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段宸,目光好似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又生怕少看一眼,感觉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段大人在大宋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面对生死而泰然处之,如若朝中多些像段大人一样的忠义之士,大宋何其兴盛,唉~~张某惭愧,请受张某一拜。”“元帅言重了。”段宸一把托住张叔夜,张叔夜就再也跪不下去了。“如今我率领两千名死士已驻扎在城门下,等金兵攻城,我们上下齐手,定能保住城楼不失,就请元帅放心。”“好,段大人,你我虽然年岁相差悬殊,但志同道合,不妨在此举杯为誓,此生将这一腔热血洒尽在大宋之地”。“好!”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转眼夜色已浓,张、段二人畅叙完后相互拜别,张叔夜心里知道这一别就再无重逢之日,久久注视着段宸,直到他走出城门,感叹道:“苍天有眼!”。“快开城门,段大人要出城。”城门两旁的侍卫高声喊道。段宸大步迈出了城门,他身后留下的只有城门关上的吱呀声。
几日前金军攻城,张叔夜发现紧靠弓箭和城楼上的攻势已经很难阻挡金军,所以现在特意下令组成这支两千死士驻扎在城门前,通过上下掩护,定能拦下金军夺城之势,但是自古无完胜,这两千名死士的命运必将是九死一生,不,是百死一生。他们的姓名可能随风流失,但是他们的故事必将流芳百世!
一出城段宸就走向了城门口驻扎的营地,营地距离城门不足五十步,城楼上的弓弩能很好的掩护到。段宸走进自己的帐篷,一会儿就又走了出来,身上多出了一套铠甲和手里的一杆长枪,枪长一丈二尺九寸,重九九八十一斤,枪身由精钢制成,并绘有双龙戏珠,只见两条蛟龙盘云而上,屡破云端,直指九重天上的一颗龙珠。枪头一尺五寸,其锋五寸,段宸气力盖世,枪在他手里挥舞极快,枪头四面锤压出的十六个凹槽,一刺一挑间与空气摩擦出声响,好似巨蜂振翅,即使未伤到对方,对方也被声响震去了几分气焰,因此得名“风神枪”。
寒风拂面,营火通明,段宸单手举着枪走到了营地前线,四下打量着将士们,长吁一口气,感叹到现在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百万禁军中最勇猛的士兵。两侧的哨塔上站着的哨兵,经过多年训练,黑夜如白昼,如猫头鹰一样环顾四周,四处巡逻的士兵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他们是大宋的最后一丝希望。
段宸一向放浪不羁,但此刻心却静了下来,比任何时候都静。段宸将枪立在一旁,独自站在营地前,望着远方的黑暗,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某个地方,也许是某个人。“报~~~!”一个身缠钩锁的士卒冲到段宸面前单膝跪下道,“快讲。”“敌军在前方十里处集结,正往我出进发。”段宸心想“来了!”“立刻传令下去,全军集结,严阵以待,你速去将此事报于张元帅。”,士卒飞身奔向城门方向,转瞬间段宸身后响起了鼓声,“全军集合!”“全军集合!”“全军集合!”。
两千名将士严丝合缝的站在一起,段宸扫视着每个人,一张张刚毅不屈的脸,一副副刀枪不入的身躯,段宸大声的说道:“今我等聚集于此,只因国家正处存亡之际,城中百姓命悬一线,如若我等不挺身而出,身后之父母妻儿将受灭顶之灾,城中将生灵涂炭,我等属上四军,驻守天子脚下,有誓守城门之责,实乃顺应天意。今夜金人来犯,踏我王土,我等应展天子之风,迎头痛击,纵使金军百万,我亦不退~,不惧~,不悔~!”,“不悔!不悔!不悔!”。将士们的呐喊声划破了夜空。
“好,马上传令下去,全军严阵以待。”张叔夜得到消息后赶到了城楼上,上千名士卒将事先运上城楼的三十台弩车推至城楼各处,这些弩车不同于一般的弩车,是由正二反一,三弓合一而成,需由十名力士绞轴张弦方可射之,取名为八牛弩,所用箭矢长达五尺,粗及四寸,箭头和箭翎均为精铁所制,射程极远,力达万斤,足以穿墙而过,可绑火药一并射出,除此之外,城楼上还布有万斤碎石,火油千担,檑木百根,最后还有十余门火石炮,张叔夜是将这仗当最后一仗了。