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叫什么、我长什么样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与他的利益挂钩,不论是什么样的货色,他都会去靠近,去关注,去猎捕吧。
他因为亘古不变的利益,来者不拒。
被子突然被掀开了,我别过脸去不看光透进来的那个方向,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你哭什么?”
没有哭啊我明明没有哭。
“出来,被子里空气不新鲜,闷久了不舒服。”
不要管我了啊,不要对我说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了啊,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打乱我的生活啊……
我会很困扰的啊!
“你听不听话?”
听不见也看不见,堵上耳朵闭上眼睛,自我隔绝自我沉没于冰冻的北冰洋。
堕入深海,浑身冰凉。
我的手腕骤然被抓住了,我被他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他把我抱进怀里,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扶在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将被子拉好,搭在我的肩上。
拉好被子以后,他又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着我不知不觉间眼泪泗流的面庞。
唐晓翼口吻温柔好似诱哄,又好似恳求:“咱们不哭了好不好?一大早起来就哭哭啼啼的,不吉利的。”
不知为何,一到他看似冷硬实则温柔的怀中,我便立刻丢盔弃甲,蜷缩着趴在他怀中,低着头兀自垂泪。抽抽噎噎的,还用小眼神悄悄地瞥着他……
他也很配合我的伸过手来擦着我的眼泪。
我于是变本加厉地放声哀嚎,拽起他丝质的金贵衣服抹着泪花儿。高级货用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好像要爱上这种丝绸摩擦脸蛋的触觉了。
奢侈,太奢侈了,浮华,太浮华了。
真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啊!真是堕落的享乐主义啊!
唐晓翼似乎叹了口气,随便我把他衣服拉扯得皱巴巴的,他连眉头都不蹙一下,只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也许一直和他这样相处下去也不错。
我似乎对这种可以无法无天的闹腾的感觉上了瘾。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是非常的好。
——突然的,我冒出了这个想法,然而我并没有任何的罪恶感,我反倒有一种恃宠而骄的快意感。
你看,这就是被惯坏的孩子。一颗糖一颗糖地甜着宠着,于是渐渐地就要更多更多的糖,更多更多的宠爱,否则就会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
这个时候就要祈祷,最好你遇到的是对的人。
我不知道唐晓翼是不是我对的那个人,我只知道我在他面前完全是无敌状态。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也许是他对宋寐之的爱投影在了我身上,所以他把我当成宋寐之在宠溺。
至少我现在可以在他怀里发泄个痛快。
矜持,太不矜持了,冷静,太不冷静了!
不过,谁在乎啊?
与唐晓翼保持距离这件事,明天再说吧。毕竟今天才在别人怀里哭过呢,今天可不好意思给人家脸色看。
我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在心中暗忖到。
不过只能任性这么一小会儿。我警告自己。
绝对不可以掉进他的陷阱里去了——
你输不起的,宋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