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所处的是小山头,千顶真人在第十二峰的大峰头。
“千顶真人啊,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柳星想着,十二峰在诸多峰头中最明显的劣势是人口少,除去一些送饭做菜洗地的杂役人员,正规人员只有千顶真人的师徒几个,就算加上自己,也才只有五个人。而在柳星和薇薇来之前,正规人员居然只有三人。
“偌大的十二峰,就给他们几个居住,显得太寂寥、太空旷了。”柳星一路向上,果然看不到任何人,虽然不是秋天,但地上的落叶到处都是。
“人一少,连扫地的人都偷起懒来,唉,果然不受重视啊十二峰。”
从种种表面的迹象来看,十二峰虽然名号是一座峰,但底蕴太少了。这也让柳星怀疑千顶真人的能耐。
“不管怎样,能够占据一座山头,而且称做真人,虽然我不知道真人是什么层次,但罗超等人的师傅想必还是有几下子的。”柳星只能自我安慰道。
他决定试试拜师。没有办法,虽然十二峰落后,可是其他峰他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如果自己贸贸然去其他峰,以修士的排外态度,轻则被轰出来,重就没有上限了。
“要是出去遇见那个装逼的大师兄,更不知道怎么死了。”柳星也是有点后怕。
所以,抱着重重的不确定心事,柳星踏上了主峰头。
千顶真人的屋祇比柳星的气派多了,上面虽然没有镶金嵌玉,但端的碧丽堂皇,结构和材料也更加厚重敦实。
“真人大大,柳星来求见了。”
柳星知道千顶真人在更深的里屋,穿过开阔至极的露天庭子就是了。在庭子里碰见了踢着毽子的小女孩。
“你居然躲在这里。”柳星怒起,想抄什么东西教训一下这个见利忘义的人。
“星哥哥!”薇薇一看到他,眼睛喜悦得流出了晶晶眼泪,高兴地扑向了柳星。
“哎呀!”一看见薇薇流泪,柳星就心软了。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薇薇高兴地擦掉眼泪后,小声地说道:“老妖婆不让我出去。”
“什么!”柳星闻言是又惊又怒又怕。
堂堂的铁意门居然祸藏妖怪,这不得了,要是捅出去了,肯定能闹出大消息!让柳星最不能忍受的,是老妖婆居然囚禁小女孩,打算炖了吃。
可是柳星知道自己的本事,一只魔物已经让他够呛,来了只藏身在修士巢穴的妖怪,而且是老妖,年纪大肯定功力深厚了。自己只有一个人,连半点修为都没有,这次又没有灵虫相助,上去拼命徒劳送命而已。
想通了利害关系后,柳星连忙抱住薇薇,警惕地看着四周,在薇薇的耳边轻声问道:“老妖在哪里?切莫声张,趁它不注意,我们偷偷溜出去。”
薇薇高兴地拍手:“好啊好啊,我们偷偷溜出去!”然后踮着脚跟柳星一前一后出了门。
“这样真的好吗?不跟师傅说一声就走,好像不太好吧。”薇薇道。
柳星疑惑地回头道:“师傅,你哪里来的师傅?”
忽然他一拍脑袋,道:“对啊,你不是拜了师傅,吃喝享乐,让我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吃西北风吗?你师傅呢?千顶真人呢?有她在,还怕个啥子妖怪?”
笑话,难道妖怪这么强,都能盘踞千顶真人的屋祇而不被察觉了?真是笑话。柳星干笑了两下,就笑不动了。回想起薇薇说的话,他的脸拉黑了。
“你说的老妖婆,该不是千顶真人吧。”
薇薇急忙摇头,很干脆地否认:“不是不是,我没这样说!师傅说了,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我一旦出屋,她肯定知道的,我们回去吧,星哥哥。”说完她率先走了回去。
“嗯?”柳星琢磨了一下小女孩的话,“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说的?”
忽然一股清风拂面而过,眼花缭乱出现了一抹白色清影,柳星顿时感觉口干舌燥,说起话来都不顺畅了。
“真……真人,好,真人大大好!我没说你老妖婆。”
混蛋!居然将实话说出来了。柳星暗骂自己嘴笨。
果然真人不高兴了,板着脸蹙着眉头。
“你到我山头何事?”
“那个……是这样的。”一旦开口说起正事,柳星就利索多了,将自己的本意原原本本、正正经经道出。
“你要拜师?”千顶真人噗嗤一笑,若莲花开放。
柳星急问:“难道不行吗?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拜师可不能强求,要讲机缘,讲因由,还要讲资质。”千顶真人含笑看着他。
柳星瞬间一个头有三个大,这么多条件,拜个师真麻烦啊……可是旁边傻笑的小女孩怎么来这里的第二天就拜师了呢?而且被当做宝似的门都不让出,有这么差别对待吗?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柳星当然不会指责对方,他有求于人家呢。
“还望真人指点迷津。”他弯腰行了一礼。
却不得回应,抬头一看,真人仍旧审视着他,他忙又低下头去。
“修道一途,来不得半点浮躁和乱性,你要拜师,想法是不错的,但我不一定能教得了你。借你的三本书你可看过了?”
“不是送我的吗?呃……看过看过。《修道总录》还看得懂,解答了我许多疑惑,只是《千水涟漪》和《烈火烧云》这两本书,我翻看后无从下手,故来请真人指点!望真人不吝赐教。”
柳星等了片刻,又得不到回应。现在他总算明白当初西游记里孙猴子上山求道却得不到呼应时的急躁和苦闷了。
他心想:您要不是哑巴,就回答一声啊。
薇薇在一旁,也暗生着急,催道:“对啊,您快教教他吧,他什么都不懂,可笨着呢。”
忽的狂风从院子里无端生起,柳星眨眼一看,院子里凭空多了一条水流和火焰。那水流长似水龙,龙头摇摆。那火焰猛若火龙,狂吐烈焰。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庭子盘旋,时而越过柳星头顶,将他的部分头发湿润后又烤焦,时而包围着柳星,让他承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但此刻的柳星完全不在乎身体衣服还是头发烧焦了,他专注地盯着生成的水火双龙,惊讶得无以复加。
“居然,真实到栩栩如生,这不是魔术,这就是道法!”柳星不仅内心火热,眼睛也火热了。
他观察着双龙的一举一动、形态变化以及动作的舒展腾挪。伴随双龙的展示,其中的道之痕迹显露无疑。
“道法果然非同小可,竟然精妙至此!”柳星一刻不敢转移视线,将其中之精妙统统记于心中。
“太难得了。”
他沉湎其中,久久不能忘怀,水火双龙的影像姿态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如此地认真,以至千顶真人进了里屋,他都没有注意。直到薇薇晃动他的衣袖。
“星哥哥,别傻站了,小心着凉。”她抱着一番好意。
“别吵我,我还没领悟完呢!”柳星一甩衣袖,忽然醒神,之前的状态一去不复返了,他再也不能领悟水火之精妙。
“混蛋!你个小丫头!”可是看着薇薇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就下不了手,“算了算了,下次千万不要打扰我!”
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吗?柳星不知道,但他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常来。看着偌大的屋祇,想到能够一直待在这里接受真人亲自教诲的薇薇,柳星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告别了薇薇,柳星嘱咐她一定要认真学习道法,将来好保护星哥哥、不对,将来可以帮点小忙,然后他就离开了峰头,回到自己的屋子,继续参悟《千水涟漪》和《烈火烧云》,之前的领悟虽然被打断、不够完整,但也差不了多少,只需花些功夫重温,肯定能掌握水火双龙之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