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近前,夜黑之际,夜空陡然一个霹雳,轰隆隆的响声,瞬间将夜空照的极亮。屠悲凉默然听声,脚步向前走上几步,便觉周身不适,十二方真气不住涌动,完全近不了身。
鹧鸪飞过一座大殿,羽毛湿透,不住咳嗽,猛然躲过一角屋檐,险些又撞上屋瓦。一条幽绿的黑影,紧紧跟随着鹧鸪的去向,不时嘶鸣几声,以作提示。后方,一双精亮的媚眼,正闪着异样的光,蜷缩在鲁帝怀中,怏怏的道:“雨什么时候停呀?”
鲁帝沉吟一声,道:“你想等到雨停就跑吗?”
白狐道:“不跑是傻瓜。”
鲁帝道:“那你跑到什么地方?那个少女,为了活着,你看,她与师父斗起来了。”
白狐道:“噢。那我就跟着她啊,这不挺好么?”
鲁帝摇摇头,指着哭泣的夜空,说道:“我不能让你逃走的。”
白狐笑嘻嘻的道:“你不让我逃走,我难道不会自己跑?你简直比谜芳还要傻瓜呀。”
鲁帝笑道:“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跑跑。”
白狐动下身子,猛然醒觉,自己四足,皆被细绳老老实实的捆住,一时不知所以。鲁帝抚着它头,说道:“你今晚多说些话,到了奈何桥上,会有很多狐狸陪伴你的。”
白狐凛然一笑,亲了亲鲁帝的脸,呸了一声,骂道:“你真当老娘是傻瓜呀?”话语未毕,便挣脱细绳,哈哈奸笑道:“小傻瓜,自己瞧瞧罢。还想摸我?臭不要脸!呸呸呸!”
鲁帝浑身一抖,见周身大穴早已被点,半个时辰过去,自己竟一无所知,不由恼怒,骂咧咧的道:“赶紧给本王松绑!小心你的妖头……”却早已不见白狐灵巧的身影。
白狐奔出房屋,于房梁、房檐、房瓦欢悦不已,咧嘴傻乐,一边回头看向鲁帝,冷笑一声,暗道,“管你什么狗屁王爷,到老娘这里,统统死啦死啦。”
这方,卿落月手肘、腰部、面门七个穴位,皆被点中,虽不发作,却也极尽酸痛。残轻喘口气,瞧着摔倒在地的卿落月,将真气逐渐逼回,屠悲凉、陆无笙二人立刻扶住了她。
叶蓉儿从一殿赶出,小脸全是雨水,湿漉漉的奔近,见卿落月气色冷煞,扶她进入殿中。掠、叶、陈、陆、屠五人,将她平放地下,陈风号她二脉,不久,脸色沉了下来。
卿落月看着陈风,不知是谁,见他大手大脚,随意摸她手腕,登时起了怒火,却不发作。陈风哭着声音,慌忙的道:“她没有心跳了……”
几人浑身一麻,身子无不酥酥软软,另外围者众人,拍手欢呼,大呼小叫。一丐子道:“死了就好啦!这下子大伙儿可以放心,妖女已死,天下平安!”众人欢叫。
陈风起身骂道:“寻龙尺虽为我所测量,三名一行,所指为卿,号为残月。但她手中没有,你们大伙儿欢笑欢呼,从未想过,假么世间没有绝仙索,你们还在笑着什么?!”
丐子不语,想了想,道:“我不管绝仙索存不存在,但你白衣阁制造出绝仙索谣言,以此来祸害众生,先是逼死陈狆离陈大侠,再是逼死华无道华老前辈,你们无恶不作,有何资格,来教训我们丐帮?化苍天化帮主为人仗义,他说白衣阁恶事做尽,害苦一方百姓,尽为白衣阁,效忠狗娘养的金国,你们不说,难道我们这些江湖好汉还看不清醒么?”
“对啊!这女子已死,依我看,大伙儿也别管什么绝仙索,先杀了这小子!”
一人冲近前来,陈风伤口未愈,一拳偏空,脚下失手,凌空被甩了一个巴掌。陈风正要出招抵敌,那人忽地身子飞出,跌在地下,哀嚎连声大叫,极是惨痛。
一只跳跃的白狐,蹦蹦跳跳,化身成一女子,却非先前谜芳模样,而是卿落月的替身。白狐拱手笑道:“小女子卿落月,怎地?还想再打?”
倒地那人叫道:“说什么狗屁!明明为狐妖,却来扮作人相,呵呵,大伙儿宰了他们!”
屠悲凉长发一动,玉箫在手,抓住卿落月,背在身上,对陈风道:“打不过,跑!”转身几个搓身,忽地奔出,跑出几丈,却又被围住,为首太虚教主,白花胡须,鼠眼宽口,身穿灰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泯灭的光,当下拨出铁戟,叫道:“慢着!”
屠悲凉惊道:“她已死了,你们还想怎地?”
“把她留下,我得看看妖女卿落月,到底长个什么模样?”说罢欺近身前,抓住卿落月手臂,将她拖在地下,端详一番,说道:“长得可真是妖女,你以为她假死我们看不出么?”
陆无笙奔出大殿,踹倒一人,挥手说道:“教主莫要纠缠,我们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到头来只为了一把绝仙索,眼下对付大金国才是正事,切不可乱了主体,祸害自己!”
太虚教主冷然笑道:“我呸!大金国?你可真是可以啊,金人掳掠烧杀,如今却又见到蒙古鞑子侵犯襄阳、北京等地,你叫大金国,各位听见没有,连青明教都叛离宋朝啦。”
叶蓉儿奋力脱身,抓住掠轻深的手,一跃而出,脸色一红,落在地下。她奔近屠悲凉身前,看向残等人,猛地跪下,道:“求求大师放过落月,她屡次遭难,可不能再受苦了。”
卢云啸一直未语,这时听见,走近叶蓉儿身边,骂道:“一个女子,也配与我师父说话!”
风云清见师兄出言相逼,心下不忍,忙道:“是啊,陆大哥说的极是,师兄,别再说啦。”
卢云啸瞪他一眼,看向马云义,马云义拄着拐杖,猛地掷出,扔在地下,说道:“我不管绝仙索在哪,但咱们为了一把虚无宝物,几次三番争斗不休,呵呵,却还不如她呢!”
卢云啸站在叶蓉儿面前,气得浑身发颤,猛地甩了叶蓉儿一个巴掌,啐了一口,转身对残说道:“师父,这些人与我们无半点干系,卿落月死不死,也与咱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