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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分离

南宫方乾这一番言语,着实让其余师弟师妹刮目相看,且不看他为人尖酸刻薄,这番话令年幼的陈风也是心头一颤,“战死沙场是一种甚么感觉?”

另一人落然则不禁露出轻鄙之色,这番话南宫在她的面前不知说过多少次,她早已听惯了。只是众人第一次听他这样说,都有些自愧难当,正说话这时,走进来两人,一男一女,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这男子一见如故,正是那日舍命救助七人的温梅晟温家掌柜,那女子便是温梅晟的夫人了。

温梅晟老远便听见这番言语,心中暗自好笑,金国早已被我大宋打回境地,现下几年金国定是不敢侵犯,这孩子莫是发烧糊涂了,要么就是个呆傻的孩童。

温梅晟见女儿待客如宾,心下甚喜,抚抚女儿的头,说道:“此番话你若是在两年前说,我定当你是个好汉,可现今都已经与平盛世,那里来的战死沙场呢?你若真是想要战死沙场,那么我给你指条路,你就去找个师父学学武艺,过了几年金国必然来犯,到那时候,你再战死沙场,可就没人管你啦。”

众人哄然大笑,南宫方乾脸色紫黑,心里不知怎的,忽升起一股委屈,想发作又发作不得,只能忍气吞声,心想,“我想为国效力,你们怎都生笑?定是瞧我不起的,我这么无能,若是有通天彻地之力,怎还会与你们在一起。假如我再在你们府上滞留,以后不知怎么要让你们取笑我。”

南宫方乾使眼神给其余几人,落然会了意,就想,“适才大家所笑并非取笑于他,他愿意多想也怪不得谁的,但我要在这府上住着,时日一久,肯定也会像被他这样取笑。就像是温家小姐所言,我们不过是小叫化子罢了。我今年年岁与这小姐相等,假如我被这对夫妇收留,以后也会被嫁出去的。免不了要受这温家的一生一世的好,我不愿这样过,还是随师兄走罢。”

掠轻深与澄明在门旁听见房内几人谈话,所料之处也与落然南宫无异。只是四人面前需得考虑这落月与陈风二人的处境,二人年纪太小,做事也做不了,这年纪还是裹在父母怀中的幼儿,却要受这份寄人篱下的罪。

掠轻深为人大度,但见风使舵,擅长看人脸色行事,见其余弟子脸上均变色,自己也跟着“变色”,当即说道:“温伯伯,我们几人实是贱命,住这府上定是住不惯的,况且温夫人已有身孕,到时必会有小姊弟陪着令爱玩耍。我们几人就没这些必要了。”说罢看了看南宫与落然,又继续道:“可现下落月与陈风年纪小,需要人照顾,我们几人一旦离去,这两孩童可怎么办?”

温梅晟一瞧掠轻深,便知这小子有些本事,但温梅晟近些年奋力抗敌,报效社稷,为国为民,在江湖中闯荡多年,怎能不知一个小小顽童心中所想。

温梅晟瞧着掠轻深,心想,“这孩子的气魄便比那说要战死沙场的要强上许多,倘若我将此人留下,定要将其余几人尽数留在这里,可要传出去,我这名号岂不是臭了?但若就此罢休,从了他的心事,也是不错,如若将来这孩子知恩报国,又归来与我杀敌,那么将来我多了这一条臂膀,抗击金国又是省力一些。”温梅晟只这一念之间,思绪便过了千千万万,当即便笑道:“那就给我照顾啦!”

掠轻深一惊,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哪能想到温梅晟所言是将自己的师弟师妹作为压轴,将来让自己为他效力?掠轻深淡淡一笑,这笑容中夹着憔悴,让温听寒看见,胸口不免一震,温听寒已是少女,情愫暗生也是常有的事,可见到这穿的脏兮兮的小子,自己为何会感到这么难受,不知他经历过甚么风浪……

温夫人轻轻一笑,将温听寒搂在怀中,说道:“这样罢,你们七个孩子在这里商量,想留在这里无妨,我们会照顾你们,不想留在这里,想出去闯荡,也无妨。”

她这一说,南宫脸色极差,幸亏有落然在一旁掐着他的穴位,不然早已暴怒。

掠轻深拱手一揖,说道:“温伯伯温夫人之恩,小儿感激不尽。他日相遇,定然泉水相报,那么事已至此,我们就此别过。”

温夫人一笑,说道:“你们带些银两盘缠,我送你们几套衣服再去不迟。”

“多谢。”

待得几人换好衣服后,温夫人逐一给了些许盘缠,给到落然时,温夫人神色难免怅然,低声对落然道:“掠轻深是个不错的孩子,咱儿都是做女人的,出门在外,千万不能让你不喜欢的男人亲近你,那南宫对你不轨,要多加小心。”

落月听力极好,这一句话被她全全听了过去。陈风待在原地,看着周围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心中不免怪异,不晓得这些人在干些甚么,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温夫人将四人送出门外,又叫住了四人,说道:“在护城河往东五十里,有一处良地,名为天雨洞,其中住着当今世上六大武林前辈之一华无道。”

掠轻深拱手道:“多谢温夫人。”说罢几人骑上大马,并不往护城河去,而是直奔洛阳城北直去,温夫人摇摇头,看着正在看她的落月与陈风,说道:“走罢,想要留住的人是留不住的。”

次日清晨,雾笼江南水乡,清袅袅的绿藻浮上水面,几座古城被岁月磨蚀的有些残破,呈现出一股厚重的历史味道。阵阵笛声从天空渲洒进耳际中,淡绿的枝叶产自于西方的天竺。

清香芳芳,淡闻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叫,默默流年,却只残存了一个人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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