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出自宋朝诗人柳永所作《雨霖铃·寒蝉凄切》
华山,取天下豪杰,扬威名万丈。其南接秦岭,北临黄河,四处山峰,直入云烟,似幻境中一缕袅烟,却又亲临实境,似是千言万语,说不得道不得,唯有独立山顶,俯瞰云端,才能摒其道念。
一阵清风吹过,荡漾心魄之际,可望下方,几座千年老殿,拆拆补补,修修坎坎,傲然耸立于华山之畔,其名为“青明教”。
祸乱时节,金国扫荡,万众宋朝子民,哀怨受苦,便将其子送入青明教,是以求得自保。
青明教,为普天之下三大宗派之一,以其无法祖师为首,创立青明教千余载。另两宗教,一为千山一派,二为恒山一派。
千山以养尸之术为天下闻名,其道家弟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恒山,尊师重道,以礼为上,善哉忧民忧国,与千山反之相对。自盘古开出天地以来,上古时期,神魔人三间,发生大乱,神间守门魔兽——狂龙,离经叛道,逃入人间,为非作歹,杀尽天下苍生。
后,九天玄女以一十六条仙天链震住狂龙,两万余年后,狂龙挣脱仙天链,一十五根仙天链被凌空震断。
而,狂龙所携仙天链,却被流入汪洋大海,沉没万年后,被工匠发现,打造成上古宝物“绝仙索”。
这样,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故事……
第一章玉箫怪客
“快走,开饭啦。”叶蓉儿拍拍身旁卿落月的头,笑道:“你想什么呢?”
卿落月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那些干巴巴的馍馍。”
叶蓉儿噘起了小嘴。
“那你想不想吃桂花粥?”
卿落月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想吃想吃。”
“快走,开饭啦。”叶蓉儿携着身旁卿落月的手,正跑进厨房,忽听萧音,此起彼伏,如入仙境。
二人抱在一起,卿落月哆哆嗦嗦的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不可能!”叶蓉儿斥道,“他将你送进青明教,却从不来看你,这叫什么人嘛。不会是他的!”
二人一番商议,却违背口言,急急忙忙的跑到青明教殿前,见一大波弟子围着“独天”树看,好奇心起。卿落月瞧见一人,身形瘦弱,显是饿的难受,跑去揪住他的衣襟,说道:“陆师兄,是谁吹的箫啊?”
陆无笙转身扒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没气力的道:“是他,是他来了。”
卿落月擦擦汗珠,看向那棵历经沧桑的参天巨树。
百余年前,青明教开山祖师无法,途经此地,与一王姓者斗了几日几夜,那王姓者敌他不过,赠予他一粒种子,说从天间传来,无法祖师哈哈大笑,收了种子,埋土种下,事隔多年,却已经长出上百丈高的树桠。
一青明教弟子,手舞足蹈,欢笑着就像一只蒲公英,边笑边叫,脱去衣衫,幸亏他是个少年男子。其余弟子一见,心痒难耐,各自收敛内气,抵御天外之音,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青衫老者,身背一柄枯瘦的长剑,姗姗而来。
无天真人听此箫声,知吹曲者为乐友来到,当下拱手作礼,高亢着嗓子道:“啊哈哈,是你来了!”
箫声忽停。过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又飘下一阵萧霓之音,一忽儿像是女子抽泣,一忽儿像是雄狮怒吼,百转千回,余音绕梁之际,以其箫声还礼,隐隐约约之间,众弟子似乎见到,在那树顶,有一男子,作礼还揖,尊敬之至。
“陈家的长子,陈狆离一家一夜失火遭遇诛杀,想必大伙儿早有耳闻了。这孩子脑子转的慢,大伙儿多多担待了。”
这时从殿中奔出一个矮子,神色间极是焦虑,手中提着一柄戒尺,怀里揣着两个馒头,左胸右胸,鼓鼓囊囊的好像个丑陋的女孩。卿落月“咦”了一声,回头去看,登即破涕为乐,哈哈笑道:“瞧,矮子师父长出胸来啦。”
众弟子齐声欢笑,一不自禁,全神贯注的那股劲儿登时被如幻如真的箫声卸了去,手脚不自觉得乱颤,后来渐渐逼得不能自已,一边大笑,一边舞着双手双脚,在地下蹦蹦跳跳,就如一只只在田野间嬉戏的松鼠,欢叫打闹着,极是安康。
无天真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一会儿再收拾你。”说着,拾起一颗石子,弹指一挥,树上发出叫喊。
“啊呀!疼……疼死我了。”却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咬牙切齿,一说话间,全身显得尤为残忍。
随即,一道黑影,凌空而去。矮子大惊,提着戒尺,赶忙叫道:“屠悲凉!七年前你将卿落月送往青明教,到底为何?!”
“自己琢磨去罢。”名为屠悲凉的女相男子者,咯咯娇笑,又道:“小落月,再会。”
一提玉箫,轻轻飘飘,树上忽地掉下一人。矮子运劲用力,猛地将孩子接住,大呼口气,道:“吓死我了。”
众弟子穿衣时脸憋得羞红,见矮子冷汗流下,怀中又多了一个孩童,走近一瞧,无不哑然大惊。
一个相貌姣好的稚嫩少年,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大部分的吸汗毛孔,全都成了一颗颗黑点,连头发也都漆得怪异。只见他气若游丝,眼睛一睁一闭,不住的发抖,拥进矮子的怀中,不停的抽泣,双眼渐渐成了鲜艳的血红,已是垂危怠及。
无天真人只一瞧间,便抱过孩子,往大殿中走去,顷刻之间,人影消失在一片绿葱葱的草色附近。
卿落月抽抽鼻子,擦了擦鼻涕,说道:“他是陈狆离的儿子?”
“不能直呼其名的,要记住,下次可不许再这样说啦。”叶蓉儿道,“他既然是陈大侠的儿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陈家一窝老小,早就被百骨蝙蝠杀死,这屠悲凉也参与其中,怎会救了陈狆离前辈的儿子?”
陆无笙清音一荡,人已在十几丈远,只见他手背在后,身形消瘦,硕大的道袍扬在空中却被风抖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