转了,木筏真的可以前行。
叛逆的木筏逆汉水上行,以二货吃奶的劲,吃着柴火和煤,反叛了半个多月的时日才抵达襄阳,一路发着卟卟吱吱的憨牛声,气嘘呼呼地驶进樊城回龙寺码头。
木筏也能机动地逆流而行,让樊城岸边所以桅杆下面的船夫看到稀奇,惹的岸上窝棚里的鸡子们蹦蹦跳跳地跑下来看热闹。
纷至沓来的人们欢迎二货和木筏。
二货俨然成了英雄,向船夫们,向搬运夫们,向鸡子们挥手。
二货爹娘知道也下岸边看稀奇。
他哥和风儿,风儿的爹闻讯也下到岸边看稀奇。
皮二也来了,肖候七也来了,没人不赞二货二到了极至,烧着柴火能把木排推的逆水走,还是从汉口推到襄阳。
人们再看皮家火轮见怪不怪了,见到二货自己造的烧柴火的火轮成了怪事,以至成为整个襄阳地区的人们茶余饭后闲谈话题。
酒馆喝酒的更是闲谈的稀奇,喝大了的扯起谈来,犟的大叫“二货真牛逼!”
“没有皮家牛逼!”
“皮家的牛逼是仗钱买的,二货的牛逼是自己造的!”
那个被二货用弹弓打的满头是包的档铺老板也在伸母指称赞:“二货是牛逼。”
谷梅闻讯跑到岸边,她远远看见人们聚在水边的木筏,她挤进去,挤到二货身边。
皮二见到谷梅挤来向谷梅一一地介绍二货几个人在木筏上装个破汽机从汉口逆水回到襄阳的事。
谷梅登上木筏,仔仔细细地看个够。
“好危险啊!小小的木筏子在这么宽阔的汉江水面上只凭烧柴火的汽机逆行三百里?”
她看二货木筏上的汽机和螺旋桨相接结构原始的不能再原始,但看到二货的精神可佳,是男人。
皮二担心她掉进水里,谨慎地搀扶她,一心引她早些上岸。
她没有丝毫上岸的意思,用力跺跺脚下的木筏,说:“用这圆木打造条帆船才好,顺水行舟凭可借风帆之力,逆水行舟可凭汽机之力再借风帆相助更有力。”
二货听的大彻大悟。
谷梅纤弱娇小,说话办事犹若男人。说:“二货先生,把木筏开到皮家船厂去,用筏子上的圆木打造帆船,钱不够的话我赞助你。”
二货当然乐意。
皮二有她谷梅姐姐的命令自会执行。
二货当即命李志加火,悄滞片刻,便能放出汽来,木筏在人们的啧啧声中行走起来。
谷梅站在木筏中央,皮二紧紧地搀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