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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国姓贵族家里的高等奴隶

夏后氏的主要活动地点,在伊水与洛水交汇之处。作为同姓胞族,有莘氏的居住地离夏后氏不远,在伊水河畔。一天,有莘氏一个采桑的女子,在伊水河畔捡到了一个被遗弃的男婴。或者是因为这个男婴长得太过可爱,也或许这个采桑女是一个非常富有同情心的天使,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总之,采桑女把这个被遗弃的男婴抱回了家,而且把男婴抚养长大,这个男婴的名字叫阿衡。

我们都知道,三代时期,包括后面的春秋时期,都是地地道道的奴隶社会。即便是到了战国时期,绝大多数国家实行的也都是奴隶制度。在奴隶社会里,奴隶是奴隶主的私人财产,他们承担了奴隶主封地内几乎所有的劳动和服务。这些奴隶之中,绝大部分从事农业生产,也有一些从事畜牧业和手工作业,更有极少数在奴隶主的豪宅里直接为奴隶主提供生活服务。

从以上几种奴隶的分工来看,从事农业生产的奴隶基本上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从事畜牧业和手工作业的奴隶稍好一些,而能够直接为奴隶主提供生活服务的奴隶,就是奴隶中的精英了。如果给奴隶也划分出等级的话,这样的精英,我们或许可以称之为高等奴隶。因为接触的层次不一样,高等奴隶往往能有较好的条件和多一些的机会。

阿衡是个聪明伶俐的男孩,长大成人之后,也是勤奋好学,一心向上的。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好的机会,阿衡开始苦练烹饪技能。不得不说的是,阿衡的悟性很高,非常高,不是一般的高,阿衡的厨艺很快就闻名乡里。在一次难得的机会之下,阿衡凭借自己的厨艺,成为了有莘氏族长的御用厨师,职位大致就相当于疱正吧,也可能略小于疱正。不要小瞧这个疱正,在古代,吃可以算是贵族奴隶主最大的享受了,能给贵族奴隶主做饭也是深得信任的。而且,夏后少康当年落魄的时候,也是当过有虞氏疱正的。当初刘累因为养龙,也做过夏后孔甲的御用厨师。

当上了族长的御用厨师之后,阿衡算是打入了有莘氏的上层,虽然还是奴隶的身份,阿衡却有了一个全新的学习平台。在三代时期,知识和文化都是奴隶主贵族独享的,也算是奴隶主的一项特权。在夏朝那个没有书本纸张,甚至连文字都很匮乏的时代,知识与文化的传播,往往都是靠口耳相传。宴会,无疑是奴隶主贵族之间,探讨历史事件以及知识文化的绝佳场所。所以,宴会也就成了阿衡的一个最佳学习场所,除了尽心尽力地服侍这些奴隶主贵族吃饭之外,阿衡更是没有浪费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在这里,阿衡熟悉了很多的历史事件,知道了尧舜之道,尤其对这个尧舜之道,阿衡觉得很有意思。

阿衡的悟性很高,非常高,不是一般的高,愣是在宴会这样的场所,阿衡居然学有所成。有莘氏的族长对阿衡的悟性深感惊讶,对阿衡的学习态度很是满意。阿衡学有所成之后,更加受到族长的信任,除了继续担任族长的御用厨师之外,还成为了有莘氏的家庭教师。这之后,阿衡不仅成功打入上层社会,成为了一名高等奴隶,而且还是受到奴隶主贵族尊重的高等奴隶。自此,阿衡的学习不仅告别了偷偷摸摸的状态,而且还可以参加到有莘氏高层的讨论中去。既然是国姓贵族,有莘氏与其他贵族之间自然少不了会有一些活动,只要是有活动那就总是要吃饭的,只要是吃饭那就少不了讨论这个环节。在这些讨论中,阿衡也获得了越来越大的进步,因为学识的渊博,阿衡的名字不仅名满有莘氏,而且已经传播到其他的大氏族那里去了,其中也包括夏后氏。

因为是国姓贵族,有莘氏的上层与夏后氏的上层之间,难免也会有一些例行的宴会。在一次去参加夏后履癸举办的宴会的时候,有莘氏族长除了带上了本族的后辈精英,还一起带上了阿衡。这是一次规模庞大的宴会,可以说只要能入得了履癸法眼的那些氏族,他们的族长都受到邀请赴宴了。这是一次让阿衡脑洞大开的宴会,这么多的族长来参加夏后的宴会,自然都不会空着手来,不仅不能空着手,而且还要带足了诚意。于是在宴会之上,各位族长送给履癸的各种精美玉器、奇珍异兽等等等等,只要是能足够代表诚意的礼物,都被一一展示了出来。一时之间琳琅满目,真可以说是,天下奇物齐聚王城。对于这些见惯了大世面的奴隶主贵族们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第一次离开有莘氏居住地的阿衡来说,这太震撼了!太长见识了!太开脑洞了!

夏后的宴会之上,乐舞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是当时最顶级的乐舞。参加宴会的族长们,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多精美的礼物,履癸心里非常高兴。嘴里吃着肉、喝着酒,怀里搂着美人,耳中听着乐,眼中观着舞,履癸还觉得不尽兴,于是侧头向着有莘氏的族长说道:“莘侯,寡人听说你有一位颇会讲故事的奴隶,可否叫上来让寡人一见?”有莘氏族长这次带着阿衡一起来,原本就有向履癸推荐阿衡的意思,现在听履癸主动提起这事,他就很痛快地“诺”了一声,就把阿衡叫上大殿来了。

说实话,第一次来到王城,第一次见到雄霸天下的夏后履癸,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实力强大的诸侯,走上大殿的阿衡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的。这要是在平时,能够同时见到大殿之中的任何一位,都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了,如今却一下子全都见到了,阿衡的心里如何能够不紧张?除了紧张,阿衡心里还有一些小激动。但是,阿衡强压着心里的紧张和激动,尽量保持着面色的平静和走路动作的自然。

阿衡进入大殿之后,履癸略微审视了一下阿衡,颇为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威严地向着下面的阿衡问道:“你今天准备给寡人讲个什么故事呢?”听得夏后履癸这么一问,阿衡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是接下来自己讲的这个故事能让台上端坐着的这个人满意,搞不好自己以后就是履癸身边的红人了。于是,在暗暗给自己打气之后,阿衡就开始讲起了自己最为擅长的尧舜之道。台下的阿衡越讲越起劲,讲到让自己心里产生共鸣之处,还不禁眉飞色舞。而台上端坐的履癸却失去了兴致,如果不是因为冒然打断对方说话,有失自己作为夏后的体面,履癸早就将对方喝止了。

靠着武力征服来重现夏后氏辉煌的履癸,最相信的就是拳头的力量,一直奉行的也是不断武力征伐的霸权之道,他又怎么会对阿衡所说的尧舜之道感兴趣呢?口若悬河的尧舜之道终于讲完了,阿衡却也感受到了履癸的态度,阿衡知道,自己在夏后氏的王城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但是,阿衡这次王城之旅并没有白费,无论如何,他还是在众多诸侯的面前露了一个脸,他见到了因美貌而出名的妺喜,最不济的,也大开了脑洞,开阔了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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