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寒沾沾自喜,俯视天空,一片火红的云彩,在天边静静的等待,接着被淹没如云海。屠悲凉脱缰落马,与陆无笙扶起卿落月,叶蓉儿接住长剑,插在身后,说道:“她没有惹你,你为什么总是来讨她的麻烦?”
温听寒笑吟吟不语,“嘚”的一声,抽马走出数丈。卿落月掩面抽泣,缩进叶蓉儿怀里,哭啼不时,又骑马山下行去,山野间泥泞不堪,大大小小的草芥子拥挤在泥水之中。
前面一颗松树上,两只松鼠嘻嘻哈哈的打闹着,一只松鼠说:“嘿!你瞧那哭鼻子的少女。”
另一只体态略显肥硕的松鼠说:简直丑极啦,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拥护着她。对啦,松树爷爷,她是山上的动物吗?怎么红红绿绿的,像个?像五个长长的冬瓜!”
那松鼠捏着手指,掐指一算,说:“话不至此,我看,他们像五根细长的黄瓜!哈哈!”
温听寒见那两个松鼠一唱一和,嘴里嚼着松果,神色间极是享受,一怒之下,从衣袋中捡起两个饼子,朝那松鼠径直砸了过去,本不料那饼子掷向空中,却是砸到了树干。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两只松鼠哎呦一声,被一枚极小的石子打下松鼠,摔在地下,坠入泥中,极是狼狈。胖松鼠道:“谁打得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冷不丁的瞧见两个湿乎乎的饼子,一瞧大为欣喜,踹了一脚身旁摔昏过去的松鼠,骂道:“快起来,挨顿打有吃的诶!”
那只松鼠晕晕醒来,脚下一缠,又跌进泥中,见周围几个巨人怒目相视,颤颤巍巍,爬上松鼠,对下面那个不知所以的胖松鼠道:“你自己找一找,我手短,抓不到。”
陆无笙责备道:“看松鼠不顺眼,你扔粮食做什么?有多少人连饼子也吃不到。”
屠悲凉哼了一声,默然不语。温听寒本意玩耍,却****干净净的数落了一顿,心中气不过,娇嗔道:“凭什么你们都说我!我自己找无明大哥说理,你们自己走吧!”
说着,双脚一盘,那匹马受惊奔出,转眼间消失在一片绿蔼匆匆的山林之中。
卿落月擦擦眼畔,道:“别管了,我们快去追。”
几个人行出几里,来到山腰,见十几里外,有一处升起炊烟,直入云天,想来是谜芳所说的客栈。卿落月自上山后,并没见到什么客栈,只是听谜芳一说,心神不定,又以几个时辰没见到陈风,不自禁的生出气,小嘴一噘,心想,“别让我见到你,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四个人,三匹马,一路直行,绕了几次弯路,总算出了林子,策马奔到一片旷野。
数不清的花,盘桓在深深的地底之下,红绿蓝白,空中随风摆动的一朵蒲公英,飘来荡去,落在卿落月的肩头,闻着她的发香,没来由的舔上一舔,只觉一阵清香,缓缓飘出。
卿落月抚着马头,低声道:“马儿,别怕别怕,一闭眼,一抖腿,就过去啦。”
陆无笙觉得好笑,打趣道:“你怎么不说,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见到师妹面色羞红,迷惑问道:“怎么了?”
“没有。”卿落月低垂下头,身子摇摇晃晃,幸亏叶蓉儿一手扶住,一手护住她身子,摸着她额头,手立刻弹开,说道:“她的头好烫。”
屠悲凉近身摸她二脉,心中一动,说道:“我们得抓紧赶路了。快走!”
一彪人马匆匆而行,快马加鞭,只听见两侧凌厉的北风,不住的哀嚎,像是落月的哭叫。星河中一点辰光,一闪一闪,幻出不凡的彩调,睁眼再看,却是万丈晴空,蔚蓝幽静。
卿落月用力抱住黑马,却见黑马一止,马蹄腾空而起,“嘚嘚嘚”一声长厮,随即停下。屠悲凉抱起落月,入了一家小店,半山腰畔,一条如长龙般的集镇,勾勒出一条轻灵的线。
集镇上人并不多,几几两两,有些店铺已经关门。屠悲凉见集镇上花花草草,心念一转,找来一盆紫苏,摘取鲜叶,以水煮沸,服卿落月喝了下去,方才好转不少。
卿落月醒来以后,见身旁坐着一条瘦弱的黑影,眨眨眼睛,见黑影正是陈风,气得哼哼唧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陈风心悬起来,一是害怕,二是过分的担心,他扶住卿落月右肩,柔声细语的道:“落月,你听我说,谜芳祖师放咱们出来,你不觉得很不对劲么?”
“都到了这时候,你第一句话竟然说得是她。”卿落月掰开那只有力的手,冷冷的瞪他一眼,说道:“爹爹他们呢?”
陈风道:“他们在楼下吃饭,叫我看住了你。”
“噢。”
“你仔细想想,我被他们骂成金国狗贼,你被他们恨成妖女,他们就这么放我们出来了?”
卿落月缓缓起身,推陈风离开床,一并道:“我不管,凭什么你总是提她们?恒山弟子遍天下,又用不着你来管。温听寒一个人就够我气得了,你偏偏又来说谜芳前辈。”
“那我们说什么……”陈风脸色一红。
卿落月道:“反正我已经见到你了……你去吃饭吧,我好多了。”
陈风伸手摸她额头,依然烫的厉害,扶她躺下,欲要亲一口脸蛋,却被小手隔开,见卿落月气鼓鼓的道:“我头热的很,别再把伤风传染给你,你别管我啦,我一个人能行的。”
陈风听她话中有意,立时爬在她身上,一股芳香钻入鼻尖,胸口一下子紧了起来。卿落月面色润红,低声缓缓的道:“你做什么……”将头别过了过去,不愿再说。
陈风抚摸卿落月的背脊,伸入之中,滑溜溜地极是舒服,嗓子一干,双唇抵了上去。卿落月红着小脸,低低呜咽,只觉陈风舌头伸了进来,一时忘乎所以,周遭流光千转。
二人缠绵不时,陈风抓住她的右手,轻声道:“以后我每天亲你一次,怎么样?”
卿落月道:“下次……下次你再这样时,要先告诉我一声。”说罢倒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