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还是没出的了,屋里的炭火在毕剝毕剝的响着,整个屋子暖洋洋的。小漫蜷在屋子的一角,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埋在烘的暖暖的棉花被子里,只留出一张俊俏的小脸,抬头望了望那边的主子,烛光下,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橘色光亮镀上了一层柔光,五官已不甚清晰,却使人更想凑上去端详清楚,小漫默默地将自己的位置移了一点点,便看清了那人,那眉是不浓不重的,恰到好处的落于脸庞的上方;那眼,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星光中带着丝丝波澜,眼底深处是触不可及的温柔;那人,总是眉眼弯弯,似月牙般明亮,这在以前的她身上是从来未有的,那鼻,鼻梁是高耸的,又加点微翘的鼻尖,以前的她鼻子也是这般,却也加重了她的傲慢,那时的他是顶讨厌这鼻尖的,现在却无端端陷在那层表皮了。还有她的唇,唇形像那画师用画笔勾勒出来的一样,一抑一扬再抑,完美地置于脸部。小漫歪着脑袋细细的看着,这时的她唇是微抿的,眼神陷入沉思,怕是在思念谁吧?那人,可真幸福,没端端地,他的心里有些发酸,像打了瓶陈年老醋。
他多希望那人能转过来,用她那温柔的眼神看向自己,薄唇轻启唤自己一声:小漫。
摇摇头,打掉自己这些念头,小漫觉得自己要魔怔了,怎么会对以前那么渣的人起这种怪念头?但心跳得却是咚咚的直响。
林竺此时没有心情得知屋里还有一个人的小心思,窗外风刮得窗纸呼呼作响,使得她的心更加烦躁,不知道疏儿在这寒冷天儿还好吗?自己得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自与那老人交锋后,门口的守卫不断增加,而且据自己感知,这些人的功力都在她之上,硬闯是不行了。
她决定与这当家人交锋。
第二天,天麻麻亮,她便唤醒墙边的小侍,为自己更衣,既然他们称呼自己为王爷,自己便要拿出做王爷的派头来。
只是这衣服太让人大跌眼镜了,五颜六色的,红红绿绿的那种搭配也有,林竺觉得自己的头瞬间大了,让小漫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勉强在角落里找出一件皱皱巴巴的绛红衣服,林竺才点头同意了,只是这衣物太皱了,怎么穿啊?问向小漫,他只是将疑惑的眼光投向林竺,淡然地说到:“王爷,这衣服,您确定要穿,本该扔的,只是没注意到,是我的不是!”
林竺这才想到原来这些富贵人家是这么处理皱衣物的,穷苦人家估计也不在乎皱不皱吧!这年代没有熨衣服那么一说。
这么想着,便让小漫去把那平底的陶瓷杯拿来一个,又让他提了壶热水,小漫好奇主子想干什么,却未多问,只是照办,自己站在一旁侍着,也看着。
他看见林竺将滚烫的热水倒进茶杯里,放在摊得平平的绛红的衣服上,来回摩擦,衣服的褶皱处慢慢变下去了,小漫忍不住像小雀一样蹦跶起来,惊奇的啊地一声感叹出来,隔着一层水雾,他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他从前从不会把她当主子的人了。
大厅里,人声鼎沸。平时院子里看不到几个人影,现在却全部涌了出来,一时间大厅里香粉气息浓厚,林竺喉咙不舒服的咳嗽了声,想不到自己只是召集一下这府内的主要人员商量下自己这王爷的身份,却把这些搔首弄姿的男儿们请了了,这是弄得哪出戏。
不过看这群男儿中,倒是有主事的人,众星捧月中,那人视旁人为无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双手轻盈的拿起桌旁的杯子微抿,惬意的享受着,虽然他心中没有众人,但众人却不时将眼光放在他身上,有些人生来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