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逍生活上的完美主义却并没有为难住南晓: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西装要配什么衬衣,什么颜色的衬衣配什么领带……她都能选的和他的心理预期完全一致,这让无比挑剔的程逍确实意外。要知道,足足一年,曼蒂才能做到独立为他选择着装,并且,有时选得自己还是不甚满意。
没过多久,程逍就安排她在不影响助理工作的前提下,进行广告策划和设计的业务方面的学习。
一天,程逍把南晓叫到办公室,他将一份材料扔到桌子上:“这个,你来做。”
南晓拿起一看:是一份名叫“成田商事株式会社”的日本公司新推出的“初之樱”系列化妆品的产品资料。
“时间比较紧,要尽快把市场调查方案和初步的广告创意策划案做出来。月末,客户会亲自来看策划案,再行决定是否签约。”
“这件案子对我恐怕有些困难。”南晓翻看资料若有所思地说。
程逍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把你出去鬼混的时间放工作上,就不困难了。”
南晓偷偷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这次合作对公司来说很重要吧!”南晓觑着他。
“嗯。很重要的客户。怎么?有问题?”
“啊不!我只是想如果让我搞砸了,对公司有多大损失,我得有个心理准备。”南晓点点头。
他看着南晓认真地说:“你最好对被炒鱿鱼有个准备,其他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南晓不满地撅了撅嘴。
“我会监督你,也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学习取得的成果。”走到门口时,程逍补充了一句。
为了“初之樱”,南晓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因为是第一次独立做广告策划,为此,南晓的业余时间几乎都被这个工作占据了去,程逍也会适当给她指导帮助。
一天晚上,在家里做广告创意策划案遇到了一些问题,她打电话给程逍询问。听筒却是一片吵闹,她把嗓子喊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气急败坏地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不到半小时程逍赶到了她家。
一进门他就坐到电脑前问:“做得怎么样了?”
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南晓心里郁闷得要命。
南晓把一杯水放到桌子上,冷嘲热讽地说:“把您鬼混的时间用在工作上,我早就做好了。”
“看你这态度,心理不平衡了吧……下次带你一起玩儿。”程逍一边检查工作一边笑着说。
南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程总,您是不是得准备第二天的衣服。南晓指了指他衬衫上印有的几个红色的吻痕。
“嗯。第一次穿,还蛮有桃花的,还可以再穿一次,抽空给我干洗一下。”程逍吩咐道。
南晓心想:你那眼就已经很桃花了,还想沾惹多少花草!
“对了?小律呢?没跟你一起住?”
“哦。这几天,学校组织外出写生,好像去了丽江。”
程逍抬起头揶揄的笑道:“哦?那这么说,今晚就我们两人了?”
“为什么?您审完了继续去眠花宿柳吧!”南晓毫不在意地说。因为程逍在公司一向严谨,除了为人刻薄,倒没什么让人反感的地方,对女下属从没有什么越轨倾向。
当然,他混乱的私生活,这南晓也顾及不到。
“对上司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可见咱们公司员工的待遇多高啊。”
“我可没招您。是您让我随时跟您汇报沟通的。”
“我可不放心走!看看你那创意部分做得简直一塌糊涂!我得在这儿监督你!”
程逍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南晓的床,颐指气使地让南晓按他的要求修改策划案,自己则在一边,惬意地撑着脸,专心地欣赏着南晓忙碌而投入的工作。天亮后,南晓通知曼蒂取来了程逍的衣服。
只到月中旬,南晓的方案在会议上获得全票通过,接下来就是月末的策划案说明会。鉴于南晓能力有限,后期的广告拍摄制作,程逍决定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员工。
这天,正在南晓在程逍的指点下完善文案,大厅接待突然打来电话说,初之樱的执行总经理突然提前来访。南晓赶忙拿着材料回办公桌准备。
南晓站在公司同事中,等着迎接客户。但是,当那群人步入公司时,南晓几乎停止了呼吸。
少主!
三年的荏苒时光把他的面容雕琢的更加轮廓分明,少了稚嫩和张扬,更多的是内敛深沉和那一成不变眼底的孤独深寒。你,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王者了吧?龙驭弥寒。
以为一切都成过往云烟的南晓,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心里防线顷刻崩溃,她那么想哭。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恨。只是因为,重逢。
只在真正重逢时刻,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强烈地思念他,她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无可救药!正因为这样,她才绝望。
一群人中,只有一个高挑女人和少主并肩前行,她紧紧挎着少主的胳膊走在一起。那是日上花枝。
他们面无表情地在她面前不远处走过,进入了公司的待客室。
南晓回到办公桌前,脸色苍白,她抑制着剧烈的心痛和涌动的眼泪。
曼蒂跑过来激动万分地八卦道:“晓晓,看到了没看到了没?龙驭家的大少,长的太妖孽了吧!”兴奋的她丝毫没注意到南晓的异常:“快点儿!桃花程叫你去会议室呢!说明会马上开始!亲爱的!上吧!”曼蒂给南晓鼓劲儿道。
说完,曼蒂才发现南晓神色有些恍惚。
“晓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南晓摸了摸额头,摇摇头说:“曼蒂,我身体不大舒服,能不能你替我去?顺便跟程总告假,我先回去了。”
“没事吧?晓晓?”曼蒂关切地问。
“没关系,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吧!”曼蒂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帮忙把咖啡冲好,我去准备一下。”
南晓来到茶水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本以为已相忘于江湖的脸,直到亲眼看见,竟不觉已泪流满面。
他的目光向来不看闲杂人等,而我现在就是路边陌人。南晓抹干眼泪,吸吸鼻子抬起头,苦笑一下。
“现在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了吧?”
南晓转身,花枝那妖冶的笑容绽放开来。
“都三年了。你的位置呢?仍是在他身边死缠烂打吧!”南晓冷笑道。
日上花枝脸色一僵,正欲发作,却压制着怒火,谨慎地看了看外面。
她走到南晓身后:“他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而你只能在他身后!识趣点儿的,就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谁打扰谁的生活?”南晓冷笑一声走过她身旁说:“别害怕!我很快就离开,因为我不想第二次再看到你们!”
“谁害怕了!你以为你在他心中有几两重。龙驭哥哥这三年来玩过的女人无数,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花枝凌厉的声音传来。
南晓无动于衷,只是悲哀地想:他既出现,我便离开。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她把冲好的咖啡交给曼蒂,南晓便离开了公司。
午后的阳光那样刺眼,透过苍白的手指,南晓眯眼看着指缝穿透而来的光芒。
“阿南!”
是谁?谁在叫我……南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