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家里,下起了下雨。
雨滴在窗户上歌唱,一道惊雷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上劈了下来。
“我去关窗户,你在我房间里休息去吧。”我看向窗外,对狐伤错贴心道。
“我去吧。”狐伤错俯视着我。
我说:“不用了,你在外面多留一会儿就很危险。”
狐伤错不明不白地就上楼了。
“哦,对了,”我又喊住狐伤错,他在楼梯上回头看我,“若是听见什么动静,千万不要下楼。”
狐伤错迷茫极了,却还是乖乖地点头,上楼了。
我关上客厅的窗户,又关上了离客厅比较近的厨房的窗户,又上楼关上了两件空卧室的窗户,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不喜欢被人俯视。狐伤错目测一米九左右,而我也不矮,一米七整,平常都是我俯视别人,有了狐伤错,被他俯视着,总感觉怪怪的。
我开始了久违的思考人生(发呆发愣)。
我的卧室里,狐伤错又撞见了昨晚的那只缺脸女鬼。
昨天放跑了她,今天可不能饶了她。
“仅为一只怨气鬼,你以在人世流浪了足够时间,快去黄泉投胎转世吧!”狐伤错危险地眯眼,长发无风却飘了起来。
女鬼面色惨白,长啸一声,向狐伤错冲了过去,尖利的指甲在一瞬间变长,甚至越来越长,眼看就要刺穿狐伤错的喉咙。
“既然如此,我只好让你再无下世!”ng狐伤错眼神一凛,霎时间变得血红,而那如泼墨般的长发也同昨晚一样变得银白,数股寒气由他的脚地下升起,吹得他的衣袖鼓鼓的,循环腾飞,女鬼的手指甲刚刚接触到寒气便被摧残的稀碎,而她的指骨也发出了断裂的声响。
“不……不……狐妖,你……是狐妖!!”女鬼僵硬地吐出数个字,没有眼球的眼眶黑漆漆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我错了……饶了我……我不想……”
说着,她想把手收回来,却发现像是被吸住一般似的,怎么也抽不回来。
“对不起,饶了我,饶了我!”女鬼痛苦地求饶,而狐伤错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身边的寒气一直不断地向她延伸。
“我已经饿了很久了!”狐伤错眼睛一瞪,眼睁睁地看着女鬼被寒气撕碎,看着女鬼的魂魄化为白气,张嘴一吸,便把女鬼的魂魄吃进了肚子里。
摸了摸肚子,眸子和长发恢复了黑色,身上的伤口也愈合了一部分。
这个女鬼的修为倒是不算太少,只是没那么厉害罢了。
狐伤错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他确实是一只狐狸,并且是一只三尾妖狐。他没有受伤之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不知怎么了蹲在商店门口。
一阵郁闷过后,眼神就不自觉地看向了那张又软又大的床。
躺一下,叶叶是不会介意的吧?
对的,叶叶这么大方,是不会介意的。
想着,便满意地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双手伸展,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做罢,还舒服地哈了一口气。
此时的狐伤错以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舒适极了。
他皱了皱鼻子,发现床上有同兮夜叶相同的清香,贪婪地呼吸着。他闭了一会儿眼,就睡着了,被阵阵清香包围着,恬静地睡了。
我打开了我卧室的房门,看见狐伤错不雅地躺在我的床上,摇了摇头,退了出去,且贴心地轻轻地关上了门。
待狐伤错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与寂静。
他耳朵动了动,听见楼下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心头一惊,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想起我的告诫,他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在楼梯口偷看。
“苏流年,我叫你给我钱啊!”
“没有。”
“不可能!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狐伤错瞪大了眼睛,拳头紧紧地攥着,咬的嘴唇发白。
……
父亲是在离狐伤错在楼梯口大约十分钟前来的,他又喝酒了,烂醉如泥,却没有忘记要钱。
“你来干什么?又来要钱?”我冷眼看着他。
苏城满脸的胡渣子,眼球上有血红的纹路,浑身上下一股子恶心的酒气。
苏城不说话,一进家就东翻西找,打开抽屉,掀开沙发垫,抬起花瓶看底下,拿起鞋子翻鞋垫,打开衣柜翻我的衣服……
我看着被苏城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苏流年,我叫你给我钱啊!”苏城四处搜寻都没有找到半分钱,红着眼问我。
我耸肩:“没有。”
他向我冲过来,猛烈地摇晃我的肩膀:“不可能!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说着,就开始搜我的身,摸到衣兜,掏出来了唯一的一张红钞票。
“这么就这么点儿?”苏城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的额头撞到了桌角,渗出了鲜血。
楼梯口的狐伤错再也忍不住了,想要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脚一点也动不了。
使劲地抬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狐伤错低头一看,发现两只幽蓝色的透明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脚腕,并且力量愈来愈大,甚至把他拉进了房间里,还关上了门。
他敏锐的听觉听见了花瓶破碎的声音,超强的嗅觉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奋力地想要挣脱这两只手,却发现它们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可以动了,但是他也听见了正门被关上的声音。
苏城离开了,狐伤错却气不打一处来。
得快点给叶叶包扎伤口才行。
深呼吸,翻了一下我的抽屉,拿出了绷带与消炎药,尽量心平气和地打开门,下了楼。
刚刚走到楼下,发现我已经给自己涂好了药,没有包扎,拨弄了下刘海,遮住了伤口,喃喃自语:“可不能让狐伤错看见了啊,万一他又给我添麻烦怎么办。”
狐伤错一怔,风俗地无声无息地上楼,进了卧室,把药放回了原位,躺在床上,装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