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机仓马达被人动了手脚,输油管也截走了一段”汶仁气恼地跑上甲板。
“你修理一下,如果不能修好,彻底破坏掉”阿龙慢慢冷静下来;桑子香,阿龙是知道的;又名田桑子香,RB人,尼泊尔藉职业杀手,十五六岁就出道;活跃在泰国,缅甸,等亚洲发展中国家;为人冷血无情,手段利索,很少失手,道上信誉很好,听说黄一夫也和她时有勾结;但他卧底一年不到,两人从来没有见过。国际刑警多年前就悬赏缉拿却没有伤及她一丝毫发,而继而犯案累累,可近一年来不知什么原因消声匿迹。
“这……这样不行吧龙哥”汶仁还没有明白过来。
“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只是……”其实阿龙是想让汶仁放下武器,他明白,汶仁无论如何也不是田桑子香的对手,如果放下武器,田桑子香的目标是李阳光和他,说不定还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可是,这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也知道,汶仁绝对不会遵从他的这个命令的。
“龙哥,只是怎么?”汶仁尝试着把阿龙的担架拖拽着拉进船舱。
“别动,就让我……在甲板上休息一下好了”阿龙意外瞟眼看见派吞眼睛里阴冷的笑意,顺着他的目光向巡逻船了望塔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田桑子香不知什么时候又上了船,正持枪瞄准着他和汶仁,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停滞着那里没有开枪。阿龙心里一紧,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喊提醒汶仁,枪声就会响起;不堪设想就会成为现实。阿龙止住汶仁拖拽“汶仁,你听我说,活着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重要;你快去修机器去吧,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活着回去……”
“是,龙哥,你休息一下吧,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汶仁用一块纱布胡乱包扎了一下头上伤口,并没有察觉异常,匆匆忙忙跑到机仓里面修理机器去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叫喊?”田桑子香等汶仁进了机仓下面,慢慢地从暗处踱了过来;甚至于空着两只手,轻松地交叉着抱在胸前;手枪被她悠闲地插在潜水服后面的枪套里。
“你如果不杀我,我一定不放过你,我发誓”阿龙内心被她的表情激怒了“但请你不要伤害他人,作恶多端必自毙……”
“你闭嘴,你现在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条件,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田桑子香也被他的淡定惹的心烦意乱“你们这些警察也不要谦虚,作恶比我太多了;惹得我不高兴,这船上耗子我都可以不放过”
阿龙从内心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实在太累了,他就想昏睡过去,在睡梦中被田桑香子干掉。
田桑子香蹲下身子,却不让他安宁:“你现在最好告诉我李阳光在哪?否则我就马上……”
“你杀了我吧,你这臭XX”阿龙青筋爆起,突然嘶声怒吼,一口气接不上来,咳了几下,俄而昏迷过去。
田桑子香毫不在意:“你这是给你同事报信是吧,要不,我来个明显提示如何”她掏出枪重新压了一下子弹,向天上开了一枪,原来是一颗信号弹。
汶仁闻声持枪蹬蹬冲上甲板,田桑子香手向后挥,人还没有转身,枪就早响了。就一枪,汶仁还没有看清对手,手枪就被击落,但他生性倔强,就势在甲板上向前一扑,舍命去抢枪,田桑子香砰砰连续两枪,手枪被击飞了。
由于职业的关系,阿龙被枪声又惊醒,挣扎着看见汶仁作势空手欲以死相搏“住手,汶仁,住手……”
“你放心,他就是过来,我也只是打断他的一只腿,再过来,又只是打断他一只手”田桑子香冷眼旁观着。
汶仁不再反抗,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并不傻,想起刚刚阿龙曾经说过的话,明白如果田桑子香要是真想杀自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者都死过好几回了。
“我没有兴趣和你们这些臭警察废话,我看阿龙先生也算是个男人,你们把李阳光交出来,我保证给你们俩一个痛快,把事情办了我就走,决不殃及他人,否则……”田桑子香冷酷地说道:“一个也别想活”
阿龙无话可说,汶仁也倔强着不说一句话;田桑子香正要发作,而派吞被塞住了嘴巴,这时“呜呜”地叫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田桑子香踱过去扯开派吞嘴角的布团。
“付迟迟给你多少钱?”派吞直接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改变注意,道亦有道,我们也有职业操守的”田桑子香说道。
“你误会我了,你的生意我不干扰,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我给你五拾万美元”派吞急促地说。
“你个臭警察有五拾万美元吗?”田桑子香根本不信“那个王小红跟吴西图说她还有一百美元呢”。
“我给你瑞士银行的帐户和密码,你可以直接查询转帐……”
“停,你告诉我什么交易?”
“杀了阿龙和汶仁……”派吞冷酷地说。
“理由有吗?”
“我就想活命……”
“你这交易等一会逮到李阳光再说”田桑子香自言自语:“这阿龙还挺值钱的,倒得让你多活一会儿”
“不行,现在就要他们死,马上”派吞怕时久生变,时刻也等不了了。
田桑子香睨了派吞一眼,并不再理他,而且顺手把布团又塞进了派吞嘴里。这时一艘快艇慢慢靠了过来,吴西图的老婆玛丽和她妹妹玛兰带着六七个手下端着武器鱼贯而入,其中就有凑巧从海上捞上来的貌铁西。
原来,田桑子香和吴西图老婆是一起来的;而玛丽发现巡逻船舶后就不肯靠拢荒岛了,因为战火中讨生活的她明白巡逻船上的火力配置可不是她们几支AK47所能抵挡的。田桑子香只好一个人潜水过来,并和玛丽约好暗号。
“子香小姐,李阳光呢?”虽然田桑子香很意外的很快就控制了局面,但玛丽和玛兰看起来显得并不高兴。
“你问那个嘴巴里塞了布团的家伙,叫你的人把这两个人也绑起来,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田桑子香虽然很瞧不起这位土里土气的民地武司令夫人,但也不敢得罪,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人多势众,惹急了他们,说不定一支别动队跑到尼泊尔把她老巢端了也说不定。
“李阳光在哪?不想死就快说”玛丽扯下派吞嘴里的布团,急切地问。
“我只能确定他还在荒岛上”派吞着了凉,又惊得过度紧张,鼻子有点塞,但面对玛丽冷冷的AK47枪口,还是说完话才连忙喘了好几口气。
“那个女人王小红也在岛上?”玛丽问。
“应该是的,李阳光上船了下去的,而王小红一直没见她上船”派吞连忙回答道。
“李阳光和王小红手上有武器吗?”玛丽想再一次证实。
“应该没有”
玛丽回过头来,玛兰和貌铁西带着手下已经把巡逻船搜了个遍,看见玛丽望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船上没有。
“怎么办?子香小姐”玛丽扔下手中的布团;其实,玛丽也不屑与田桑子香这样危险的女人为伍,但自己手上莫名其妙丢了李阳光,被盛怒之下的吴西图当众打了几个耳光,心中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正好当吴西图不在总部的时候,报仇心切的付迟迟见情夫荣秋没了音信,于是带着重金请来的田桑子香撑腰找上门来。几个各怀心事的女人一拍即合,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有人出人,就一个目的……逮到李阳光。
“这个荒岛我以前来过,非常熟悉”田桑子香把手枪插回枪套,她心里何尝不知玛丽时刻防范着自己,为了不造成对方误判,收起武器是明智的选择。
这时玛兰带着她姐的手下把汶仁和阿龙给绑结实了,并安排专人看守。
“那我们上岛去找?”玛丽问。
田桑子香点点头,一样受了吴西图窝囊气的玛兰急不可待地带着貌铁西和几个手下率先走下船去了。
“临死之前,你敢和我打赌,我几个小时能抓到李阳光和王小红吗?”下船之前,田桑子香突然问阿龙。
“我突然有一个很好的预感”阿龙说。
“哦,你能告诉我吗?”田桑子香来兴趣了“怎么样的一个很好的预感呢?”
“你会死在王小红的手上,很快”被绑痛的直咧嘴的阿龙居然笑笑。
“是吗?你愿如此吧,但是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死亡的时刻”田桑子香狂妄地说,对阿龙的讥讽丝毫没有在意。
王小红细心地用沙子盖住了李阳光,甚至还用一小块伞布铺在他的头部的睡袋上,那根透气管子巧妙地藏在一个草丛里;而确保不会因为沙子渗透而造成李阳光呼吸困难。
但是为了保证伪装得安全,王小红大费周折;她在李阳光旁边就近又挖了一个圆坑,沙子两边均匀分布,那些荆棘或多或少地就扔在了埋藏李阳光的沙子上面,她把那些野葡萄藤原样集中到坑里,恢复割藤取水的状态。
王小红仔细听着巡逻船那边沙滩方向传来的枪声。情况和想像的一样不妙,王小红分析,如果阿龙他们控制局势,肯定汶仁会来寻找她们的。
但她受了伤,体力也跟不上了,手上没有武器,荒岛并不大,又能跑到哪里去。“此去山间看花,林下古道徘徊,误入白云深处,从此不再回来”王小红有点失神地念叨着那首诗……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小红吧?什么不再回来?”田桑子香突然出现在王小红面前。
王小红抬头看了看田桑子香和随后出现的玛丽玛兰一伙,心说:该来的,都来了;她叹了口气,索性在背包上坐了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田桑子香面带愠色,慢慢地从腰间抢出手枪。
“王小红,李阳光在哪?”玛丽心急地问。
“他早走了,不再回来了”王小红双手捂住脸,疲惫地说。
“别跟我们废话,你把他藏哪儿了”玛兰上去就是一脚“你这个女人太狡猾”玛丽心里一格登,可意外地,王小红并没有乘机反抗,玛兰一脚就把王小红踹倒在地上,众人都看出王小红腿部明显的受了伤。
“你现在说出李阳光在哪里?你还可以活命”田桑子香在一旁仔细观察,王小红身心交瘁,实在不是装假,盛名之下,其实不然;她早就把阿龙的预言放在一边了。
“你不会把李阳光埋藏在沙子堆里了吧”田桑子香四下看看突然说。
“如果你们找到他,请告诉我一声”王小红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虽然身处劣境,但她的气质气场大气得让在场的所有人折服;她大方地把工兵铲递给田桑子香。
“你知道我是谁吗?”田桑子香问,她接过工兵铲,仔细看了看,双手轻而易举地把它扭成弯曲状扔在地上,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这也是向众人示威。
“知道,你就是职业杀手田桑子香”王小红淡淡地说。
“哦”田桑子香奇怪了“你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不怕我?”
“我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你?”王小红冷静地大声反问。
“你不交出李阳光你会后悔的”田桑子香不知为什么在王小红面前变得急燥起来,这是她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你会因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我真不知道李阳光跑到哪里去了?”
“好吧,李阳光跑不掉的,我会很快找到他;我现在要杀了你,但杀一个受伤的人,我会满足她一个可以满足的要求”田桑子香被惹怒了,她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对她这个别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职业杀手却不屑一顾的王小红,慢慢腾腾打开了手枪保险。
“在我死之前,可以提一个要求吗?”王小红问。
“不管你选择死还是选择活着,都可以提一个要求”田桑子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可以选择,我选择让这位玛丽女士开枪打死我”王小红说。
“为什么要我打死你?”玛丽奇怪地问。
“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真要死,愿意死在你的手上”王小红微笑着说。
“你这是何苦呢,交出李阳光什么事也没有了”玛丽吓唬王小红“我的枪法很差劲哦,几枪打不死也有可能,你会很痛苦的”
“我真不知道李阳光跑到哪里去了?”王小红困得摇摇欲坠,无可奈何的说。
“你……”玛丽费尽千辛万苦,现在却不知为什么百感交集。
“满足她的要求,就请夫人开枪打死她好了”田桑子香打断了玛丽的话,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又想起了阿龙的话。
“你不说,我就真对你不客气了”玛丽心中也是极为不爽,端起步枪拉开枪栓对准了王小红,田桑子香和玛兰他们见状后退几步,以免开枪鲜血溅到身上。貌铁西在一边急促地用缅语说着什么,玛丽听了越发生气,一边呵斥着貌铁西,一边作势就要开枪。
“我想在死之前,对玛丽说几句话”王小红心中乱得一团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冷静下来。
“有话快说,我没有耐性”玛丽很不耐烦说道。
“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了”王小红说。
“谁告诉你的?”田桑子香在一旁边问。
王小红没有理会田桑子香,看着玛丽说:“吴西图给貌铁西打电话时告诉我的”玛丽回过头对貌铁西问了几句缅语,转过身子问:“吴西图对你还说些什么?”
“他说不应该打你,请求你原谅他,他告诉我你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是要求让我带着你们活着回去,还说保证不会找我麻烦了……”王小红看着玛丽不相信的神色,停了下来。
“继续,你继续编……”玛丽脸色突然明显冷了下来,眼睛显得愈发红了;端起枪瞄准王小红头部。
“你不相信”王小红头上都冒冷汗了“你打电话回去问,电话就在我背包里”
“不用打了,我刚刚开通了卫星电话”玛丽脸色愈加冷了。
“玛丽,我警告过你不准开通卫星电话的”田桑子香突然恼火地说。
“关你什么事?”玛兰不服气地说,还用手傍了身边的貌铁西一下,一边的貌铁西被田桑子香踹了一脚,心中窝火,哪还用玛兰示意,早就用AK47对准了田桑子香。
“但现在为什么你不打电话问一下呢,说不定这位王小红小姐说的是真话”田桑子香怀着复杂的心情反而把手枪插回枪套,在一旁轻蔑地说。
“不用了,就因为这个女人的队友麦露雪,政府军刚刚不久前突袭了石林总部,虽然最后打跑了他们,但吴西图被打死了”玛丽情绪突然失控,枪口上扬“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今天就要亲手打死你这个狡猾的女人……”
“啊……”王小红真的急了“你听我说……”。
“别废话,想活命就说出李阳光在哪里?”田桑子香上前捏住王小红下巴。
“我……我真不知道李阳光在哪里”王小红毫不犹豫回答。
“想死就不要嚷了”田桑子香冷冷甩开手,一边后退,一边一挥手示意玛丽开枪。
“王小红,你再不交出李阳光我就真开枪了”玛丽最后警告道。
“哆嗦什么?玛丽你不开枪我来……”田桑子香说。
“七八五六八六六七……”王小红急促地还没有喊完,旁边的人听得是莫名其妙,玛丽的枪就响了。
“你……”枪声响了,枪真是玛丽开的,但意料之外,结果却不是情理之中。
除了玛丽,所有的人都非常意外,都以为只是吓唬王小红的,没想到玛丽说着说着就真开枪了。
田桑子香更加惊诧,因为中枪的却是她。她是后背中弹,猝不及防的身子都没有转过来,一下子就摔倒在沙滩上,手中的枪刚刚抽出枪套,却很快就无力抬高,貌铁西早就冲上来一枪托砸了过去;手枪扔在了一边;田桑子香知道命不久矣,不再挣扎,躺下身子吐着血沫,喘息着问玛丽“你为什么还是相信了王小红?”
“因为,她刚刚说的,是只有吴西图和我知道的保险库密码”玛丽颤抖着嘴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