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晓臻他不但是欧阳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成了欧阳大小事情的智囊,来到万中公馆的达官贵人、富豪巨贾都得先由他接待。
昔日与靳晓臻在一起偷鸡摸狗的那帮烂兄烂弟们发现。现在的靳晓臻,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臭看门的。坊间传闻,欧阳巨基和靳晓臻有个嗜好,喜欢睡女人,欧阳17岁就开始睡女人,喜欢单纯的处女和漂亮的妇女。
令靳晓臻满意的是,欧阳兄妹让他调配各路人马他都调配得头头是道,各个渠道的生意都红红火火,财宝如同长江之水滚滚而来,欧阳的手下们都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畏之情。当然,这些也是令欧阳佩珊和欧阳巨基极为满意的。
令靳晓臻不能够满意的是,他还在欧阳的手下做事。
从内心说,靳晓臻没有瞧不起欧阳巨基,反而是互相渗透。靳晓臻跟着欧阳混饭吃的同时还不忘趁着某个假期捞点意外之财。靳晓臻早早来到外滩,怎么样,见到这些红得发紫的名人,靳晓臻异常兴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终于从这些人身上发现了人生的真谛,隐约间望到了自己的出路,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个50多岁的糟老头过生日,靳晓臻作为此人的义子出席了寿宴,他神气活现地与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平起平坐,叽哩咕噜地放洋屁,原来靳晓臻的义父就是当地大名鼎鼎的人物——余卫迪。父子俩原来也是个穷光蛋!后来靳晓臻成了欧阳的左膀右臂,余卫迪有了靠山,当上了中国国际商会会长才牛起来的。
靳晓臻这人脑子活络,余卫迪给他传授了经验,一边当欧阳的智囊,一边干自己的营生,慢慢地发起了大财。他“不忘本”,对干爸爸的马屁依然拍个不停。
靳晓臻总是觉得自己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可以说是干一行,胜一行。就从房地产这行业说吧,这几年混下来,土地开发,市场营销,经济管理,无不精通,总之,在商场上的进攻取得了不凡的辉煌。还有全国与上海老百姓都抵制日货。日企公司生产的“丰田牌”轿车没人买了,专门销售这种牌子汽车的品牌公司面临着要倒闭的危险。
抵制日货的一段风波经过一番对比分析后,靳晓臻悟出一条道理:只要想发财,穷光蛋照样能发财,关键是要找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有时也要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
近年来靳晓臻常常有些自怨自艾,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所“悟”呢?他也庆幸能坐在万中公馆里,看着整日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靳晓臻野心膨胀,他觉得,自己绝不能够一辈子呆在欧阳身边当个精明、称职的管家。
“我要有自己的公馆,我要拓展自己的项目!”在靳晓臻的眉宇间我解读了他的梦想惊天动地,他经常在心里暗暗发誓,蠢蠢欲动。
靳晓臻心里的欲望之火越来越旺,他太需要发泄了。和我们周旋的同时他还三天两头走出万中公馆,一家场子接一家场子去寻找美眉,寻找那些让他看着更加冲动的小姐。他只要看见满意的,从不在乎多少钱。我常常担心,他是否会被这把火给烧死。
靳晓臻的这一切,被欧阳巨基看在眼里。他以为,靳晓臻仅仅是因为需要女人来发泄。欧阳也想过,靳晓臻,这是一个得力的干将,必须牢牢抓在手中,要是老让他在外面打野鸡,被女奸细勾上,就坏大事了!必须给他安家找女人,稳住他的心。不过,女人也会吹枕头风,要是找得不恰当,便会从自己手里把他拉出去。这样当然也不好。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牢靠的办法——把自己的妹妹欧阳佩珊嫁给他。
靳晓臻绝对是走了狗屎运,“你要交好运了!”欧阳巨基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身边的靳晓臻神秘地说。
“嗯?啥好运?”靳晓臻一时没能理清头绪,顿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能在欧阳大哥手下做事,就是好运。”他又担心,难道自己的心思会被那个温婉贤淑中的母老虎知道。
当时最大的餐饮业和娱乐业的最大股东是欧阳家族成员之一的欧阳佩珊,所谓娱乐业实际上就是一家规模宏大、包罗万象的娱乐场所的合称。开场子的,都是拥资巨万,财富惊人的本地大亨。靳晓臻被拨到娱乐这块,甚至欧阳巨基还叫他去负责一片赌场的安全,而这种所谓的安全,又不仅仅看看台脚,保保镖,免得被人抢砸、偷窃、讹诈,而是要把上自全亚洲的赌徒,下至强盗瘪三,三教九流,四面八方的人,全都摆得平,拢得转,使得赌场安然无事,闷头发财。而该产业又被当地政府定为提高当地经济的一个龙头产业。
这份艰巨而繁杂的任务,对于年纪轻轻刚出道的靳晓臻未免太显沉重了。对于执掌安全重任的靳晓臻来说,欧阳所送的开销和报酬,自然是一笔惊人的数目。
由于赌场利润丰厚,是个发大财的地方,几乎人人见了眼红,都在垂涎。工商部门,警察局,但凡能够插一脚、挨上边的政府机关以至个人,都得按期发放红包,分派香财。
除此以外,赌场本身还要雇用一批专责的保镖,专门应付突发事件。像赌场四周的瘪三无赖,散兵游勇,输掉了老本而红了眼的赌徒,有时都会铤而走险。与这些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小则赔钱受累,丢面子,倒牌子,大则枪林弹雨、性命攸关。欧阳也是从靳晓臻的安全角度去着想,不得不认真加以慎重的考虑这个因素。
不过,欧阳宗的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顾忌。他觉得,自己的地盘,怎么说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他手底下多的是文武全才的脚色,有人为他拼过命,有人为他赚过钱,有人为他建过大功。无论从年龄、辈份、历史渊源以及职责重要之类的哪一方面来讲,排在靳晓臻前面的人比比皆是,骤然把刚刚崭露头角的靳晓臻提到这么高的地位,是否会引起别人的猜疑,闹起内乱呢?
过了几天,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娱乐大亨梁山灏所开设的洗浴会所关门了,缘由是靳晓臻派人去生事嫁祸于我们。
这种传闻虽然无形中急剧增高了靳晓臻的身价,然而,它同时也给我们带来天外飞降的奇祸,以及极其棘手的问题。
郝仁和梁山灏一直保持着泾渭分明,双方“人物”虽有往来,但是利害关系和所持立场大不相同。经过靳晓臻这么一搅和双方的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梁山灏在当地财势绝伦,也是灼手可热的大亨,论声望,在当地未必在欧阳家族之下。而在欧阳家族庇荫下的靳晓臻竟狼子野心地派人去砸了梁山灏的场子,这一笔帐,全上海的人都在看着,梁山灏到底要找谁去算。
靳晓臻没有退缩派人四处散播谣言,他知道,自己不处理好这件事,定会给欧阳家族带来麻烦。到那时,要是惹火了欧阳宗他自己就麻烦了。
靳晓臻设下圈套宴请我们,当着大家的面,带上一笔钱,说是今天和一位老主顾去谈生意,委托我等陪他同去,然后靳晓臻领着手下,和我们一同到梁山灏的私人山庄专程拜访了梁山灏。
靳晓臻见了梁山灏,连连赔不是,说自己不该相信我的花言巧语,说是我出钱指使他叫他的手下干的,然后并拿出钱,说是替我们赔的一点损失。
他再三恳请梁山灏原谅我,舍掉嫌隙,重新开张。梁山灏瞅了一眼靳晓臻说:“我梁某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靳晓臻竟如此从容自在,落落大方,真是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
这样一来,我给初次见面的梁山灏没留下任何好印象,反观他就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梁山灏的青睐,名声和面子地位他都赚到了,而我却稀里糊涂地成了黑锅的垫背。
在靳晓臻送回面子后,梁山灏的场子重新开张。靳晓臻招揽了很多人前去捧场无疑是又送面子去了。
由于轻松自如地摆平了这件事,靳晓臻在业界声誉鹊起,社会阶层的人们开始对这个名字关注起来。靳晓臻有能力和郝仁扳手腕,和梁山灏论斤两就有资格和欧阳这一类人相提并论。
欧阳宗闻讯后心中暗暗高兴,靳晓臻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无须再多考虑,长治俱乐部,由靳晓臻管理了。
他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赢回了一切。
郝仁一直有点儿拿捏不准,从梁山灏场子被砸这一事分析,欧阳家族已经间接性的把爪牙伸向了我们。
当郝仁匆匆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刚订好去北京的机票。
我去公司看郝仁,他的表情扭曲的可怕,已经完全坐不住了。我站在大玻璃外泪流满面,这个我和很多同龄的男孩纸不一样,我总是遇到一些比较紧张的局势,情绪就会不稳定地不由自主的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