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喝醉酒,南晓一醒来就觉得头疼。起身后,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悠然打量着她的少主。她脑袋轰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狂野的行径。
千万别说话千万别说话千万别说话……南晓心里默念着,对着上天、耶稣、佛祖、安拉……各路神仙祷告了个遍,准备若无其事地从他面前走过。
“几年不见,胆子不小了嘛!对男人这么没自制力了?”
南晓身体一怔,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果然提这码事!各路神仙,难道也收服不了这个少主这个妖孽吗?那好,只能自己来了!
南晓闭上眼睛,痛定思痛。然后坦然地转过身装傻道:“啊?什么?怎么了?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了。”
“啊——是吗?”少主故作惊讶道:“喝那么多还想要上我啊!是本少爷太有魅力了吗”
南晓顿感脸上灼热,实在装不下去了。她确实没醉到人事不省那一步,只是生气花枝的挑衅,晚上再看到少主,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凑近了过来,低下头兴趣盎然地打量南晓那难堪窘迫的样子。
她垂着眼睛,心里纠结着,羞愧着,不自觉地又抿起嘴……
突然,少主用他那薄凉的唇猝不及防地碰了一下她那又要自虐的粉唇。南晓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唇角漾起浅笑:“下次再想咬嘴,我就替你咬。”
南晓一把推开他,满脸通红道:“真不要脸!”
少主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我要你就行了,要脸有什么用。”
南晓看到他不再纠缠昨晚的事,七手八脚地洗漱收拾好上班去了。
上了一天班晚上刚回家,就来了个不速之客——日上花枝。
她进了南晓的公寓打量了一番:“龙驭哥哥,你们就同居在这里?”
南晓本来精神就不好,没耐心和她周旋,简单粗暴地回答说:“对。”
花枝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只是想给你个忠告。是真正对你好的忠告。”
“别再对龙驭哥哥抱有期望。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南晓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是你们俩可能性更大些!”
“我希望你是从心里这么想的。如果不想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这一句话,戳痛了南晓的久未愈合的伤疤。她晃了一下神,轻蔑地笑道:“住都住在一块儿了,还能怎么保持距离?”
听了这话,花枝一下子站了起来。南晓挑了下眉,她向来知道怎么激怒这个胸大没脑的姑娘。
她挥的巴掌被南晓当空截下。花枝气的满脸通红:“你早晚会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南晓无所谓地扔掉她的手:“那是我的事。慢走不送!”
花枝气冲冲地离去后,南晓越来感觉越不舒服。她打了个电话给代小沫。
“你还有生病的时候!百年罕见啊!”代小沫刚进门,踢掉了高跟鞋跑到沙发边,摸了摸南晓的额头。从认识南晓起,代小沫就觉得她是个铁骨铮铮的女汉子,虽然外表越来越走柔弱路线了。
南晓抬起沉沉的眼皮:“就是感觉没精神,发冷……”
“你要是没精神那就是大事了!你们俩怎么回事?!陶子那儿还人事不省呢,说是吐了一夜。”
“啊?她没事吧?你去看了吗?”
“他爸说没酒精中毒,他就放心了……妈呀!都39度了,你发烧了!不冷才怪!”
南晓懒懒地说:“我经常发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清楚这就是感冒啊?”
“吃饭了吗?”
南晓无力地摇摇头。
“我去给你熬点粥。要不要买点药?”代小沫说。
“不用了。我的体质还是可以挺过去的。就是头昏地厉害,我先去躺一下。”南晓说完回了卧室,找出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倒头就躺下了。
代小沫煮好粥后,少主也回到了家。代小沫就找个借口告辞了。
少主得知南晓生病,径直走到她的卧室,看到了卷成了蚕茧一般的南晓。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发烧时怎么能捂这么厚?少主眉头一蹙,这么高的烧,得需要降温。
他伸手想去拉开被子,却被南晓死死抓住。她昏迷着,秀美皱得紧紧的,用近乎乞求的声音说:“冷……我好冷……”
少主一愣,心疼地做到她身旁,连着被子揽起南晓,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紧紧地抱着她。他贴着南晓的脸,轻声说:“还冷吗……”
南晓的脸烧的红彤彤,只迷糊地摇了摇头,安分了好多。这样过了许久,少主将南晓轻轻放躺回床上时,南晓的手突然猛的抓住了他。
“我冷……不要走。你不要这样………”南晓在昏迷中痛苦地呓语着。
他的心一沉,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走。”
“你走了。”她忽然满腹委屈地说:“你恨我……你想让我死……妈……我想回家。”她低低地啜泣着,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中滑了下来。
他的心骤然疼了起来。他紧紧抱着她:“我不走。你已经回家了,狗尾草回家了。”
在他的怀中,南晓像是有了依靠,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直抓着他的衣角,让他动弹不得。没有办法他只好让辉夜买来了退烧药,给她灌了下去。
这下南晓睡得安稳多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发丝。少主就守在床边,不断用湿毛巾轻轻地擦她的脸。
忽然,辉夜神色紧张地进了屋。
“不管什么事,回头再说。”少主瞟了他一眼。
“可是……”辉夜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老爷子来了。要见你。”
少主把毛巾扔进水盆里,不耐烦道:“偏偏这个时候。”
他给南晓量了下体温,下降了很多,心也踏实了不少。“我去就行了。你在这里守着。不然,我不放心。”辉夜点了点头。
少主边穿外套边说:“等她清醒了,把消炎药喂她吃了。多给她喝点热水。发了汗不能着风,别让她起床……”
还没交代完,辉夜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主抬眼不悦地问道:“笑什么?”
辉夜干咳了两声,正了正颜色:“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三天,比过去三年说的话都多。”
少主没心情理他,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南晓的卧室,才心事重重地出门去了。
少主去见的“老爷子”叫做龙驭次郎,是少主的伯祖父,也就是他爷爷的亲弟弟。正是这两兄弟白手起家,创立东道组。龙驭一郎早在龙驭成泽成年时就过世了。而龙驭次郎膝下无子,一直全心全意培养龙驭成泽父子,并且到现在为止,东道组的主要股份大部分仍控制在他手中,是名副其实的集团长老,家族前辈。
这老爷子和其它家族年近花甲的老董事差不多。表面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图清净茶,基本上就是窝在深居大宅里,泡温泉,品茶,修身养性。
“叔公,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吧!”少主进去后,行了礼,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您老怎么来了?”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你也不去瞧我这老头子,只能老夫出来瞧瞧你啊。最近,小子你也挺忙的吧?”
“是。与林氏银行的融资刚完成,成田商事在中国的发展也刚起步……”
“听说,你也搞起了在成泽本国那一套,还赞助了个什么学校?”老爷子虽然花甲之年,但眼中仍然含着通透的精光。
“对。树立良好的口碑形象,对于成田商事在内地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的嘛!”
“嗯……”老爷子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要喝茶吗?我让助理给您倒一杯。”少主站起身。
“不必了。自从那孩子走后,喝什么茶都少了种意味。”老爷子慢悠悠地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他拿拐杖示意了一下:“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吧!这里的事宜,你父亲都安排好了。”
少主鞠了一躬,送走老爷子后,正着急地准备离开,蒋玮君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扭伤了脚。
“社长,您去忙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她低着头抱歉地说。
少主看了她一眼:“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让辉夜送你回家。如果严重的话,明天不用上班了。”
说完,他给辉夜打了个电话,急匆匆地离去,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晓公寓。
南晓发着高烧时,神思恍惚,只觉得寒冷,再次堕入无尽的黑暗中,她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怕再醒不来,怕再看不到他。正在绝望无助之际,她感觉有只手把她从深渊中拉了上来,迷迷糊糊中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这里很安全,很温暖。有人在用轻柔的语言安慰她陪伴她……
南晓渐渐恢复了意识,一张模糊的脸映入眼帘,她着急地强撑起了身子。
“好些了吗?小南。对不起,今天我来得太晚了。”sun扶起她,关切地问。
“没事了。学长你怎么来了?小沫呢?”南晓失落地问,她以为是他回来了。
“是她打电话告诉我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南晓摇摇头:“越来越没出息了。”
sun递过一杯水,看着南晓又吃了药。南晓靠在床上,发了一身的汗,头脑倒是稍微清醒了,可还是浑身乏力,咽喉肿痛。
看着眼前这个温暖的男人,南晓心里一阵酸楚。这种时候,总是他在身边。她有些想哭,人一到生病的时候就会软弱,一点没错。这种时候,她却总在想那个不在身边的人。
南晓那伤感的表情让他不安,她的眼泪让他心疼。sun忍不住地伸出手,默默地拭去她的眼泪。
南晓头一低,微微躲开sun的手边哭边笑着说:“不好意思,学长。实在难受得厉害。我是不是很狼狈?”
sun用手拨了拨她潮湿贴在脸上的头发,笑道:“怎么会?”
“什么时候醒的?”这时,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