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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另一个李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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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晨,风尚在睡梦之中,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不耐烦的应了声,打着哈欠去开门,却是苏小雪那女子。只见她拿着一把扫帚,加长的那种,头绑毛巾腰围花裙,十足一个家庭主妇,逗得风不禁哑然一笑。

苏小雪俏脸微怒,纤手一伸,递给风一张纸条道“今天是除夕,你也别闲着,上街置办年货去,我来帮你打扫屋子。”

风睡眼惺忪,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列满清单,他苦笑着收起。本想来点绿茶提神,盛了一壶水未待开煮,却被苏小雪制止了。只见她一把夺过水壶,微皱眉头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喝茶,晚了人家都收档了,今天可是除夕!”

风面无表情,轻叹一声起身,刚走几步又被唤住了,他无奈转身,带着疑惑望去,却见那苏小雪妩媚一笑,蜻蜓点水般亲了下风的脸颊,便俏脸微红的跑开了。无需绿茶,风已然神清气爽,摸摸粗糙的脸庞,那里还残留着芳香的气息,异样的感觉用上心头。

青苔小院里,风愉快的哼着不知名曲调,蹬着小三轮出门去了。少许,苏小雪缓缓走出来,望着风远去的背影,她眼角含雾,眼眸里无限柔情,喃喃开口道“哪夜窗前不思君,几度春秋若轮回。望尽北风漠成洲,终得一朝来相随。”

风皱着眉,举着清单,小三轮蹬遍整条街,辛苦跑了半天,最后在杜杰那买两幅对联,也总算把年货置办完毕。在街头处,杜杰依旧面无表情,见了风仿若不曾相识。

风习以为然,默默接过对联,却见其上附着一个锦囊,不解之余望向杜杰道“这是……”

“锦囊妙计……”杜杰一副高人模样,捋着胡子道“看在你我亦算有缘之上,老夫赠你一道保命之物,你且好生收藏。”

“哈?”风虽已失忆,但还是忍俊不禁,下意识的哈了一声。

“当你需要的时候就打开它……”杜绝微皱眉头,略显不耐烦的道“闲时千万不要打开,否则失了灵气,切记、切记……”

“此恩不言谢,那么在下先行告退了。”风面带感激,将信将疑的收起锦囊,蹬着小三轮走了。忽然,他无意间望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张寡妇吗,她也来置办年货吗?

风没有过多理会,继续蹬着小三轮,不料他又看到一个熟悉的,却是司机小李,正鬼鬼祟祟跟在张寡妇身后,不知到要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风的猎奇毛病又发了,把小三轮寄放在杜杰的摊位那,寻了个偏僻的角落,隐去身影后偷偷跟上。

杜杰若有所思,望着身旁的小三轮,少许,他抬头眺望前方,其目光炯炯,似能穿透绿叶红墙,凝神望向那不知名处。良久,只见其叹息一声道“一晃十年光景过,眨眼又是暖阳春。眼下,鱼儿已上钩,就是,不知能否引蛇出洞……”

新年前夕,到处一派热闹的景象,人们都张罗着过新年。当然,一些不法之徒也忙碌起来,偷、蒙、拐、骗,总之以身犯险做一些不法勾当,争取弄一些小钱来欢欢喜喜的过新年。

李小强,人称吸毒强,人如其名,是个瘾君子,在大坡镇上也算是小有恶名,让人厌恶之余也畏惧不已。新年前的最后一天,他带着几个兄弟,在镇上乱逛,寻找机会弄些小钱。

临近中午,风的小屋里,苏小雪还在打扫,灰头土脸的,还挂着一些蜘蛛网和灰尘,看其笨手苯脚的,似很少做家务的样子。

反观李花红那里,瓦房小屋早已焕然一新,且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新衣正在镜子前照着。少许,她拿出钥匙,打开衣柜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珍贵的捧在手里。坐于床边上,她望着锦盒出神,纤手轻轻的抚摸着,悲伤渐渐涌上心头,不多时便梨花带雨。

李花红出生那天,其母亲便因为难产而逝世,从小与之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在三年前的兴建祠堂中意外去世。她手中的锦盒,里面置放着一条项链,那是她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从不舍得佩戴,只是珍贵的收藏起来,每当想念母亲的时候,便睹物思人。

李花红轻轻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拿起项链。这是一条很特别的项链,链身是天然纯白的铂金,其终端是一颗弹珠模样的水晶,水晶里头则是一个小小的沙漏。沙漏也是水晶的,令人惊奇的是,那沙漏并没有挨着水晶弹珠的任何壁障,而是一飘一飘的悬浮在弹珠小空间的中央。

更神奇的是,那沙漏小小的空间里面,上端空间缓缓的露着金色的细沙;然而下端空间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金沙,仿佛凭空消失了,这只是诸多神奇之处的其一;其二则是那半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上端空间,据李花红接触的那一刻起,整整流露了十几年的光阴,那金色的细沙似无穷无尽,不知来源亦不知其去向;其三则是……

忽然,一阵破门声打破了沉思,李花红受惊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男子破门而入,带头之人正是那隐君子吸毒强,他叼着草根,欲装作凶狠模样,只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毁了气势。

“吸毒强!”

李花红俏脸一变,项链一扔,啪的一声盖上锦盒,反手将其藏在身后,声音略带颤抖的娇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快给我出去!”

“那项链似乎不错,白银做的,应该之不少钱,嘿嘿……”吸毒强眼尖,却没有眼力,此刻嘿嘿一笑间,挥手让其狐朋狗友去抢。

李花红心里慌乱,一把将锦盒扔进衣柜里,试图将其锁上。可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一个俯冲之间,将李花红一把推开,后退好几步,在碰到床沿方才停下。此刻,另外一个高大的人,快步走到衣柜旁,一把将衣柜门掀开,其力度之大,那门叶在咔嚓一声中毁坏脱落。

望着那高大男子取走锦盒,李花红顿时感到委屈又无助,想要上前夺回,却被眼前这瘦弱男子挡住了去路。

一墙之隔处,身上还围着花裙的苏小雪,此刻凝望李花红小屋方向,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有好戏看了,这场磨练对她来说,或许能激发身上的一种异能,但愿这小瓦房能在这场小闹剧中尚存吧。”

“盒子还给我……”李花红梨花带雨,大吼着冲去,一把推开那瘦弱之人,却被那高大之人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一把抱起李花红,抬起胳膊就是一扔,只听嘭的巨响,应声而落。

幸好被扔到了床上,绕是如此,李花红也是够呛,全身骨头似散架一般,酸痛无比。少许,只见她咬牙起身,伸手摸着另一只被摔伤的手,艰难的下了床,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冲过去夺回项链。

那高大之人听到动静,猛地转身,挥手就是一拳,正中李花红小腹。这一拳力度之大,使李花红只感觉腹中一痛,整个人向后飞了起来,来不及尖叫,待回过神来,人又回到床上。

那高大之人凶神恶煞,滋着牙挥舞着拳头示威,少许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花红捧着小腹,表情痛苦不已,少许她睁开眼,望着院子里的几个家伙,悲愤欲绝。

“不要走,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李花红已然无法开口,只能勉强的在心里叫着,这一拳着实犀利,仿佛五脏六腑都碎了。这时,她莫名的想到了一个男子,这个叫做风的男子,此刻似乎现在她的面前,露出潇洒的笑容,伸出粗狂的手,正示意她勇敢站起来。

“是的,我不能倒下,那项链上有我母亲的气息,我不能丢了,我,要站起来……”

李花红咬着银牙,在这冰冷的天气里,她额头竟冒出了冷汗。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大厅处抓起一把椅子,忍着疼痛,小跑几步,借着冲力,双手猛地一甩,那小木椅带着风声,呼啸着飞了出去。

青苔小院里,临近门口处,那高大男子正行走间,忽感不对劲,转头望去,却见一木椅破空而来,已然近在咫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他捂着大头嚎啕不已。

剧痛使他怒火攻心,已然失去理智,只见他抓起地上的小木椅,怒吼一声抛了出去,目标正是欲要夺门而出的李花红。

李花红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只见那小木椅擦身而过,呼啸着飞撞在院墙上,在巨响中摔个四分五裂。

说时迟那时快,那高大男子在抛出小木椅当中,便已然跑开来,此刻在李花红一愣神时已然到跟前,只见他抬起大粗腿就是一脚。

同一个部位接连受到重创,其感觉无法言喻,只有当事人方能亲切的领会到。李花红只感觉腹中一痛,瞬间蔓延全身,紧接着头脑一热昏了过去。

那高大之人踹飞李花红,依然不罢休,在后者摔落倒地后,狞笑着上前去,抓住其手臂提了起来。几次三番的阻挠,加上吃了狠狠一记爆头之后,那高大之人恼羞成怒之余,在看到眼前如此清秀美人之下,使其渐渐失去了理智。只见那高大之人,一把抓住李花红手臂,抬起那肥大之手,嘶啦一声扯烂她衣服,嘿嘿怪笑中欲要进一步行动,可就在这时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大块李,你给我住手……”

却是那吸毒强,只见他转身凶狠的望着那高大之人,拍拍手中锦盒微怒道“既然钱财已经到手,何必把事情闹大,这大过年的你想进里面蹲守啊?”

闻言,那高大之人微微一颤,显然是有些惧怕这声音之人。他面露挣扎之色,少许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欲火,其手中一松任由李花红摔倒在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时还回头张望,确认李花红是否再次追上来。

风的小屋里,苏小雪正皱眉眺望,其目光似能穿透墙壁而去,在吸毒强同伙离去之时,她放下了抬起的纤手,其喃喃自语道“如此亦不能激发她身上的异能之力吗?”

李花红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凭那冷风摧残,正处于似昏未昏之间,此刻她意识模糊,似看到了去世三年的父亲。在其意识里,其父亲正一脸愤怒,指着她痛骂其不争气,把未见过面的母亲,其视若生命的项链给弄丢了。她父亲话语渐越严厉,曾告诫其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住项链,因为那似乎是她母亲,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相赠的。她也曾发下誓言,要依靠项链为信物,依靠着那点滴线索,找到其母亲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他。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不能就这样昏死过去,她要站起来,去把项链多回来!

“母亲……项链……”

李花红如梦呓般呢喃着,少许她猛的睁开双眼,随即嚯的站了起来,周身的空气为止一滞,顿时充斥狂暴的炙热,似乎连空间的扭曲了。

“哟!整个气势都变了,我的美少女战士……”一墙之隔处,苏小雪皱眉眺望,忽然间她眉开眼笑,啧啧之声赞不绝口。

“你们几个,耍得好愉快啊!”

吸毒强一伙人捧着锦盒,已然走到小李瓦房处,再走一小段路就是转角处。他们几个扯高气扬,互相之间打闹着,忽闻身后一声冷哼,下意识回头一看,不禁倒吸口凉气。

只见李花红气势如虹,一改之前乖巧柔弱之风格,十足一个女恶霸。

那高大之人,乍一听李花红声音时,顿时有些气结又无奈,心道这女孩铁打的不成。只是,待他转身那一刻,心里开始慌了。

李花红周身充斥着一股炙热的气息,只见其紧握着的拳头,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她缓步向前,看似山不摇地不动,其每走一步却仿佛踏在人的心头处,使人心惊胆颤不已,吸毒强一伙人吓得站在那里,少许,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一伙人顿时作鸟兽散。

“想跑?”

李花红冷笑一声,也不着急,其小拳头一挥,顿时飞出一团火球,带着炙热的气息呼啸而去。在吸毒强一伙人方才站着之地着陆,轰的一声爆开来,火花四散间淹没那伙人。顿时,那伙人被四散的火花击中,一个个在地上翻滚着,痛苦的嚎啕大叫。

李花红脸色冰冷,走到那伙人之中,捡起了完好无损的锦盒,珍重的打开确认项链还在后,对着地上浴火翻滚的几人冷声道“你们,知错了吗?”

吸毒强一伙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却怎么也扑灭不了那火,心中骇然之下又害怕不已。此刻听闻李花红话语,慌乱之中不忘跪地求饶。

李花红冷哼一声,纤手一挥,却见其火凭空消失,她冷眼望着吸毒强一伙人,沉吟少许冷声道“还不滚!”

闻言,吸毒强等人如获大赦,连连叩谢之后,带着浓浓烟味,跑开了。

李花红回到小屋后,不就苏小雪也扛着扫帚回来了。

“舍得回来了?”李花红头也没抬,不冷不热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原来,还隐藏的另外一重人格啊……”苏小雪面带媚笑,好奇的打量着李花红,期间赞不绝口。

“预言之能,想必你一直在隔壁观望吧,忍心见死不救,就是为了把我逼出来?”李花红脸色越加冰冷,抬头间她清楚的感受到,苏小雪身上的异能气息,同为异能者,六识都比常人敏锐不少。

苏小雪微笑依然,她感觉到了李花红的指责,其双手一摊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在观望,却没有见死不救。像这种小场面,对于我来说完全在掌控之中,而且我也没有特意去预见,想不到你居然还隐藏了另一重人格。”

“如此一直未尝不好,铁石心肠之性,可少承受一些尘世间的痛苦,我的美少女战士……”苏小雪走进前去,抬起纤手拍拍李花红肩膀打趣道,似没有半点惧怕她的意思。

“这就是身为觉醒了异能之力,一个长辈的所做所为?”

李花红一把拍掉搭在香肩上的手,起身佯怒道“我的好姐妹?些许苦难都不曾承受得住,岂不枉为人?再说,我这只是亚人格,不是那主人格,如何能长久主导?”

闻言,苏小雪妩媚一笑道“不愧是异能者,就连另一重人格,都异于常人,能够共享之间的记忆。”

“之前没有及时出手援助,还请谅解,我的好姐妹。”苏小雪伸出双手,将李花红拥抱住。

“这次就算了,毕竟你也是为了激发我潜在的异能之力,不过,下次不许这样了。”

“一言为定……”

坡顶大街上,冷风阵阵。

一个老乞丐迎风而行,干瘦的老手拿着破瓷碗,另一只手住着小木棍,正摸索着前进,似是一个不见光明的老乞丐。

老乞丐嘴唇干裂,饥寒交迫,行走中他看不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妇女匆匆走过,也看不到那妇女后面,一个鬼鬼祟祟跟着的瘦弱男子,更看不到寻常人看不到的。

老乞丐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听力极好。他听到了那匆匆的脚步声是个妇女,也听到了那不规律脚步声的男子的心怀不轨;但似乎亦听不到,那常人所看不到。只见他忽然摔倒在地上,似被什么物体撞击了一下,那个本就破烂的瓷碗,哗啦一声摔个粉碎,些许硬币散落在地。

“哎哟,我这身老骨头哟……”老乞丐哀嚎一声,挣扎着起身。然而,几个路人奇怪看着老乞丐,目睹了这一幕的他们,却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逃逸的肇事者。

“你们这些能看见路的人们哪,却还要我这个看不见路的老人,来为你们指引明路吗……”

老乞丐拍拍身上尘土,在呢喃着似古怪的话语,渐行渐远。这样一个孤苦的老人,也许这样的话语,并不多么古怪吧,因为他本身与常人不太一样,这些许古怪也就不那么古怪了。

望着老乞丐远去的背影,一个不起眼角落处,隐去身影的风,此刻仍然心有余悸。刚才撞倒老乞丐的人正是他,许是跟踪张寡妇与小李当中,太过专心所致,六识敏锐的他,居然没有擦觉到前面有人,就这么一头撞到老乞丐身上去了。

风沉吟少许,挥去思绪跟上远处的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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