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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混乱之始

建筑本身采用了钢架玻璃穹顶的构架方式,通常情况下每个人都会不自觉的被建筑本身的彩色玻璃所吸引,但狄秋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欣赏。高三十米,每块玻璃都至两厘米厚。

那问题来了:“请问从三十米高落下的厚两厘米的玻璃碎片杀伤力为多少?”

哪怕是小学生现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你问我会怎样?呵,见过用热刀子去切黄油没有?结果可想而知。

平常总会认为死亡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其实只有当死亡和你脸贴脸的时候你才会明白那种感觉。

颤栗、恐惧、绝望、还有……不舍,对世界的留恋,对自己未来美好人生的憧憬。有的人会咒骂自己一事无成,有的人则会向神祈求宽恕自己一生的罪恶或者求求神明挽救自己年轻的生命。可狄秋早就已经不再相信了,当他在那片森林中抱着妹妹狂奔着向他无数遍的祈求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相信了……

死亡就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一步步的朝狄秋逼近。他甚至可以看到金发青年眼中的惊恐和慌不择路逃跑的小梅,还有怀中妹妹的呼吸。

狄秋总是听到别人说死前就会像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一生,哪怕时间也会在那时变慢。

但狄秋现在只想留着眼泪说:“你们这帮混蛋骗我!”

现在不仅时间根本没停下,而且自己甚至并没有去回忆这倒霉的一生,反而这一切在他眼中就像砂砾中的石块一般清晰地展现在眼中。

“怎么回事?”狄秋发现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地简直不正常。

“哼!”脚步随意又放纵的踩踏在瓦砾之中,少年仿佛是在后花园散步一般闲庭信步。火焰恐惧的远离了他周围三米以内的范围,踏着轻松地步伐出现在狄秋的眼前。

表情冷漠但偏偏嘴角又似乎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怪异的少年单手拄着下巴坐在残垣断壁上,火光倒映在少年的侧脸上。这一刻仿佛永恒……

“又见面了。”开口间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和脸上的冷漠不同,话语仿佛融化坚冰一般的流进人心。

可偏偏是这温暖的话语流进狄秋心中却像浇入滚油中的冷水一样引燃了心中的怒火,但狄秋心中也是一头雾水,他是谁?我认识他?

“你是谁!?”狄秋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无法压制的怒火引燃了心中的干草正准备蔓延……

少年突兀的打了个响指,狄秋顿时感觉心中的怒火像被迎头怒敲一棒的疯狗,完全失去了方向。

“把疯狗装回笼子里的人。”近乎是嘲弄的话玩笑一般的从少年口中说出,就像两个朋友的随口之言。

“混蛋。”狄秋疯狂的挣扎着,但四肢被某种力量紧紧地捆缚着无法挣脱只能保持着抱着怀中小虞的动作。

少年走到狄秋面前,他的身高只是到狄秋胸口的位置,必须仰视狄秋才能说话。四目相对之中,狄秋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呆住了。这是怎样一双眼睛,绝望、恐惧、懦弱?为什么会有懦弱?

少年就像不怕被狄秋看透心事一样的看着他,看着怀中沉睡一样的小虞,伸手为她整理了额头凌乱的发丝。

眼泪无声的划过少年的脸庞。

“带她出去。”重新变回那冰冷的面容,少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补充了一句:“你有能力做到。”

说完少年用食指轻点了一下狄秋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自额头传遍全身让狄秋猛地打了个冷战。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就好像水中泡沫一般的消失了,空气里残留着最后的他话:“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欠我的已经够多了。”

建筑外混乱成一片,刚刚的爆炸让本来疏通的营救通道被障碍物堵塞了,所有人都忙作一团。

刚刚死里逃生的小梅和金发青年都紧张的守候在火场外,冷静下来的众人慌不迭的在人群里寻找狄秋他们的身影。

“呜呜,小虞都是我不好。”没有发现小虞的小梅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金发青年正又要发火,身边的同伴伸手拦住了他,同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可恶,刚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抓住他们了。”金发青年自责的攥着拳头大吼。

“梧桐,别自责了。刚刚要不是你和小虞的哥哥咱们谁也走不了。”身旁带着眼镜的同伴安慰他。

被叫做梧桐的就是金发青年,然后还有身旁的眼镜青年叫霍韵齐,最后剩下的女生叫赫晨雲。他们本来都是在一起在后台准备道具的,结果火灾发生的时候霍韵齐被倒下的储物柜砸伤了手臂,导致他们逃跑的时候慢了一步被困了在后台的道具屋里。如果不是狄秋的出现,他们都会被困死在那里。

周围的惊呼声突然吸引了众人,几个人从急救区跑到建筑前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旁边的消防员一个个见了鬼的表情让刚赶到的几人一头雾水。

“刚……刚才,火从……。”旁边的消防员惊疑不定的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火是被……。”

没等他说完,一脸黑灰的狄秋抱着小虞从已经熄灭的建筑中疾驰而出吼道:“咳咳……咳,有没有人来帮个忙!”,旁边惊呆的一众人等总算反应了过来,小梅等人比消防员更快的扑向了狄秋和小虞。

“小虞,呜呜。对……对不起。”小梅哽咽的握着昏迷的小虞的手。

慌忙之中总算把小虞安置到了救护车上,随着车辆带着一路的雪花驶向了医院。

“咦?”年轻的消防员正在进行火场的例行勘察,他是最近才调到这个区域的消防队的新人,因为经验不足还在和前辈实习阶段,这场火灾也是在他实习阶段接的最大的火场了。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旁边的前辈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过去查看一下。

“啊,哦。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沙子。”青年消防员回答道。

“奇怪的沙子?”老消防员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的新手,随即释然的说:“别紧张,看你那样子。就是普通的例行勘察,不用搞得那么仔细。”

新手还想说什么,但老消防员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道:“我知道这是你实习阶段结过最大的活。别担心,这种以后多的是。等一会儿结束以后我请你吃饭去,东街那家火锅怎么样?”

新手的仔细在老消防员被认为是实习阶段的紧张期而已并没有在意,新手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顺着老消防员的意思笑了笑说:“怎么能让前辈请我,我请您还差不多。”

“哈哈。行,那一会儿咱们俩结束以后就去。”老消防员笑着说。

“好,那您先出去等我一下吧。等我完事儿就去。”

“好,我等你。”老消防员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哎!”叹了口气,新手看了看那堆引起他注意的沙堆。沙堆呈火红色,攒了成一堆堆在黑色灰烬里煞是扎眼。引起新手注意的就是在灰烬中发现的,周围都已经烧成了废墟可偏偏这却留下了一堆红色沙子。但碍着刚刚老消防员的提醒,新手也没再管那堆沙子转身去其他地方了。

可他没注意沙堆中溅射出一股砂箭直刺他的后背。

“啊!嗬……嗬。”惨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残忍的掐断了,根被没有任何人发现。

红色的沙子形成一股小小的旋风把新手包裹了进去,沙子不断从他的五官涌入侵占他的身体。

等旋风退去新手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嘴角不断有黏涎淌出来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眼球在眼眶里疯狂的转动活像一个癫痫的患者。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冷静下来以后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没有一丝刚才疯癫的样子,只是他的瞳孔变成了如火般的红色并且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狠厉。

“咱们走着瞧……圣堂!!”低沉嗓音从新手的喉咙中发出,其中蕴含的狠厉简直不言而喻。

站起身扶了一下头顶的安全帽新手向着正门走了过去。

“哦,这么快。准备好了咱们就回队里,然后就去吧。”老消防员拍了拍新手的肩膀说。

新手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眼睛埋在安全帽下面打量着老消防员。

“怎么了?”老消防员有一丝不快,心想你这是想反悔?请不起就别张口啊。

“不,没什么。要不要再带上几个前辈咱们一起?”新手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微笑回答道:“咱们一起去吃大餐吧!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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