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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李心远的王府虽然毗邻皇族族地,但这只是相比较巨大的兰亚城而言,亚特琳出现在李心远王府前时,已然是支离紫嫣离开的一刻钟之后了。

没有停留,没有在意王府外议论纷纷的兰亚公民们,焦急的亚特琳直接驱使能源飞车落在了王府内院。

常年征战沙场的她落地的一瞬间便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血腥,一股不好的感觉压在了心头。

亚特琳一路跑过走廊,也看到了院墙上残留的血迹,不作停留,快速来到王府内院的厅室,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不见李心远,直到最后一间,是王府内的庙堂,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李心远。

“心远学弟,你没事吧?”见到李心远,亚特琳心中微微安定,急声问着,快步走到李心远身旁时,她猛然怔住。

李心远身前,一座神龛孤立,上书“慈母若兰之神位”,亚特琳心中激起一道闪电,顿时呆滞了数个呼吸后,才有些机械的低头看向李心远。

此刻李心远也转头看向亚特琳,目光交汇,亚特琳陡然发现,此时的李心远与以往相比大为不同,明明相识已久,亚特琳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陌生感。

“学姐,我没事。”李心远微笑,不达眼底。

亚特琳怔怔的看着李心远双手怀抱的玉罐,呐呐的问道:“阿姨她?”

李心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然对着亚特琳在微笑,脸上却难以读出一丝情绪,有些痛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散的,有些伤痕,它会改变一个人。

李心远不说,但明眼人都知道李心远怀里抱着的,是若兰的骨灰,找不到一片完整的遗物,李心远只好将能收集的都化作了骨灰。

将怀里的玉罐收入能源储物袋中,李心远出声道:“放心,我没事了。”

亚特琳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李心远此时的状态不对,最后只能柔声道:“你要挺过来啊。”

言罢亚特琳自己却忍不住泪湿了眼眶,相处这么久,亚特琳和若兰之间的情谊颇为深厚,笑意中充满幸福的若兰恍然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还记得若兰一直在撮合着她和李心远的人生大事,转眼间只剩下了一捧冰冷的骨灰……

李心远顿了顿,抬手轻轻拭去了亚特琳溢出眼眶的泪花,而亚特琳看着他有些发呆。

良久……

“知道是谁干的吗?”庙堂的台阶上,亚特琳看着坐在旁边的李心远再次开口。

“支离族。”

“很强?”

“很强,血债我一定要讨还。”

随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气氛也有些沉重,但亚特琳却一点也不厌烦,能感受到彼此的悲伤,这或许也是一种男女情谊……

三日后,支离帝国国都天云城内,支离族祖地,支离嫣然带着杏子到来。

纵使是圣者支离嫣然,全速回归,也耗费了三日的时间。

支离族祖地上空源力凝聚成云,后化作源力之雨降落,汇集成一条条源力江河,纵横交错,圣光辉耀,千万里河山祥瑞无尽,殿堂如繁星点缀,作为这世间的庞然大物,支离族祖地无疑是支离族人骄傲。

“这就是我的族地,怎么样,壮观吧?”支离紫嫣也不免露出少些自豪。

“还好吧,看得过去。”

杏子的回答让支离紫嫣脸忍不住一黑,什么叫看得过去……

不过支离嫣然并未纠结与这个话题。

“虽然你是天命之灵,但我帮助你成长,于情于理都是师徒,所以你应拜我为师,我族中子弟世代以来不知多少人想要拜我为师,但我只收取了一名弟子,同时她也是我的嫡系后人,拜师之礼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我先带你去认一认你师姐吧。”

支离紫嫣言罢便带上杏子直奔族地中央,那里又一座高峰,超越族地内所有的高山,如同群山的皇者,充满威严,同时也是支离族中地位的象征,能够居住在这一座山峰的,皆是支离族的统治者。

来都山峰后,杏子感受到了很多强大的气息,都在山上不行,而支离嫣然带着她飞行,却从未停下,杏子能够感受到下方不时传来的崇拜目光。

高峰的山顶仿佛被人生生削平了一般,是一片巨大的平地,矗立着一座座殿堂,支离嫣然带着杏子降落在一颗古老的古木下,这古木散发着阵阵圣光,竟然是圣级灵物。

“这就是你师姐,日后你们师姐妹可要同心同德,上次让支离天火那个老家伙的弟子比下去,可是让为师很没面子,为此支离天火可是嘲讽了为师好长一段时间,他竟然叫为师小丫头片子,可恶,这一次你们一定要为为师争口气……”

古木下一位女子白衣胜雪,墨发轻舞,成熟的面容精致如玉,目光亲蔼的看着杏子,而支离嫣然的话杏子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因为杏子一直看着眼前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师姐陷入了呆滞……

兰亚学院内,李心远找到了修老头,他要告别了,要报仇就需要更加强大的实力,这里对他的成长已经没有什么帮助可言了。

“小子,修行我老头子不如你,附魔我老头子也不如你,我最后知道的也告诉你,初级附魔只能算是附魔师的学习阶段,等到更加繁荣的地方,好好的了解一下关于附魔的一些常识,走吧,万事三思后行。”

李王府噩耗传出之后,修老头是第二个出面安慰李心远的人,可见他对李心远这个学员颇为关怀。

“修老师,谢谢你当年的收留之恩,这枚扳指,还请您收下。”李心远很感激修老头,很正式的叫了一声老师,留下了他的礼物。

修老头接过扳指,就这么套在拇指上,也没太在意,礼轻情意重嘛。

直到李心远走出附魔分院,去见兰亚学院的两位院长时,修老头连忙跑到屋子里,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久,一连喝了数倍,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这小妖孽终于走了,从此兰亚就只有老夫一个附魔师了,老夫就是兰亚附魔界的老大了,迟早有一天,老夫也要和这小子一样厉害!”

修老头一点也不担心李心远,他似乎对李心远有着超乎常人的信任和放心,想到以后受兰亚帝国无数修行者的敬仰,修老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源力和魔力,在周身沸腾。

但当魔力接触到他拇指上那颗李心远赠送的扳指时,异变发生了,修老头体内的源力急速消耗,周围天地间游荡的源力更是被扳指汲取,形成了一个近乎真实源力漩涡。

澎湃的源力光芒散尽时,修老头看着身上一身神异的甲胄和手中的乌金剑,剑柄与甲胄相连,甲胄却不僵硬,如臂指使,头盔上一只金灿灿的翼羽熠熠生辉,翼羽周围有三道神秘的纹路。

修老头有些呆滞,半响后哭丧着脸走出了屋子。

“我老头子难道真的一身都没有机会与你比肩了吗,臭小子,临走还要打击老夫,啊……”

城门口,亚特琳怀抱着白色的小狐狸,早已等候在此,她目中带着不舍有哀伤,看着李心远的能源飞车到来。

“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亚特琳的声音有些颤抖和哀求,她知道这一别,恐再无相逢之日了。

“嗯。”李心很肯定。

“能不能为了我……”

不知为何,亚特琳的声音变得很轻,脸色也微白。

李心远怔了怔,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愧疚:“对不起,我不能。”

亚特琳咬了咬嘴唇,强颜欢笑:“那你以后遇事一定要小心,祝你平安!”

“谢谢,多保重!”

李心远也勉强一笑,几年相处,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李心远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只限于朋友,并不是亚特琳期待的儿女之情。

李心远掌控着能源飞车,缓缓驶离兰亚城,向北而去,几个呼吸过后,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等等!”

李心远停在空中,亚特琳的身影出现在旁边。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亚特琳紧紧的看着李心远的眼睛,不愿意放过一丝情绪。

“我从来都只把你当做朋友……有缘再见!”李心远无奈一笑,知道这样很伤人心,但他不得不说实话。

亚特琳低了低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些羸弱:“我知道了。”

“我以后不能见到你了,小白就跟着你好吗,我怕你一个人,有时候会孤单!”说完,亚特琳将怀里的白狐狸递了过来。

李心远略微迟疑,并不想收下陪伴了亚特琳这么久的狐狸。

“你放心,我前几天在宠物市场买了一只更好看的狐狸,这只一点都没有它好看,就当个麻烦送给你了。”

看出了李心远的想法,亚特琳笑着说道,同时似嫌弃般的将小狐狸抛给了李心远。

“走吧,我会想你的哦,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

接住小狐狸,再抬头亚特琳却已然潇洒回身,看不到她的脸庞,其实亚特琳转身的一瞬间,泪如泉涌,她怕再不回头,李心远就要看到她的脆弱不堪了,难以想象这一次追上来她已经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看着亚特琳的背影,李心远有些默然,他也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亚特琳这个女孩,但每当这个时候,心底浮现的总是前世那片山林里的旖旎,那时候杏子呆萌的样子和后来令人怜惜的哀伤和深邃,虽然短暂,但刻骨铭心。

“这枚戒指,留给你做个纪念,它能滴血认主。”

看着白狐,李心远忽然做出了决定,从能源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他本来打算自己用的,还没来得及尝试,这是他这三日来努力的结晶,三天也只完成了这枚戒指和修老头的那枚扳指。

三天前的噩耗,对灵魂的刺激让李心远的魔力终于产生了质变,但他难以兴起点滴兴奋之情。

亚特琳没敢回头,反手接住了李心远的戒指,连同李心远的手也握在手心,但有些东西它总是抓不住的。

直到手心中残留的温度冷却,亚特琳再回头,只有手心里的一枚古朴无华的戒指,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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