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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帝国大厦的倾覆二

据说,在周氏主持的牧野会盟中,有八百个诸侯参加。对于八百这个数字是否准确,笔者不准备去探究,而且也无法做深度分析。但是,在姬发所做的《牧誓》中,明确提出了庸、蜀、羌、髦、微、卢、彭、濮八大氏族,统称“牧野八师”。而且,据笔者所知,荆楚的芈姓熊氏(也就是后来的楚国)也是参加了牧野会盟的。《牧誓》中没有提到芈姓熊氏,或许是因为芈姓熊氏在当时还不够强大,也没有能够成为牧野之战中周氏联军的主力。反过来说,姬发在《牧誓》中所提到的“牧野八师”,都是实力强大的氏族,而且是牧野之战中周氏联军的主力。

对于庸、蜀、羌、髦、微、卢、彭、濮这八大氏族,一般都认为他们是聚居于西部的氏族。也有一种说法认为,卢与彭这两大氏族,是因为曾经被商氏打败,而由东部迁徙到西部去的,或许卢与彭就是曾经大彭与豕韦的后裔,笔者对这后一种说法是有认同感的。因为在《封神演义》中,姜子牙的出身,以及姜子牙在伐商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笔者总感觉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或许有的人会说,《封神演义》只是一部小说而已,没有必要太过较真的。但是,在相关史料记载中,姜子牙也是确有其人的,在伐商成功后被封在齐国不说,他本人也是姬发的老丈人。或许,从姜子牙的身份上,我们能够发掘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对于姜子牙,笔者从史料中能够能够找到的线索,大概有这么一些。首先,姜子牙是姜姓吕氏。姜姓说明姜子牙的血脉传承最早可追溯到神农氏,相关典籍中也认为姜子牙的先祖是尧舜时期的四岳。关于四岳,笔者在《梦回传说时代》里提到过,这是一个能够左右帝位继承的牛犇存在,同时也继承了神农氏的衣钵。其先祖因为辅佐大禹治水有功,在虞夏之际被封在了吕地,于是就以封地吕为氏。其次,姜子牙出生在东海之滨,是东夷之士。而伐商成功后,姜子牙之所以被封在齐国,也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姜姓氏族,姜子牙管理同族,能够做到“因其俗,简其礼”。第三,出生在东海之滨的姜子牙,确确实实来到了西方的周氏,而且还成为了周氏联军的最高军事统帅,在伐商一事上真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那么,笔者不禁要问三个问题:一、既然是世居东海之滨,那姜子牙为何要离开自己的族人,不惜舟车劳顿地跑到千里之外的周氏呢?二、周氏为何要重用姜子牙?三、姜子牙为何要极力帮助周氏讨伐商氏?

对于第一个问题,其实我们不难理解。如果姜子牙老老实实地呆在族人的聚居地,至少还可以保证有安稳的生活。但是在背井离乡来到周氏之后,姜子牙的生活是极其穷困潦倒的,至少在被姬昌重用之前,姜子牙的一日三餐都成了大问题。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做出像姜子牙这样的选择,而姜子牙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定是发生了不一般的事情。正是因为发生了这样不一般的事情,姜子牙被形势所逼,才不得已从相对富庶的东部,不远千里流落到了相对贫瘠的西部。而这逼得姜子牙背井离乡的不一般事情,笔者再妄加猜测一下,似乎与帝乙、帝辛这两代商帝,连续对东夷地区用兵有关。大胆猜想一下,商氏的精锐常备军打败了姜子牙所属的部族,而姜子牙那些不甘为奴的族人,于是就与姜子牙一起迁徙到了遥远的西部。

对于第二个问题,或许有人会不以为意,这还用问吗?姜子牙有文韬武略的不世大才啊,放着这种大才不用的都是庸人。对于这种观点,笔者是接受的,而且事实证明,姜子牙也确实拥有文韬武略的不世大才。但是笔者提醒一点,周氏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农业氏族,其等级森严的程度从后来的周礼中可见一斑。在这样森严的等级之下,任人往往并不是唯才的,雄厚的大氏族背景,以及奴隶主的尊贵身份,才能成为上升通道的敲门砖。

如果对笔者的这一观点有疑义的话,我们不妨将周朝的历史梳理一遍,在被历代周王所重用的最高级官吏中,几乎没有例外地都是诸侯出身,似乎没有一个是平民出身的。如果说一个平民,甚至是奴隶,因为有大才,有大功,而被赐予崇高的权力和尊贵的地位。这样的事情在工商业发达的商朝出现过,而且还屡有出现,但是在等级森严的周朝,似乎并没有可能。排除了仅仅是因为拥有不世大才的可能,姜子牙被姬昌委以重任,似乎还要从他的影响力,或者他身后庞大复杂的势力来寻找答案。

那么,姜子牙有什么影响力?在他的身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势力?笔者也只能妄加猜测,姜子牙的影响力,来自于一同迁徙而来的族人。姜子牙所属族群的力量,正是姬昌所看重的。因为他们曾常年与商氏的精锐常备军作战,熟悉商氏的战法战术,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对商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之心。对商氏的仇恨之心,同时也是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了。而对于姜子牙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我们还得从姜子牙族群的迁徙方向说起。

我们不妨思考一个问题,为了逃脱被商氏奴役的命运,姜子牙和他的这些族人们,最优先的迁徙路线是南下,其次是北上。相比较与上面那两条迁徙路线,西迁却是下下之选,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气候寒冷,土地贫瘠。以姜子牙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西迁是下下之选,那么明知道是下下之选,那为何姜子牙还会放弃南下和北上,毅然决然地选择西迁呢?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西部有姜子牙所属氏族曾经的盟友,而这个盟友或许就是“牧野八师”中的卢与彭。早在商帝武丁的时候,就打败了实力强大的大彭和豕韦,而被武丁打败了的大彭与豕韦,有很大一部分族人迁徙到了遥远的西部。正是早先就迁到了西部的卢与彭,让姜子牙下定了西迁的决心,因为只有与曾经的盟友联合起来,才有可能达成为部族复仇的愿望。那么,在周氏的伐商联军里,姜子牙或许就能同时代表这卢与彭这两个大氏族,甚至还有可能代表同为“牧野八师”的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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