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坐到关门,余一笙才回的寝室。等她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顿时,她感觉无边的黑暗在吞噬着她,吞噬着她的快乐,她的幸福,她的家庭,她的所有……
这三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打工,一个人学习着该怎么独自生活,去习惯这份咎由自取的孤独、寂寞。
三年前,她从法国来到这个地方,上这所大学,她都是一个人。每到假期,她看着同学一个个回家,而她却没有家。每年新生报到,她看着无数新生在家长的陪伴下走进学校,而她却没有父母。
三年,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直孤零一人。
收拾完躺在床上,她又一次泪湿了枕头……
一觉睡到中午,余一笙醒来的时候,寝室里只有她和路因琦。路因琦还在睡觉,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手机就收到短信,尹西说今晚的排练提前到下午两点。
无奈之下,余一笙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时间,准备等到1点半的时候再去吃饭。反正,她现在还不饿。
她出寝室的时候,路因琦还在睡觉,看样子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回来的。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余一笙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淡然冷情。
推开排练教室的门,只有裴鸣一人正在拿着笔修改曲谱。
“你好。”余一笙礼貌地打招呼。
“嗯。”裴鸣简单地应了一声,仍旧自顾自地在拿着笔修改,转而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淡淡地看向余一笙,“尹西跟学校辩论队出去辩论去了,这两天不会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
余一笙条件反射地问出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裴鸣。
裴鸣有点好笑,虽然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端着这副模样问这样一个问题确实有点滑稽,“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余一笙这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脸颊顿时有点绯红。她的皮肤很白,所以脸上瞬时就抚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好一会儿,余一笙才不自然然地吐出两个字,“好的。”
余一笙刚拿出笙放好,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毕竟,从她进门开始,裴鸣就一直在曲谱上修修改改,她也不好意思打断。
“你先吹下你的曲子吧。”裴鸣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转头看向她,终于开口,“我这里还要点时间才能改完。”
“好。”余一笙应声回答。
说着余一笙就开始拿着笙吹起了《女儿情》。刚吹不久,余一笙又不免想起了爷爷奶奶。当初,她学笙,是奶奶建议的,而《女儿情》是为了爷爷学的。她不知道她学了这首曲子学了几遍,可她始终记得,她第一次在爷爷面前吹《女儿情》时,爷爷脸上的笑容。
三年多来,她也就这次因为演出需要她吹了《女儿情》,其余时间再没有碰过,而且也没怎么碰过笙,也就只有那天在同班同学面前迫不得已才吹了一下。除此以外,她就再没碰过。
想到昨天陈爷爷的话,余一笙的眼眶再次泛起了泪光。
一曲终了,余一笙还未回味过来,裴鸣就适时开口了。
“你这次吹得比上次好了不少,不仅谱子背的下来了,感情也饱满了不少。”裴鸣毫不吝啬地称赞她。
接着,裴鸣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专注地看着余一笙的眼睛,想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吹完《女儿情》之后都会哭?”
余一笙看着他的眼睛,失了神,浑然不觉自己的泪又湿了眼眶,流了下来。裴鸣望着这样的他,心疼不已,渐渐伸手,轻轻地拂去了她的眼泪。
余一笙看着裴鸣的动作,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将脸撇开,留下裴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用手赶紧揩去脸上的泪水,好一会儿才故作淡定地开口,语气凉薄,“不好意思。”
裴鸣心里不免凉了几分,收回手,说到:“没关系,我们继续吧。”
排练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裴鸣和余一笙之间基本零交流。只有在裴鸣询问余一笙意见的时候,余一笙才会开口。
直到排练结束,余一笙才主动和他说了声再见。裴鸣看着余一笙局促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他很清楚,他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