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谨慎是一个守财奴的固执,宁可与保险箱一起去死也不肯散财去灾。
无法回应他人的炽热感情,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意。这一切都让我心烦意乱,以及慌张。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我?会是什么呢?
我知道绝对不可以用科学的视角来度量我,可是我思前想后也想不起我最近有接受到什么奇怪的刺激……
也许只是单纯的患得患失吧。
我放松了一下肩膀,转过身。不期然,一辆有些眼熟的黑色宾士落入我眼中。
它大概停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车顶和车前盖上都落了些白色小花,那都是从它旁边的那棵树的树冠上飘落下来的。
上的是外国牌照。外国人吗?
我并未在意太多,不过一眼便收回目光,提着行李箱向单元楼走去。
“小朴。”身后有人这样叫我。
我因为这于记忆里留下太深痕迹的声音而颤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声源。
有人从车上下来。倚着宾士站着,长身玉立,白色硬领竖折痕衬衫,底下是极为修身的黑色西裤,臂弯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梳着整洁的大背头,方框眼镜,低下头时镜片后蔚蓝的眼睛一闪而过。而这天空的蔚蓝又因为光线的缘故,而呈现出斑斓迷离的效果。
是——罗德·K·莫尔斯菲。
难怪我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原来是因为罗德曾经开过。在伦敦,还是他用这辆车把我和安迪瓦兰送到了那家医院。
现在这个时候,他出现在我家楼下,这绝对不是巧合了吧?
我非得问问他是什么来意。
“好久不见。”我礼貌的寒暄,单刀直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罗德似乎被我的直白杀了个措手不及,他眨眼的小动作当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茫然,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今天晚上在这附近有个商业酒会。”
看,你们这帮人说话从不肯说全,余下庞大的留白部分全交给我自己去猜——真的不怕我沾沾自喜的会错了他们的意思吗?
我知道以罗德这样的身份地位,既然对我有兴趣,那么自然会把我查得清清楚楚、一点点秘密都没有。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关注我,连我今天晚上回岐苏这件事都……掌握住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关系网和人脉网就可以打听到的消息啊。
他在我身边留了某条线,只是我没发现。
“这么说,你是逃了酒会,中途出来找我的啦?”按照他们那个阶层的规则,这种类型的酒会一般不到十二点不会散场,而现在不过七八点,那么罗德当然是半路抽身出来,独自开车来我家楼下见我的。
罗德笑了,淡色唇角勾起的弧度温柔当中又有异样的欣慰与……喜悦?“被你说中了。”他温和的说道,带着这暖暖的笑意点了点头。
“那么——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对话方式很生硬和陌生,但是现在的我着实没什么好心情和耐心和他进行漫长且没有意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